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有棉花我也種
“易弟你確實能養起。”李成器聽到價格,頓時悟了。
那邊第十二壇醬油,六千錢被買下。
一斤六百文啊,自己兄弟幾個之前是白拿。
要說便宜吧,那是騙自己。
但要說貴吧,也不貴。
鬥米三百錢,一升三十錢,一升通常能稱一斤八兩。
十六兩一斤,一斤就是二十錢。
去店裡吃醬油,又不能一頓吃一斤。
和主食錢差不多,不貴。
“若前日不賣萬斤……”李成器覺得之前賣便宜了。
“不賣萬斤,長安城又如何人人知醬油?”李易想得開,之前的屬於打廣告。
“倒也是。”李成器想通了。
反正易弟還能繼續做醬油,彆人要麼自己琢磨,要麼就得買。
搶是不可能的。
官方搶,三弟正好找到機會下刀。
強人搶,等找來老兵,給配弓弩。
保護的不是醬油,而是更多對民生有益的東西。
易弟總是能拿出好辦法,司農寺、少府監,應該跟易弟學學。
“最後一壇,今日最後一壇醬油,七千六百錢,還有沒有更高的?明日再來買,可就不是現在這些人了。”
管事宋德喊著,他此刻身體是顫抖的,賣了好多錢。
平均一壇四千六百三十文了,做醬油很簡單的,本錢都可以不算了。
“八千,我觀江樓八千錢。”有人跟著喊。
兩個宮女和兩個太監,穿著宮裡的服裝,站在旁邊。
他們用自己的身份告訴其他人,彆動歪心思。
兩個宮女共同端一個托盤,把一壇壇醬油給買到的人送去。
買醬油的人看這架勢,明白、懂、知道、曉得……
“大哥你愛吃雞嗎?”李易突然問了個跟眼下事沒關係的問題。
“吃,燉的好吃,烤了的也好吃。”李成器邊說邊期待地看李易。
“我買些雞,回頭熏了給大哥三哥和沒見過的幾位哥哥吃。”李易說道。
“買什麼呀?我給你送來,你,去,抓三十隻雞回來。快。”
李成器就等李易的話呢,果然,有好吃的。
不用懷疑、更彆猶豫,三弟都準備叫禦膳房的人過來跟易弟學做菜了。
菜,居然還有一種製作方法叫炒。
炒出來的菜咋那麼好吃呢?
李易看天,看太陽高度。
盤算製作熏雞需要多長時間,想今天晚上之前帶走,得找人幫忙,自己一個人不行。
不到半個時辰,五十隻雞被好幾匹快馬帶回來。
李成器說三十隻,去辦事的人不能真的就拿三十隻回來,萬一不夠呢?
那邊的醬油撲賣完了,大家整理錢和布。
十個佃戶的女主人過來,幫忙殺雞。
陶盆準備好,放上水和鹽,割雞脖子放血,按照一個方向攪拌。
等雞不掙紮了、沒有血了,換下一隻。
讀書的學子們出來觀看,絲毫沒有所謂的君子遠庖廚的覺悟。
他們知道,中午估計是不行了,但晚上有雞血吃。
說不定還有雞肉燉山藥呢。
李易也招呼大哥李成器殺雞,他手法熟練。
把雞脖子地方的毛揪掉,一刀血就噴出來了。
“易弟釣魚嗎?”李成器被殺雞的場麵嚇到了,找個話題。
“不釣,但我用網,我為了吃而捕魚,並非勾魚而樂。”李易坦然道。
他不把釣魚當娛樂,想吃就下網。
要是蝦的話,就釣和窩,一切還是為了吃。
李易放下手裡第二隻被殺掉的雞,又說:“凡生者,其無惡罪,可殺不可虐。”
“若有大罪呢?”李成器問。
“虐其千百遍,以儆後來者。”李易說。
轉頭見大家在用開水褪雞毛,欣喜道:“褪下的毛,晾曬,冬日充衣,資與無綿人。”
“給彆人穿?你莊子上的人不用雞毛填充衣服?”李成器覺得易弟不顧莊子。
“我莊上秋時買鴨絨,雞毛禦寒不如鴨絨。”李易理直氣壯道。
李成器點頭,表示服氣,有錢,你行。
說到這個冬天保暖衣服的事情,李易想起一件事。
“大哥,朝貢白疊子有種子嗎?若有,我減水田而種。”李易問棉花的種子事情。
他知道現在有棉花織的布賣過來,價格還很貴呢。
然後長安人把那玩意當成花來種,南方有的地方已經在織布了,但品種不怎麼好。
不如從西域賣到長安的棉花織品。
“有。”李成器對此了解。
也知道棉花這東西,但是那個布啊,不如絲綢。
價格貴是因為少,比麻製作的衣服好一點。
大家種它,還是為了看花,挺好玩的。
“那為什麼不多種?”李易納悶。
“沒用,順滑不如絲綢,產量不及桑麻。”李成器給出道理。
李易深吸一口氣,悟了。
原來棉花的紡織工藝不過關,同時畝產低。
大家都知道它能織布,卻不用。
尤其是長江以北,種這玩意兒乾什麼?種糧食不好麼?
然後長江以南,還有木棉花,那邊冬天就不是很冷了,稍微弄點木棉花塞衣服裡,過冬就不錯。
“大哥,給我弄種子,我種,做填充物好,冬天暖和。”李易提要求。
他準備減少水稻種植麵積,改成棉花。
棉花在彆人看來是織布,然後和絲綢、絹帛、麻等布料比較。
但它真正的用途是保暖,皮毛也保暖,但皮毛衣服重量大,而且價錢高,能穿得起的有多少?
都不用拿棉花織布。
絲綢和麻的布,棉花塞裡就行。
而且棉花的布有個特點,不如絲綢順滑,卻也不似麻那樣傷皮膚。
用棉花織的布,填充棉花當被子,蓋起來可舒服了。
冬天睡覺蓋著保暖,夏天睡覺摟著涼快。
是的,棉被夏天也能用,抱在懷裡。
比起純棉棉被,什麼太空棉、空調被的,都靠邊站。
從來沒蓋過棉被的李成器第一個想法就是跟上。
“易弟,你打算種多少?”李成器問,他才不覺得會出問題。
“二百畝吧。”李易決定把水田縮減到六百畝。
不是錢的問題,棉花要是操作好了,種的多了,尤其是邊關那邊,會跟著一起種,然後增加壽命啊。
“既如此,我也種。”李成器表態。
他現在對自己的易弟有種迷之自信。
凡是易弟要做的事情,跟上絕對不會錯。
於是他又派人去收集種子。
中午又是在大餐廳裡,大家吃炒雞雜、蔥爆雞血。
有的母雞肚子裡還有沒下出來的蛋,給孩子們蒸了雞蛋羹淋醬油吃。
有佃戶的人張嘴要說點什麼。
李易看出來了,直接說:“彆跟我說什麼沒見日頭的孩子吃了不好?還有豬尾巴孩子吃了怕後,魚籽孩子吃了不識數。”
他說一個,莊戶就點一下頭,表示認同。
“那是大人不要臉,好東西自己吃,不讓孩子吃,在我莊子上,不允許。”李易斷然道。
莊戶們恍然,原來是大人想吃啊,所以騙孩子,實際不是真的那樣?
他們絕對相信東主的話,東主說的必須是對的,以前聽彆人說的,那就是錯的。
李成器帶來的人跟著一起吃,飯就是小米飯。
但他們發現這個菜太好吃了,明明就是雞血和雞雜,怎麼做出來的那麼香?
然後他們去看莊上孩子們吃的飯,更眼饞。
孩子們吃的是羊肉燒賣,前天剩的羊肉。
就給孩子們包包子、煎盒子,今天最後一些,蒸了燒賣。
孩子還蘸醬油吃,跟李成器來的人看著之心疼。
醬油最後一份九千二百錢,一斤九百二十錢。
孩子們吃一頓,估計三兩沒了。
十六兩一斤,一百七十錢。
而且吃的還是蒜醬,你們確定是佃戶的孩子?不是東主親生的?
佃戶們大口地吃著飯,吃菜、吃鹹菜、喝雞湯。
他們知道,想要報答東主就得多乾活,而有力氣乾活必須吃好了。
“下次用蒜苗炒。”李易吃雞血,少了辣味。
他還不好把辣椒醬拿出來,人太多,不夠分。
“易弟,你家的雞血好吃。”李成器納悶,他吃過雞血,羊血也吃過。
“用豆油了,拿豆豉醬爆的鍋,豆豉醬大家總有吧?”李易說道。
“哦,易弟我那也找人準備榨油,豆油腥,必須爆鍋?”
李成器已經拿到了怎麼榨豆油的方法,現在學習如何吃豆油。
李易搖頭:“生油爆鍋,熟油不必,把豆油放到大鍋裡,快冒煙時熄火,再做菜就不用爆鍋了。”
“已經冒煙了呢?”李成器問。
“沒事,不影響什麼。”李易懂了,大哥從自己家那去的豆油放鍋裡沒控製好火候,冒煙了。
“放了菜進去,糊了。”李成器糾結。
“冒煙後,等著涼一涼不行嗎?直接下菜?葷油做菜也不能這麼乾啊。”
李易苦惱,這人咋那麼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