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客先生曾經說過:很多事情,要麼不做,要做做絕。
儘管完顏宗瀚跟那些不學無術的沙雕網友們一樣不知道燕客先生是誰,但是完顏宗瀚依舊把事情做的挺絕:
整個大同周圍沒有一個活口,大同府內幸存下來的,可以絕對確定為金人的那點兒活口也全部被征發為民夫和簽軍,就連僥幸活下來的女人被征發為營伎,同時還要熬煮金汁。
再加上大同往析津府方向靠殺戮完成的堅壁清野,汙染水源,基本上都是為了遲滯趙桓的進軍速度。
然而趙桓到達大同城下的時間遠比完顏宗瀚預計的要早。
除了一路上收殮屍體花費的時間比較多一些,其他像水源被汙染之類的事情根本就沒能影響到趙桓。
趙桓上輩子乾過的缺德事兒比他完顏宗瀚不知道多了多少,光是染汙水源這種事情就不知道乾了多少回,自己手裡不知道有多少完善的應對方案,自然也就不在乎完顏宗瀚的這點兒小手段。
然後趙桓就帶兵把大同給圍了,就像幾個月前完顏宗望帶兵圍了汴京城一樣,隻不過被圍的和圍困者的身份互相對調了一下,而且雙方的信心都很足——
當初完顏宗瀚為了進攻太原,曾經準備了三十座(石馬爻),能將鬥大的石頭砸上城頭,又為了能填平太原的護城河而弄了五十輛極度類似於大楯車的東西,上麵用生牛皮和鐵葉子包裹,人可以在正麵搬運薪土以填河,甚至還為了攻城而弄出鵝車,同樣是下麵用車輪,上麵用生牛皮和鐵葉子包裹,能夠將人運上城頭。
隻不過,當初王稟在城頭上設置了大量的虛柵,又用糠布袋護住樓櫓,就算被石頭砸中了也能很快修複,而且為了防止完顏宗瀚填平護城河,王稟還事先在城牆上開了幾個小洞,等完顏宗瀚派人填河時放的柴禾多了就放火燒掉。
至於完顏宗瀚所準備的鵝車,也同樣被王稟給化解:用繩索縋巨石砸在鵝車的車頭,然後再讓人用繩子和搭鉤之類的東西把鵝頭給捆住拽倒,需要幾百人才能推動的鵝車也因此而廢。
現在完顏宗瀚就把這些招數都學去了。
城下事先開洞,城頭多置擂木、滾石、猛火油、搭鉤、繩索、箭矢,整個大同徹底被打造成了一座堅固無比的戰爭堡壘。為了確保能夠萬無一失,完顏宗瀚還特意調集了軍中所有的射雕手在城頭上以應對熱氣球那種東西。
所以完顏宗瀚覺得應該不會再出什麼意外了。
但是趙桓也覺得自己挺穩——
從曆朝曆代的戰爭史來看,中原堂口最擅長的應該是攻城守城了,玩騎兵有時候還不一定乾的過遊牧,但是要說到攻城……趙桓覺得自己就算不用熱氣球這種大殺器,照樣能甩姓完的十八條街。
“下麵,有請大炮先生發言。”
瞧了城頭上正在解開盔甲小便的完顏宗瀚一眼,趙桓不僅沒有發怒,反而笑眯眯的吩咐道:“告訴將士們,一炮一炮的打,從現在打到中午,先避開姓完的,等下午的時候再弄死姓完的,進城吃飯!”
派兵攻城是不可能派兵攻城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攻城,上上輩子做了十幾年的攻城獅,早就已經受夠了攻城這兩個字眼,還是打炮來得爽。
就像某人說的那樣兒,汽車有什麼呀,不就是四個輪子加個殼子?
同理,PLA晉冀魯豫野戰軍4縱工兵連長聶佩璋弄出來的良心炮這種東西對趙桓來說也沒多大的技術含量,不就是一個質量好點兒的鐵皮桶子外加拋射底火和炸藥包、集束手榴彈之類的玩意?大不了用一次就換個鐵皮桶子。
反正上輩子的時候已經弄過這種東西,再加上趙桓手底下有的是當世頂尖的工匠,從回到汴京之後就開始製造,等到了河間府的時候已經弄出來近百個合用的鐵皮桶。
隻不過,趙桓原本弄這種大殺器是為了進攻析津府時用的,隻是沒想到蕭諾言這個二五仔會忽然跳反,所以沒能用在析津府身上,反倒是先要用在大同府。
“嘭~~~~~嘭!”
第一個炸藥包被拋射的城頭然後淩空炸開,爆炸產生的氣浪直接撕碎了正下方的金軍士卒,處在衝擊波範圍之內的金兵士卒更是連哼都沒來得及哼就七竅流血的癱在地上,更有甚者直接就從城頭飛下了城牆。
“這是什麼東西?!”
完顏宗瀚耳朵裡麵嗡嗡作響,根本就聽不見自己的喊出來的聲音,包括旁邊的銀術可,也是一臉懵逼的瞧著完顏宗瀚的嘴巴在不停開合,卻根本就聽不到一個字。
城下的趙桓也忍不住撓了撓耳朵。
跟傻大木家藏的洗衣粉不同,沒良心炮這種東西是實打實的大殺器,就算戴著護耳,也被震的耳朵發麻。
“嘭~~~~~嘭!”
第二門沒良心炮也開始發言。
跟第一發沒良心炮隻是拋射炸藥包不同,第二門沒良心炮的炸藥包裡麵還摻雜了鐵釘、回收的掌心雷彈殼、瓷器碎片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
第三門裡麵摻了金汁和砒霜之類的玩意,因為那些工匠琢磨著砒霜乃是巨毒之物,不拿來利用一下實在是太過於可惜,趙桓也懶得跟他們爭辯這個,也就由得他們去了。
至於第四門,則是在炸藥包裡包裹了大量的掌心雷。
一門門的火炮開始依次發言,把完顏宗瀚炸的徹底找不到北了——
沒聽過,沒見過,這種當者披靡,近之者七竅流血而死的武器,比之之前見識過的掌心雷還要可怕萬分!
“向城下投石!毀了這種東西!”
被炸了個七葷八素的完顏宗瀚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甚至還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應對之法。
然而並沒有什麼鳥用。
完顏宗瀚在城頭上喊的聲嘶力竭,但是無論身後的親兵還是近在完顏宗瀚眼前的銀術可,同樣都已經被炸的耳朵發麻,又哪裡能聽到完顏宗瀚在喊些什麼?
而且完顏宗瀚也放棄了這個想法。
城頭上有早就準備好的(石馬爻)是沒錯,鬥大的石頭也備下了不少,但是對麵那種大鐵皮桶子還有趙桓所率領的軍隊,根本就在(石馬爻)的射程之外,就算金兵敢拚死往下扔石頭,也未必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派人去毀了這東西!”
完顏宗瀚先是大叫一聲,接著又反應過來,隨口咬破食指之後在城牆上寫道:“派騎兵出城毀了這東西!另外帶人離開城裡,在外圍以牽製宋軍!”
……
“我大宋有這等武器,臣也該告老還鄉了。”
種師道忽然歎了一聲道:“大同乃是遼國用心經營多年的西京,城高壕深,可是在火炮之下卻不堪一擊……”
楊再興也是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樣子,附合道:“就是。虧得末將還一門心思的想要重建靜塞鐵騎,可是現在看來,有這般好東西,還要什麼靜塞鐵騎?炸就完了!”
趙桓瞧了種師道和楊再興一眼,忍不住嗬的輕笑一聲。
想什麼呢?光靠沒良心炮就想打天下?
彆傻了,朱老四當年五征漠北,可不光是帶了一大堆的火炮火銃就完事兒了,京營騎兵、三千營、效營義、兀良哈三衛大量的騎兵也沒少帶。
畢竟,火炮這種東西移動不便,而且是遠程武器,近程的防守能力並不怎麼樣,還是得依靠步兵和騎兵的保護才行。
至於想像趙桓這樣火炮+騎兵+步兵+熱氣球的配置玩組合立體式的火力覆蓋,沒有相應的技術,根本就沒得玩,而且這種玩法每天最少也得消耗掉一個縣甚至一個州、府的稅收,窮逼根本就玩不起,
像種師道和楊再興的這種想法,基本上也就隻能是想想,因為趙桓也不可能把整個大宋的軍隊全部裝備成這個模樣。
楊再興正想說話,卻見城池原本高高拉起的吊橋正在緩緩放下,便躬身對趙桓拜道:“官家,要不然炸了城門算了,反正按照姓完的最近辦的事兒來看,大同城中多半也沒什麼人了。”
趙桓瞥了楊再興一眼,反問道:“然後呢?你怎麼進城?爬雲梯?”
楊再興嘟囔道:“反正城中也沒什麼人了,乾脆全給炸平得了,正好試試火炮的極限在哪兒。”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種師道眼看著趙桓的臉色有變黑的趨勢,當下使拽了楊再興一把,喝道:“現在金兵可能要出城,你率兵去截住他們,千萬不能讓他們破壞了火炮。”
楊再興先是躬身應了,接著便雙腿一磕馬腹衝了出去——
率兵?率什麼兵?老子一個人就能把這滿城金兵都打出屎來!
眼看著楊再興如此張狂,種師道等人的臉色頓時都黑了下來,趙桓更是笑眯眯的在心中做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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