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隻要牛逼吹的好,比畫大餅更有效果。
不知不覺,稀裡糊塗的,王不餓竟然被神化了。
而且越傳越神乎,越傳相信的人越多。
跟陳勝起家的時候全靠忽悠的不同,王不餓起家的時候可真沒忽悠。
而是實打實,腳踏實地的一步步乾起來的。
起家以後這才被慢慢的挖掘了出來,神嘛,低調為主,但在低調的神也是會被發現的。
再說下去王不餓自己都懵逼了,眼瞅著已經控製不住局麵了,王不餓這才暗暗告誡自己,以後少吹這種牛逼。
滎陽!
趁著天色剛剛暗下來,灌嬰便帶著五百人小心翼翼的潛伏到了城牆腳下。
專業的事情讓專業的人去乾。
王不餓不覺得憑借著自己的一張嘴,就能把整個滎陽吹下來。
他也堅信李由是不會給他張嘴的機會的。
鏖戰了數月的滎陽,此刻正是最為鬆懈的。
儘管李由一直在催促,甚至不惜訓斥那些鬆懈的士兵。
但有些事情是他做不到的,連續數月的鏖戰,對每個人來說,都是一種巨大的煎熬。
人的精神一但從長時間的緊繃中鬆懈,再想在短時間內緊張起來,是絕對不可能的。
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原本密密麻麻的張楚軍營地一片狼藉。
派人去打探了一下,這才發現營地不知道何時已經空了下來。
消息傳回滎陽,算是滿城歡呼吧?
士兵們無精打采的背靠在女牆後,偶爾的會有人站起來看一下外麵的情況。
但更多的還是例行公事,張楚軍這幾個月死了多少人,跑了多少人,他們心中都清楚。
這種情況下,是絕無可能卷土重來的。
況且就算是來了也無所謂,大不了投降就是了,他們隻是普通的大頭兵一個,人家就算刁難,也不會刁難他們。
城牆上亮起了一支火把,似乎是在找東西似的到處亂晃著。
不大會兒的功夫,兩裡外的某處位置,也亮起了一支火把,一閃而逝,除了一直盯著這個方向的人以外,其他根本就沒人注意到這一點。
一名士兵假裝肚子痛的跑下城牆,到了入廁的地方,朝著一名百將點了點頭,旋即便在茅房內蹲了起來。
得到信號,百將開始下令打開城門。
這些是今天白天早就安排過的事情,隻需要將命令傳達,大家各乾各的事情就行了。
城門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開,不僅難度大,這還是個體力活。
至少需要五個壯漢同時用力,才能打開一道鎖,而整個城門,一共有五道這樣的鎖。
電視上演的那種一根木棍擋著城門的都是假的,城門高三丈,最高的一道鎖在兩丈高處,然後在一丈以下的位置,有四道鎖。
這裡才是敵軍進攻時最容易受到攻擊的地方。
也許是選擇開門的時間不太好,也許是真的點太背。
內應剛剛取得城門洞的控製權,輕手輕腳的取下第一根門栓的之後,剛好一位屯長帶著一隊士兵巡邏至此。
為了防止有人趁夜搞事情,按照規定,城門洞夜晚是不能離開火光的。
這裡必須保持光線,讓人大老遠的就能看到這裡是正常的。
而內應為了希望拖延時間,隻點燃了一把用來照明的火把,其他的火盆什麼的全給滅了。
“去看看怎麼回事!”巡邏百將隻是察覺事情有些不太對,但也沒太當回事,甚至覺得可能是值夜的士兵睡著忘了加火。
於是隨便點了個人過去看看,順便提醒一下他們。
結果當然是這名被派去提醒的士兵被半路截殺,這會兒不說一千餘人都在這裡,但也在這裡不遠的地方。
城門是必須要打開的,他們為此已經做出了萬全的準備。
灌嬰自然是聽到了裡麵的喊殺聲,而此時城門還沒有打開,心中不由得一緊。
“準備作戰!”
提前準備好的盾牌瞬間被放在身前。
根據投降過來的張楚軍透漏,滎陽城內的防禦裝備已經很少了。
後來每天用於發射的箭矢都不多,滾木什麼的幾乎消耗殆儘。
而且他們見到了很多帶著血的滾木。
不用想也知道,這是滎陽守軍趁著夜晚的掩護,悄悄的出城將這些用過的裝備重新搬回去。
而今天白天灌嬰他們也派人盯了一天的時間,滎陽這邊也不斷的在收集能用的箭矢之類的裝備。
好在護城橋並沒有被修好,此刻還是落下的狀態。
‘嘎吱……’
一道沉悶,刺耳,摩擦的令人渾身發麻的響聲在黑夜中傳來。
但對於灌嬰來說,這卻是最好聽的聲音。
“衝!”灌嬰起身,一聲高吼,旋即便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
以極快的速度進入城門洞,迅速的打量著周圍的情況。
這裡目前還不是戰場,但戰場距離這裡也不遠,大約百步遠的位置,內應組成的臨時軍隊正被對方打的節節敗退。
見狀,灌嬰便立即下令收縮防禦,一部分人登上城牆,控製門洞上方的區域。
近兩千人就死守這座城門,他們隻需要堅持片刻的功夫,大軍便會源源不斷的支援過來,到那時候,他們便有了發起全麵進攻的能力了。
以有心算無心,又是放在後半夜,即將天亮的這個時間段,多日的鏖戰,讓許多人都嚴重缺覺,這會兒更是迷迷糊糊的。
甚至等有些士兵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城門已經失守了。
還在鏖戰的,大多數李由帶來的人,而那些心有不滿的,要麼就是比劃兩下裝個樣子,要麼就是乾脆直接加入對方。
或者是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坐山觀虎鬥。
縱觀古往今來的攻城戰,難度最大的是進攻城池的這段時間。
一旦進攻方登上城牆,或者進入城中,站穩腳跟之後,那麼防守方失敗的概率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而一般敢來攻城的,兵力至少是防守方的三倍以上。
所以,當灌嬰帶著部下衝入滎陽城的那一刻,結局便已經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