漆黑的夜,整座城市中,除了一些燈火,已經沒有了一點白日間的喧囂。
這是獨屬於夜晚的寂靜。
“噠噠噠……”
突然,一陣腳踩在石板上發出的細碎聲音響起,非常密集,把屬於夜的安靜氛圍給打亂。
在這座城市中,有著八個人在巷子間奔跑,他們速度極快,一條狹長的巷子,他們用不了多久,就能從巷頭跑到巷尾。
而此時,這八人的臉上有著惶恐之色,時不時的還往後麵看去。
在他們的身後,是一片靜謐的黑暗,安靜、空無一物,就如這寂靜的夜。
然而那靜謐的黑暗,就像是一個猙獰怪物一般,隨時能把人吞食。
那黑暗也確實是這樣做的。
“啊!!!”
在隊伍中最後一人,仿佛被什麼看不見的怪物提起,懸空在半空之中,不斷的掙紮著。
他麵目驚恐,口中發出絕望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裡傳出老遠。
其他人見狀,腳步微微一滯,隨後都咬咬牙,繼續往前麵的黑暗處跑去,一點都沒有管後麵那人的死活。
哢擦!
一聲清脆的響聲響起,那懸在半空中的人,雙腿的大腿部分,突然消失。
隨著那人發出絕望痛苦的聲音,緊接著血從大腿消失的地方噴湧而出,從空中往四方灑落。
那噴出的血液,在空中勾勒出了一個猙獰的怪物形狀。
身體狹長,頭大如缸。
“不要!!!不要!!!”那被抓的人驚恐的嘶吼,眼中滿是對生的渴望,以及對死亡的絕望。
然而,他就像是一隻螞蟻在人類麵前一般,根本動彈不了半分。
隨後,這人也像是想到了什麼,咬咬牙,一股淡薄的血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嗤嗤……”
血氣出現後,接觸到怪物身上,伴隨著嗤嗤作響聲,薄薄的煙霧散發而出。
然而,怪物像是沒有感覺一般,張開了血盆大口,繼續朝著那人咬去。
“怪物,你去死啊!!!”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被抓到的人也覺得自己沒有生的希望,嘶吼一聲,從自己的背後拿出了一把木劍,往怪物的臉上刺去。
“昂昂……”
怪物被木劍刺中,一道細微的灰燼散了開來。
接著,怪物發出一道怪異不似人聲的痛叫,像是生氣了,一口咬掉了木劍,甩到了一邊。
緊接著,它也不給那人的一點反應機會,連那人的腹部、胸膛咬下,落入口中。
“啪!”
人頭沒有支撐,從天上落了下來,砸在了地麵上。
他終於擺脫了那個怪物的手心。
此時他還有意識,隨後就聽到那怪物咀嚼著他的胸膛,發出細碎如炒豆子般的聲音。
“人的頭落了,還能活著?”他腦海中冒出了一個想法。
而也就是這個時候,他被兩根手指捏起,四周景物旋轉,落入了無止境的黑暗。
隨後,再次是一道咀嚼聲。
“昂昂……”那怪物此時發出滿足的聲音,隨後身體一抖,它身上的血液被甩到四處都是。
它也再次“消失”在了這個巷子中。
隨後,巷子裡怪物的驚怒嘶吼響起。
它,已經找不到其他人了。
同時,在這不遠處的一個宅子中,七個人正屏住呼吸,一動不敢動。
而在他們的旁邊,一名穿得跟公子哥一般的青年坐在一個椅子上。
此時他正用著一雙清澈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著七人,同時手中摩挲著扇子,就像是看著什麼有趣的東西一般,時不時還露出了一些笑意。
七人被這人的眼神看得發毛,要不是這個人教了自己等人怎麼躲避那個怪物,心中存著忌憚之心,他們肯定會把這人打一頓。
隨後,時間就這樣慢慢的過去,除了那七人被盯得非常不自在,倒也沒有出現任何事情。
“可以了。”也就是這個時候,拿著扇子的青年說話了。
隨著他話音落下,七人立刻開始劇烈的喘息了起來,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你是誰?”邱長生緊緊的盯著張遠,沉聲問道。
“我是一個普通人。”青年神色頓了頓,搖了搖頭,就往房間內走去,仿佛事情已經和他無關了一般。
眾人見狀,都麵露詫異之色,他們還以為這人救了自己等人之後,要和自己說些什麼,誰知道這人竟然沒有搭理自己等人的打算。
同時,隊伍中一個壯碩的青年手中做了一個綁起來的動作,看向了自己的同伴,眼中透露出探詢之色。
邱長生見狀,連忙搖頭。
他來到狂暴之海,還沒有被這裡那種不把人命當回事的作風給感染。
“這人不簡單,不要衝動。”他壓低聲音,對眾人說道。
“項輝和諸敏才死了。”這個時候,一名女子眼圈微微一紅,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坐在了地上。
其他人也是如此,突然從之前那生死逃亡中回過神來,癱坐在了地上。
此時,他們此時為自己的同伴而感到悲哀,但更多的是劫後餘生。
“我進去和他談談。”邱長生看到眾人的模樣,咬咬牙,站了起來,朝著室內走去。
如今搞不清這個人是誰,為什麼要救自己等人,他是不會心安的。
這裡,可是一個危機重重的地方,隨時都有可能喪命。
隻是,這個時候,他這個時候隨著危險散去,身體也開始有些疲憊了起來。
“不要放鬆。”邱長生對自己低聲說了一句。隨後他跨過門檻,走入了房間之中。
此時,房間中,那世家公子模樣的青年,正拿著一卷書在看著。
一張俊美的臉在燭光下顯得非常的漂亮。
他似乎看起來極其入神,身上此時散發著一股子書卷氣,讓邱長生都有些不想打擾了。
邱長生看到這男子此時的樣子,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如果這個人在魏國的話,那麼肯定有秀才功名了。
隨後,他搖頭搖頭,就把這個想法拋到腦後。
這人很有可能就是這個地方的原住民,最多也就是氣質好一些,可能都沒有什麼真才實學。
“你來了。”張遠似乎像是剛發現他一般,抬起頭,看向邱長生,臉上帶著一絲笑意。
邱長生點了點頭,張了張嘴,隨後遲疑了片刻,問道:“你是誰?為什麼要救我們?”
“你是魏國人?”張遠並不回答,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淡淡說道。
“魏國?”
邱長生一愣,隨後也反應了過來,驚訝道:“你也是從外麵進來的?”
說到這,他神色又頓了頓,有些遲疑,又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魏國人的?”
“因為我也是魏國人。”張遠把茶杯放下,慢慢悠悠說道。
這就像是說今天天氣很好,明天我們要吃早餐一樣平淡。
但是,邱長生卻是真的驚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