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子上沒有人這也不奇怪,李思就是因為這樣才帶著眾人出來的。
不然的話,這麼一大行人,很容易引起彆人的注意。
“以當時的記載來看,那書生是從田門村回家的,我們隻要從王西鎮朝田門村的道路,就可以找到當初那書生遇到鬼怪的地方了。”李思看到鎮子,看向了眾人。
眾人聞言,臉上都流露出興奮之色。
今天找到了那個地方,很有可能就可以前往下一層了,這樣就可以離離開這裡就更近了一步。
隨後,眾人就進入了王西鎮中。
這個鎮子此時顯得非常安靜,幽幽的月光落在了鎮子中,照出了空無一人的街道。
“李兄,這次去下一層怕是不會太平。”進入王西鎮後,張遠在李思身旁壓低聲音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種通道一直都是有鬼物看守,不讓我們進入下一層,這才有了很多地方都會有人死去的事情。”
“你是說,那個書生把鬼殺了之後,這裡又有鬼了?”李思思索一下,便皺眉說道。
“自然。”
張遠點了點頭,頓了下,隨後搖頭笑道:“你之前不是覺得那鬼非鬼的辯論有趣嗎?我們這回很有可能會碰到正主了。”
聽到他的話,李思眉頭一挑,有些訝異,“難道你覺得看守這裡的鬼,很有可能是那個書生。”
“沒有多大的把握。”張遠臉上帶著笑容,手中摩挲扇子,“隻是覺得有這個可能罷了,畢竟這才有趣不是嗎?更何況,隻有這個解釋,才能說明那個地方為什麼沒有怎麼死人。”
李思聞言,沉默了下,問道:“你覺得,就是因為新來的鬼是那個書生,所以就沒有怎麼害村子裡的人?”
這種壓製鬼性的,他也就見過幾次而已,沒有想到在這裡,竟然還能碰到這樣的人。
“不一定,人吃鬼是天性,很難克製。”張遠搖了搖頭,手中折扇展開,一張半人半魔的美人頭露出出來,“更大的可能就是他吃人了,但是有人給他打掩護,所以這裡的官府就不知道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眾人路過一個拐角處。
張遠腳步一頓,轉頭看向旁邊的一個高大祠堂。
隨著他看向了那個祠堂,眾人都紛紛停下了腳步,順著張遠的目光看去。
隻見那祠堂牌匾上,書寫著三個字,王洗祠。
李思見到這一幕,有些怪異的看向張遠,這算是一語成讖了。
這既然叫做王洗祠,不是為王洗立的祠堂,又是為誰立的?
與此同時,李思鼻子微微聳動,眉頭緊接著皺了起來。
他在這空氣中,還聞到了一股隱隱約約的血腥味。
雖然說這血腥味淡得幾乎沒有辦法聞到,但是他經過很多次廝殺,對於血腥味異常的敏感,所以一下就聞出來了。
隨後,李思與張遠對視一眼,就帶著眾人朝著這王洗祠走去。
走到王洗祠堂的旁邊,血腥味也就越來越濃。
隻是這裡還有兒還有濃鬱的香火氣息,與血腥味糾纏到了一起,味道顯得有些怪異。
“這裡的味道還挺好聞的。”也就是這個時候,張遠小聲嘀咕了一句。
李思有些無語的看了他一眼,他倒是不知道張遠還有這種興趣愛好。
見到他看來,張遠臉上露出一個清澈的笑容。
“我們進去看看。”對於張遠,李思不願說些什麼,手中握在了長劍上。
隨著他手中一動,劍光一閃。
“叮……”
隨著一聲脆響,門鎖掉落在地。
眾人看到那清冽的劍光,隻感覺一股涼意從自己皮膚上刮過,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
這劍落在自己等人身上,怕是已經魂歸天地了。
這個時候,梅花塢眾人也對李思的實力有了一定的了解,也收起了心中輕視之心,對待李思也恭敬了些
“幾噶……”
李思推開大門,一陣讓人心底發酸的木頭摩擦聲響起。
隨著門打開,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這味道還伴隨著香火味,以及一股細微的死老鼠味,讓眾人都不由皺起了眉頭。
打開門後,李思就帶著眾人走了進去。
繞過門前的屏風,祠堂內的場景映入眾人眼簾。
隻見眼前的是一個普通的祠堂,方丈不過百來平米。
在祠堂裡麵,有著一個用木頭搭建的桌台。
桌台之上,有著一尊尊牌位,這牌位上都是王字開頭的姓名,顯然是這王西村的列祖列宗了。
而讓李思注意的是,在那些牌位之上,掛著一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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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上有著一名書生打扮的男子,筆直站立,正含笑看著前方。
這畫顯得有些粗糙,或許也因為年代久遠的問題,畫紙有些發黃,破爛。
那書生本來和善的笑,此時在月光的照射下,倒是有些猙獰恐怖。
“這王西村,怕是成了王洗村了。”張遠看到這畫,不由朝著李思笑道。
李思點了點頭,他算是看出來了,如張遠之前說的那樣,王洗怕是真的成了鬼物,並且還在這裡受了供奉。
隨後,他看向院中的一個石頭挖空做出的石槽,這石槽內部有些黝黑,顯得有些破舊。
在石槽前,放著一個壇子,上麵有著一些燃香燃燒殆儘剩下的細木棍。
方才那血腥和香火的味道,就是這石槽和壇子上傳來的。
見到這石槽上黝黑的痕跡,李思的眉頭緊皺了起來,這東西他不用想就知道是什麼。
這怕是血跡乾涸留下的血跡。
這石槽外麵都清洗得很乾淨,很顯然是有人經常清洗的。
但是這血槽之中的血垢還是這麼重,可想而知在這裡產生了多少血腥,才讓這血垢根本洗不乾淨。
“王德興於天曆319年4月十三祭女於神……”也就是這個時候,有人低喃出聲。
李思望去,之間梅花塢中有一人站在院中牆壁前觀看著。
在那牆壁上鑲嵌著長長的黑色石板,在上麵有著密密麻麻的字體。
隨後,李思走上前仔細看去。
之間上麵就如功德簿一般,寫著這裡人為他們的神做的事情。
上麵書寫的大部分都是以獻祭女子為主,都紛紛使用的是之前那梅花塢說的語句結構。
而這牆,前後左右,加起來怕是有二三十米有餘。
對於眼前這黑石板上的記載,哪怕梅花塢的人都心中發寒。
雖然他們在狂暴之海上,看過很多人壓迫棄民的事情,但是絕對沒有眼前父母祭祀自己子女這麼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這村子估計是比較輕視女子,算得上是用他們不喜歡的事物換取他們需要的東西,也可以說是一個好買賣了。”這個時候,一旁傳來張遠的話語。
“人命是不可以做買賣的,哪怕他們的父母都不能這麼做。”李思聽到張遠的話,緩緩說道。
他想起了原主父母做的事情,與眼前的事情又何其相似。
每個人都無法選擇自己的家庭,雖然他們需要給他們父母給他們帶來生命而感到感激,但是這並不意味著父母就能左右兒女的選擇以及生命。
這不是不孝,而是生命本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本該互相尊重。
“而且,男尊女卑本也是不該的。”李思隨後繼續說了一聲。
他來自地球,對於這種重男輕女的事情也是從內心深處厭惡的。
當然如女兒島那裡,把男人當成玩物,他也是厭惡的。
“李兄,你太想當然了。”張遠搖了搖頭,隨後笑著說道:“人心複雜,誰又能夠把握心中那個度。隻有有人就有紛爭,有利益。而有利益,就有尊卑貴賤。就如棄民於其他島,如平民於貴戶,不就是如此嗎?”
說到這,他語氣一頓,繼續道:“人心難測,很多人雖然口上說得是平等之交,但是扣心自問,誰又能說真正的平等呢?而且,有些人,給了他平等,但是他真的想要平等嗎?說到底,其實每個人心中都住著一個鬼啊!”
其他人聽到李思和張遠的談話,都是驚訝不已,心中也是暗自深思,隻覺得二人說的話對於他們這些不怎麼讀書的人,顯得有些深奧了。
李思聽到張遠的話,沉思了下,也覺得張遠說得很對,很有道理。
“當當當!!!”
“捉賊啊!!!有人進祠堂了!!!”
“……”
也就是這個時候,一陣敲鑼響起,同時伴隨著人撕破喉嚨般的尖叫聲。
在祠堂中,除了李思和張遠,其他人的神色都是紛紛變得驚恐的了起來。
“有些意思了。”張遠臉上沒有驚恐,反倒是帶起了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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