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
芒鞋執杖青年自報了姓名。
陳希象注視著他,眼中泛出淡淡笑意:
“周道友,好名字。”
從看見周青的第一眼,陳希象便知道了其是誰,雙眸審視之後,淡笑道:
“沒想到能在長安城遇見你。”
他是真的沒想到能夠在長安京城之中遇見這位佛本時空的天命之子。
這一時空真正的主角。
沒錯,準確來說,便是他與王原始、李通天三人,得了三清的開天精義,都不算是為大道之下的真正主角。
佛本時空之中,真正天命加身,得大道鴻鈞眷顧的隻有周青。
原來的時空軌跡裡,他甚至一躍而成為盤古第四清,為盤古四清之首,將自己同源的太上聖人都壓下了一頭,成了鴻鈞門下大師兄。
甚至……還奪走了太上聖人的天地玄黃玲瓏寶塔。
陳希象來到了佛本聖唐的時空裡。
對於周青這位天命之主,如何能夠不印象深刻。
“閣下,聽說過周某?”
周青眼眸微微閃爍波光,站在陳希象的麵前,氣勢絲毫不弱。
方才陳希象以大排場降臨長安。
引得長安城中那一乾聖唐國公們盛怒降下意誌,卻不到瞬間,紛紛收回目光,其原因周青看的一清二楚。
這一偌大聖唐王朝上下,都欠了眼前的青年道人一份天大因果,不敢主動出手,出手就要引動天變,因此紛紛含怒飲下怒火。
然而,他卻沒有這重顧忌。
在周青的注視下,隻見眼前的年輕道人微笑道:
“算是聽說過,怎麼,周青道友真的對貧道這塊圖感興趣,那可有出手之意?”
周青心中微微一動。
說真的,周青不想奪走是假的!
太極圖誰人不愛,更何況……
隻是,問題在於眼前這青年道人從降臨長安之初,便大大方方的將那太極圖暴露在一眾視野裡,此番還主動問自己想不想出手奪走?
被人這般問,他心中反倒凝重。
因此向來多疑的周青,臉上不露聲色,道:
“閣下身份我也知曉,為聖唐王朝的香火神靈,自號太上,能得到這種至寶,是閣下的機緣所在,還望多加珍重,不要露寶於人前,周某今日還有事,先告辭。”
說罷,他麵色不動,微微施了一個道稽,轉而帶著一家門人邁向了長安城。
陳希象望著周青入城的背影。
微微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麼,對身旁兩人道:
“我們也進城吧。”
李玄和藍采和全程都呆愣著,剛才他們顯然感覺到了一種祖師要和這人動手的衝動,心都懸了起來,幸好最後沒有打起來。
“好,進城,進城。”
兩人都出了一口氣。
反之。
皇宮之中的承乾太子和一眾王公,則是有一些失望。
怎麼就沒打起來呢?
他們在礙於因果,不得不收回氣勢後,也看到了陳希象和那周青的隱隱奇怪對峙,似乎要兩人都要出手一般。
這對於他們來說,當然是好事。
王朝對陳希象沒有什麼好態度,卻礙於對方的‘祖宗身份’,不能犯上,若是周青這個與王朝無關的人與其一戰,不管輸贏,都是王朝樂意看到的。
可惜……
“周青似乎是對那人腳下的‘黑色遊魚’至寶感興趣,可惜,盤桓過後,沒有選擇出手,看來是個謹慎心性……”
將城外全程都看在眼中的一些王公,心中轉而對陳希象身下的黑色遊魚起了興趣:
“那至寶到底是何來曆?百年前,這尊香火神靈之所以能夠克製晉王的《皇極驚天變》,便是因為那黑色的遊魚,能鎮壓混沌,這等至寶,他一尊香火神靈,到底是如何得到的……”
“得了寶,還如此顯擺,純以心性來看,此神靈不夠穩重,若是沒了因果護他,甚至都不需要在意,自己就會招至無數災禍。”
有一沉穩威嚴的聲音最後總結道:
“若他心性真的如此乖張,那說不準,這次水陸法會,就是他的自己招劫之地,若王朝外有人能出手收了他,再好不過。”
…………
太極圖,在佛本時空之中,是為無上至寶,聖人之器。
但在聖唐人間裡,本土的這王公又怎會知道,更何況其還碎裂成了四塊。
是以,即便陳希象主動在長安城外顯露,透出氣息不加掩飾,聖唐大部分人還是不會認識,也不知道‘太極圖’的珍貴。
但陳希象也不是給他們看的。
皇宮的一行星宮殿內,武媚娘望著自己懷中的一條純白色的遊魚,冷眸望向了長安城外,自語道:
“竟然主動來到了長安!”
自百年前那日,陳希象殺她女兒女婿,拍碎李治頭顱,又亮出了令彌勒尊者無比動容的太極圖殘片後。
她一直都在思考如何要將那太極圖的殘片奪取來。
然而,她因為身上有兩位教主的謀劃,乃是佛門主宰聖唐的最重要一步計劃,來日要登上那人間大寶,將整個聖唐王朝都掌握在手裡。
是以她就算如何想得到太極圖,無比迫切想要為太平報仇,自己都不能夠輕舉妄動。
就算有兩大教主遮掩天機,也不能有如此明目張膽。
計劃中,她本都做好了準備,隻等這次水陸法會結束,讓金蟬子如過去一般順利的成為大唐的三藏法師,佛本便於聖唐的明麵上有了代言人,可正大光明的出手對付那香火神靈……
卻沒想到,陳希象自己來了長安。
“真是省的費心了。”
武媚娘閉上眸子,心海之中墜落一片蓮花,飄向了無形虛空,傳信向了那位如來之二徒弟。
…………
另一邊,走入長安城後的周青一家。
“方才那人腳下確實就是太極圖的陰魚,夫君你得混沌鐘,又修十二祖巫肉身,大道在於化身盤古,以力證道,那擁有三清印記的太極圖和盤古幡,以及誅仙四劍,都是夫君要得到的東西,剛才……”
聽著耳畔的妻子雲霞開口。
周青麵色不動:
“我自然知道,但今日初相逢,那人根底不露,又是在這長安城,不好直接下手,等待來日,若有機會,為夫自然不會放過!”
………………
………………
同樣。
也走入了長安城之中的陳希象心中也在想剛才與周青見麵:
“方才雖是連試探都算不上……”
他臉上掛起微笑,手中摩挲著一道氣息:
“但,已讓我確定了,周青身上的混沌鐘,遠比我所得到的太極圖更加完整,極有可能是兩分之一,甚至更加多……”
這是他在剛才主動與周青談話,趁機捕捉到其氣機之後以大道玉碟推演出來的模糊大概,不會有錯。
而周青擁有混沌鐘這件事。
隻有他一個人知道。
這也算是一種優勢了。
“剛才沒交手,不然,我還真想看看是他的‘十二祖巫盤古真身’厲害,還是我的一氣化三清厲害。”
交手之後,若是能夠將周青的盤古真身也演化出來。
可惜,周青顯然很謹慎,也很理智,比王老二強了點,沒有衝動。
“祖師,我們先去哪裡?”
李玄走入長安城,也有些恍惚,他被敕封洛陽侯,這也是第一次來長安,道:
“或者,直接去看那水陸法會麼?”
“不著急,有人自會前來引路。”
陳希象看著心神之中係著的幾條因果,不慌不忙的道。
旋即,心神有感,望著一道因果逼近過來,淡笑一聲:
“已經來了。”
“是何人?”
兩人才疑惑開口,旋即,麵前長安城裡的大街上,緩步走來了一個軀體修長,宛若絕世天仙臨凡的貌美女子,一襲白衣,令大街上的光線都更加明媚了起來。
遠遠朝著這裡走來,看見了陳希象三人之後,走近委身福一禮,嗓音溫柔:
“弟子恭迎道祖。”
“何仙子?”
藍采和驚喜開口:“你竟然也在長安城裡?”
被稱為何仙子的絕美女修施禮之後,對藍采和微笑點頭,旋即道:
“聖唐王朝這一旨水陸法會,將天下修士都召集到了長安,我自然也不例外,而方才感應到了道祖的氣息降臨,便直接出來迎接。”
“何仙子?”李玄也是聞聽這絕美仙子姓氏後,恍然道:“藍兄,這位,莫不就是祖師萬年來點化的那幾位同門之一,何仙姑?”
藍采和在他府上為客卿,在前往太清宮求福祉的時候,便將這些年來的在太清宮得到道祖造化的幾位同道同門來曆姓名都介紹了。
“為何隻你一人,呂岩和鐘離等人呢?”
陳希象令何仙姑起身,他在前來京城之前,便感應到了自己化身萬年來點撥的八仙其他六人,除了那坐騎青牛,皆去了長安城。
被陳希象問及,何仙姑不由麵色苦笑起來,道:
“弟子不敢隱瞞,非是那幾位仙友不來恭迎祖師,而是今日呂岩道兄正在水路法界之中與一人大戰,而其餘五位仙友,皆負傷了,無法動身。”
“負傷?”
陳希象感知其餘五人的因果長線,那西方兩大教主遮蔽了天機之後,除非自己用大道玉碟推演,才能清楚,平常隻能模糊感知到因果存在。
他微微皺眉,旋即以玉碟推演,得到了一個模糊的結果,看向何仙姑:
“他五人,竟是為同一人所傷?”
想他傳給八仙的傳承,也都是分身以本尊的各種法和道推演出來的頂級仙功,再加上八仙本身還具備著前世的金仙真靈,論修為能力,俱是同境裡的佼佼者。
竟會為同一人所傷。
以大道玉碟推演出的結果,竟是那五人身上,皆中了一個拳印。
也就是說。
他們五個,竟隻承受了某人的一拳,便敗了。
“五位仙友,在水路法界中輪番上場,皆被一人一拳所敗。”
何仙姑苦笑道:
“不隻是五位仙友如此,那人不管對上任何人,都是一拳,三月來,但凡來到京城的九道八荒眾多高手,皆被他一人一拳,錘下了台,大多數都是被一拳錘殺,挨不住當場就死了,五位仙友還算是本源強大,才抗住了,僥幸未死。”
“哦,此人是何身份?”
陳希象心中默默以大道玉碟推演,卻發現推演遇到了一股極強的遮蔽之力,似乎那人身上,有西方兩教主的特殊照顧,令他大道玉碟的香火不斷燃燒,都無法推演具體。
正當陳希象心神念頭閃動,隱約猜到了會是哪位的時候。
“那人名……”
何仙姑說到名字,心似乎都跟著顫,如同那人的名字也有著極大的分量,咬牙緩緩才道出:
“陳!玄!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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