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秦劍和嶽飛到了瀛州的棒子,跟留在朝鮮布政使司那邊要重建高麗的棒子,已經分化成了兩個極端。
以金富軾、樸成性為首的這批棒子,通過沒日沒夜的考古研究,發現他們這些人都是高勾麗遺民。
換言之,這些棒子認為他們都是箕子東渡朝鮮之後的後裔,跟嶽飛和秦劍同屬於中原百姓。
而另一批以王龜壽、樸一宿、崔肆牛為首的棒子則是同樣考證出他們是高勾麗遺民。
他們考證出高勾麗不僅三拒隋軍,甚至還打贏了唐軍,射瞎了唐太宗李二的一隻眼睛,逼著讓李二認錯,讓所謂的天可汗李二大敗而歸。
簡單來說,就是以金富軾、樸成性為首的棒子們堅決要認大宋當爹,而王龜壽、樸一宿、崔肆牛等棒子則認為他們也能當爹。
於是乎,金富軾、樸成性等棒子便自稱為孝子,視王龜壽、樸一宿等棒子為逆子,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皆欲殺之而後快。
現在金富軾和樸成性等棒子就吵吵著要以孝子而伐逆子,搞得秦劍這個朝鮮布政使很頭疼。
但是還沒等秦劍跟嶽飛商量出個所以然呢,打算重建高麗的那些棒子們卻遣使來了瀛州,而且帶來了高麗國主王龜壽的所謂‘國書’。
王龜壽在國書裡說的很明白,俺老王在高麗建國那是上體天意下應民心,以後俺老王就是高麗國主,級彆上跟你大宋皇帝趙桓是平級,你丫趕緊把金富軾、樸成性那幾個棒奸遣返回高麗,要是因為這幾個棒奸引起了兩國之戰,小心你丫吃不了兜著走。
就連那個棒子使者的態度也是萬分倨傲,表示你宋官家是大宋天子,我家國主是海東天子,先是打退了你宋國十萬大軍,又逼得完顏宗望與我高麗議和結盟,你們宋國要是不識好歹,可得小心我家國主發兵滅宋!
這下子,不光是秦劍這個朝鮮布政使被棒子的國書和使者給整懵了,就連嶽飛嶽武鵬舉也懵了——
秦劍一個勁兒的反思,琢磨著自己之前在朝鮮布政使司的時候是不是太溫和了一些?嶽飛也一個勁兒的反思,尋思著自己在棒子那邊兒是殺的少了?
要不然這些棒子怎麼就特麼跟瘋狗一樣呢?還是那種喝多了而且沒菜的瘋狗!
嶽飛忍不住伸手撓了撓頭,說道:“這些棒兒……很難辦啊。”
秦劍這個朝鮮布政使卻笑了起來,說道:“難辦?那不如不辦?”
嶽飛一愣,問道:“不辦?”
秦劍嗯了一聲,說並道:“官家的旨意,中書省的行文,還有樞密院給你的軍令,說的都是讓咱們帶領百姓撤到瀛州,把朝鮮布政使司暫時讓給那些棒兒,沒錯吧?”
嶽飛點了點頭,問道:“然後呢?”
秦劍道:“然後,沒有任何一道旨意或者令文、軍令之類的說不允許咱們毀書斬使吧?”
嶽飛眼睛一亮,向著秦劍豎起大拇指,誇道:“還是你秦布政使的腦子靈醒!”
秦劍向著嶽飛拱了拱手,謙虛道:“過獎,過獎,這騙使來殺,可是官……咳,咳。”
咳了兩聲後,秦劍便對大堂中的差役吩咐道:“來人啊,去把那幾個棒兒都抓起來,把帶頭的那個叫樸得歡的副使給老爺我留下,剩下的隨從連帶正使都宰了喂狗!”
嶽飛一愣,問道:“怎麼還留下一個?”
秦劍嘿嘿笑了一聲,捋著胡須道:“這棒子好歹是遣使送國書來了,把正使宰了之後,剩下一個副使自然是於禮不合。”
“所以啊,回頭把這個叫樸得歡的好好收拾一番,讓他滾回去找王龜壽的樸一宿他們,就說恰好倒黴,臨到瀛州的時候翻了船,除他之外的全死光了,讓王龜壽和樸一宿他們重新派遣使者來送國書。”
“這樣兒一來,原本能殺一回的,現在咱們就能殺兩回。”
“雙份快樂!”
秦劍的話音剛剛落下,一直保持沉默的監軍太監卻陰惻惻的道:“既然如此,那不如把這個樸得歡交給咱家?咱家保證能讓他隻說該說的,不該說的他一個字兒都不會說,如何?”
秦劍跟嶽飛對視一眼後點了點頭,說道:“既如此,那就請監軍看著辦?”
監軍太監獰笑一聲,說道:“秦布政使放心,咱家啊,肯定用眼睛好好看,親眼看著他樸得歡把東廠裡那些不死人不受傷的刑罰都走一遍。”
監軍太監這話明顯就是吹牛逼——那個誰曾經說過,就算是放個還特麼影響菊部空氣指數呢,結果這樸得歡竟然連個屁都不如,一套東廠刑罰還沒走完呢就選擇老實配合了,讓東廠的監軍太監很是遺憾。
隻是等樸得歡劃著小舢板從瀛州好不容易劃回高麗後,前往開京的所見所聞卻讓樸得歡開始懷疑人生。
原本宋人在高麗時,農田裡種滿了莊稼,房子大小不一但是房前屋後或種菜或種樹,路上也十分乾淨整潔,整個高麗都是一副耕者有其田的盛世景象。
而眼前……
分給棒子們的房屋倒還好一些,農田裡的青苗卻是夾雜著野草瘋長,路上被扔滿了各種垃圾,原本的寧靜詳合不複存在,反倒有大量的高麗士兵跟金兵的簽軍混在一起踹門入戶,臨走時或扛著包裹或拎著雞鴨,偶爾還有金兵扛著婦人,男棒被砍死在院子裡的慘象比比皆是,等到棒子兵和簽軍離去之後,又會有那些青皮棒子們再來搜刮一遍。
雞鳴犬吠間,是棒子們的哀嚎和不甘。
怎麼就變成這樣兒了?
不是說那些宋人是來奴役高麗的?不是說趕走了宋人,高麗人就會過上好日子了?
當初大王登基的時候,承諾要讓高麗人老有所依,幼有所養,貧者不交糧,怎麼看到的跟大王承諾的完全不一樣?
那些高麗士卒和簽軍口口聲聲說是大王帶兵趕走了宋人,所以高麗百姓應該承擔軍費,要不然就是對大王不忠。
可是,宋人不是自己退出高麗的嗎?
到底是哪兒出錯了?
還有,高麗的士卒跟金國的簽軍混在一起,那高麗還是高麗人的高麗嗎?
跟宋人在高麗的時候又有什麼不同?
或許,宋人在高麗的時候,金富軾和樸成性他們還沒有欺壓過普通的高麗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