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停了下來。
李騰也沒再多問什麼。
兩人沉默了很久。
“沒聽懂?”導演忍不住又開了口。
“聽懂了,你的意思就是,我們是在一座巨大實驗室裡,我們都是這個實驗室的小白鼠,為了試驗什麼所謂的‘模因’,對吧?”李騰也開了口。他剛才一直在思考。
“是的,但這一切也僅僅隻是我的推論和猜測。”導演點了點頭。
“為了對抗基因暴政,把我們關在實驗室裡做各種殘酷的實驗,同樣有各種個體被犧牲,聽起來這個模因也比基因好不到哪裡去。如果這樣的話,我還不如繼續接受基因的暴政。”李騰嘀咕了幾句。
“你說的很有道理,無論是基因,還是模因,對我們這些個體來說,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導演歎了口氣。
“謝謝你告訴我這一切,讓我終於有了清晰的思路去探索這一切了。”李騰向導演的信任表示的感謝,先前他也一直想要探索影視城幕後的真相,可惜連思路都沒有,現在至少有了個大致的方向。
“告訴你這些,是我覺得你比我更聰明,可能會比我考慮得更多、更深入。如果以後還有見麵的機會,我們可以交流彼此的心得,說不定能探查到影視城更深層次的東西。”導演很認真的語氣。
“咳……我感覺我現在就象是一個搬磚的民工,每天操心國家大事,其實我現在最應該關注的,是我下一頓飯在哪裡吃的問題。”李騰自嘲了幾句。
“一個人的努力肯定是很有限的,但是很多人的努力呢?就象這次,如果不是你、我、還有安娜、甚至包括高飛他們的一起努力,是不可能讓監察部注意到劉恍的惡行、讓我們能最終扳倒劉恍這種惡勢力的。我們想擺脫影視城的控製,返回原來的生活,也不是一個人的努力就能成功的。”導演又說了幾句。
“對,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李騰帶著調侃的語氣回了導演一句,然後雙手抱著後腦勺躺了下來。
“躺在濕漉漉的石頭麵上,會生病的。”導演看了李騰一眼。
“我累了,想睡了。”李騰是真累了。
“你睡吧,我再坐會兒。”導演顯然沒辦法做到象李騰一樣,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入睡。
李騰躺下之後,很快就睡著了過去。
……
後半夜的時候,李騰醒了過來。
是感覺著身邊有動靜才醒過來的。
天已經放晴了,月明星稀,石柱上被照得很亮。
是導演剛才站起身的動作驚醒了李騰。
她起身之後向李騰看了一眼,好象是擔心驚醒了李騰。
李騰假裝仍然睡著沒動。
導演小心翼翼地試圖脫掉身上的羽絨連褲襖,先把上麵部分脫下之後,又坐回了石柱頂,小心翼翼地脫掉了下麵的部分。
然後,蓋在了李騰的身上。
李騰心裡微微有些感動,下半夜石柱頂上很涼,她穿得不多,脫下這襖子應該會很冷,可能是覺得李騰睡著了會更冷,才把衣服脫下來蓋在了李騰的身上。
果然,脫下之後,她立刻感覺到了冷,用雙臂抱住了自己的身體。
李騰僵持著身體沒動,假裝仍然睡熟著,心裡在想如何說服她和他一起睡,兩人抱團取暖的事情。
正當李騰想要開口說什麼的時候,導演又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
然後低頭看了李騰一眼。
李騰繼續假裝睡熟。
導演向石柱邊走了一步,然後伸手到腰間,背對著李騰慢慢蹲了下來。
李騰終於知道她要乾嘛了。
看著眼前這一幕,李騰感覺著他體內的基因正在躁動,想要尋求複製的機會。
導演突然轉過了頭來,和李騰四目相對。
“今晚的月亮好圓啊!”李騰看著天空感歎了一句。
“你醒了?”導演有些尷尬,連忙站起身來。
“沒那麼可怕吧?用不著為這種事情浪費一次特彆救助機會的。”李騰向導演笑了笑。
“我不想驚醒你的。”導演看向了一邊,聲音顯得很是疲憊。這事兒怎麼會不可怕呢?特彆是還有一個男人就躺在身後。
不隻可怕,還很尷尬。
“風吹了這麼久,石麵上沒那麼濕了,你也躺下來睡一會兒吧。”李騰向導演建議了幾句。
“不用了。”導演還是搖了搖頭,繼續死撐。
“麵具取了吧,在這裡沒有人在意你長得美還是醜,或者在意你能不能控製住自己的感情。”李騰坐起身來,向導演建議了幾句。
“好吧。”導演沉默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聽從了李騰的建議。
李騰很好奇地瞅著導演,這麼長時間了,都沒有見過她的真麵目,確實有些好奇。而且沒想到這次她居然這麼容易就被他說服摘下麵具,也讓李騰稍稍有些意外。
她應該長得不醜吧?皮膚白的女生都不可能太醜的。
剛才李騰已經見識了她長得有多白。
“瞅什麼?”導演本來要摘麵具的,手又停了下來。
“今晚的月亮好圓啊!”李騰看向了天空。
導演又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把麵具摘了下來。
李騰連忙向導演又瞅了一眼。
就象大街上的女人,因為每個人身上都穿著衣服,所以那類比較猥瑣的男人就會很好奇她們的衣服裡麵包裹著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但如果所有的女人都不穿衣服,可以隨便瞅,估計那類猥瑣的男人就沒這麼好奇了,而且看多了身材不好的,可能還會覺得反胃。
因為導演一直戴著麵具,所以李騰會好奇她長什麼樣子。
一個道理。
導演發現李騰一直盯著自己,於是向他翻了翻眼睛,神情卻是有些害羞。
“其實,長得一點兒也不醜嘛!”李騰評價了一句。
導演確實長得不醜,有一種恬靜優雅的古典美,很適合扮演古裝美女的那種。和李騰看四大名著之一的小說原著時,想象中的某女主的形象氣質比較類似。
文青也就不奇怪了。
“醜不醜要你說?”導演嗔了李騰一句。
“半卷湘簾半掩門,碾冰為土玉為盆。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月窟仙人縫縞袂,秋閨怨女拭啼痕。嬌羞默默同誰訴?倦倚西風夜已昏。”李騰仰望天空吟了首詩。
按照導演先前的說法,李騰吟詩這種行為,其實也是他體內的基因在作祟。想要用這種辦法展示才華、拍她馬屁、吸引住她體內的基因,然後一起進行複製之類的。
沒辦法,誰讓人類都是基因控製的奴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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