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道士的話，李思瞬息之間就把前因後果想明白了。

當自己斬命之後，老道士就再也找不到自己。

而這鬼東西狡詐異常，找不到自己之後，估計就盤算了與自己相關的鬼物。

而鬼物之中，與自己糾纏最深的，就是這‘曹慶’了。

估計老道士猜到了自己會來找曹慶，所以一直都在這裡等待。

“我當初那麼看好你，你卻讓我過得好苦啊……”老道士走上前，依然是笑容可掬的模樣。

他說的是當初他看好李思，想要讓李思擔任城隍的事情。

當初他看好李思，甚至把自己煉出的僵屍給了李思，為李思護道。

但誰知道，後麵李思竟然在他登仙的時候，在他的背後捅了他一刀。

而讓他心中怨氣難以消除，這也是他為什麼成為鬼仙之後，還對李思念念不忘的原因。

相信換做任何一個人，也會如他一般。

李思聽到老道士的話，從老道士溫和的聲音中聽出了強烈的殺意。

但是他並沒有什麼愧疚心理，這老道士當初也不過是想要利用他而已。

雙方並沒有什麼情誼。

更彆說他對於老道士隻有恨意，沒有其他。

要知道當初洪災死去的人，以及燕翎，都是因為老道士而死的。

甚至之後，這老道士還殺了封門縣所有的人。

雙方的血仇，早已經洗不乾淨了。

“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很意外我出現在這裡？”老道士看著李思，笑著說道。

“確實很意外。”李思點點頭，隨後語氣一頓，緩緩道：“不過你也不用說對我有恩這種話還是彆說了，你是鬼，我是人，沒有什麼情誼可說。

如今，我隻恨我當初沒有能力把你殺你，還讓你登仙成功。”

聽到他的話，老道士臉上笑容消失，眼神漸漸冰冷，“你的謀劃確實成功了，甚至我已經死過一次，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你這種不願意成鬼，甚至還想與我為敵的蠢貨我還是第一次見。”

“是嗎？”李思微微搖頭，接著道：“前兩天薑玄殺鬼仙的事情，你沒有看嗎？他也是不願意成為鬼的。我一直與他為敵，但是這點我是與他相通的。”

“其實說起來，你成為鬼之後，你還是原來的自己嗎？”

“我本身就是我，何須想那麼多？”老道士冷冷的注視李思，“就算你想明白又有什麼用？你今天就要死了！”

李思不言。

但也就是此時，天空風雲變幻，一陣血色瞬息籠罩天空四方。

這個場景，之前曹猛也使用過，但是相比於李思，就顯得更加稚嫩了些。

此時，天地皆為血氣。

“嗤嗤……”老道士周身出現了一層層刺響。

“很不錯的招式。”他看向李思，咧嘴一笑，“但是這種招式薑玄已經對鬼仙用過一次，以後對於鬼仙再也沒有用了！”

說完，他化為齏粉消散在空中。

但也正是此時，天地變幻，一陣陽光照來。

李思眼睛微微眯起，看著眼前的場景，心中一震。

眼前這裡，已經是一處草原之中，陽光明媚。

“這是全新的世界？”李思看著眼前的世界，心中駭然。

他現在已經運用了九幽貓眼。

而九幽貓眼的感知告訴他，眼前的世界是真實存在的。

但是他之前還是處於黑夜之中，如今卻已經是天亮了。

而讓李思更加明確這不是原來世界的是，如今天上亮著，但是卻沒有太陽的存在。

“鬼遮眼，鬼打牆，鬼蜮、虛空鬼蜮，而到如今，就已經形成了一個全新的世界了嗎？”李思心中心思百轉千回，立刻想通了一件事情。

原來，鬼在成長當中，其實一直都在孕育一個全新的世界。

這也讓李思想明白了那些鬼仙之前為什麼很少在九州中出現的原因。

他們一直都在自己的世界中，自然是不會在九州那裡逗留。

隨即，李思伸出手，血氣在空中出現。

但是這血氣，並不能對這世界有任何的影響。

血氣可以影響鬼蜮，但是對於眼前這方世界一點用都沒有。

“那當初為什麼薑玄可以殺鬼仙？”李思心中冒出一個疑問。

如果當初鬼仙有這能力，那麼必然是可以想辦法躲避薑玄的。

但是，李思馬上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是那座白色城池，那白色城池抵擋住了血氣，但是同樣也壓製住了鬼仙。

“你的血氣可以殺死鬼仙，但是卻很難殺死鬼仙了。”也正在此時，一道聲音從空中出現。

李思並沒搭話，他自然明白自己無法殺死鬼仙的始末。

薑玄出手之後，就再也沒有鬼仙會對血氣掉以輕心。

就比如現在的老道士，一點都沒有現身的意思。

狡詐的鬼仙，不會給人第二次機會。

“我殺不了你，但是你也殺不了我。”李思看向四周，緩緩說道。

如今他找不到老道士所在的地方，殺不了老道士。

但是老道士同樣也沒有能力殺他。

隻要血氣在，老道士就根本無法對他出手。

“是嗎？”老道士笑了一聲，聲音中帶著嘲諷。

而也正在此時，草原四周山坡出現了一個個人影。

這些人神色凶狠，持著武器惡狠狠的盯著李思。

“褻瀆神靈者，該殺！！！”一名老者怒吼一聲。

“殺！！！”

“殺！！！”

“殺！！！”

“……”

踩踏聲轟隆隆作響，殺意如潮。

“你不是看不起鬼嗎？你認為人就好得到哪裡去？他們易被煽動、易聽信留言、戾氣重、貪婪、色欲、貪婪、嫉恨、懶惰，這不就是人嗎？”老道士笑著道：“如果沒有人，哪裡來的鬼呢？

鬼，隻是把人不敢做，隱藏在心底的事情做了而已。人從來都是鬼！”

說到這，他語氣一頓，接著道：“你看這些人，雖然是與你一般的人，但是就是因為我煽動他們，他們就會與你為敵，不惜一切代價。這就是複雜的人性！”

“人是有惡的一麵。”李思聽完老道士的話，神色依然平淡，他緩緩道：“但是人也有善的一麵，他們麵對弱者，會有同情。

麵對懶惰者、貪婪者、惡者都會有厭惡。人是一個整體，他們會反思，會思考自己哪裡不好，會改正自己。這才是真正的人，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像鬼這樣純粹的惡。”

“是嗎？”老道士不置可否，笑著道：“那你怎麼麵對這些人呢？他們可是有善良的一麵啊，如果你不對付他們，他們也會殺了你！”

李思沒有回答他，隻是從芥子空間中抽出了黑劍。

“我並沒有標榜自己要為人族做出表率。”他拔出黑劍，冷聲道：“當我走上與薑玄一樣的道路時，我就會背負殺戮，背負罪。為了未來，我從來不介意把自己變得你們這些惡鬼還惡！

因為隻有這樣，我才能對付你們這群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