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二丫抬頭看了看張嘴瞪眼的程鴻,回頭偷偷和李麗質說:“姐姐,這人看起來怎麼呆呆的?不會是傻子吧!”
李麗質小大人似的搖了搖頭:“放心吧,他聰明的很,隻不過有時候發呆而已,他說那叫放空!”“哦!還是呆呆的,既然你看上了我也勉為其難吧,若是不行就砍了他換一個!”
兩個小丫頭在一旁肆無忌憚的說著悄悄話!這邊李二則有點火大!倆臣子一個不聲不響的把自己閨女弄丟了,一個偷偷藏起來留著當兒媳婦,女兒居然還同意了!
李二看的腦袋疼,抱起上妝盒指著程鴻和程咬金:“你!你!你!哎!”放下手指,回頭瞪了一眼長孫無忌,長孫無忌連忙低頭。
李二心道:沒你這麼一丟我哪有這事兒!又和聲細雨的對李麗質說:“我兒和父皇先回宮好嗎?你母後都想你想病了!”
李麗質看了看程鴻點了點頭:“嗯,父皇!”又走到程鴻身邊,搖了搖程鴻:“程鴻,我先回家看母後,等過兩天在回來!這幾天你好好照顧妹妹,記得寫信給我!”
程鴻迷迷瞪瞪的點著頭!李二看程鴻呆傻傻的樣子一陣來氣,踹了程鴻一腳,氣呼呼的拉著李麗質走了,李承乾拱了拱手跟上,長孫無忌緊隨其後,程咬金拽住長孫無忌指著武二丫:“狐狸,這個……”
長孫皮笑肉不笑的嗬嗬了兩聲:“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我奉公主口諭給你帶過來就完事了。還有,程老妖精,趕緊讓你家小妖精把煉鋼爐建起來!你欠我的!”
程咬金道:“誰欠你的,要說聖上也是先收的我家聘禮,再說賜婚公主給你你在丟了吧!要不是我兒撿到公主你全家都得去午門外,再說鋼爐還得有皇後的乾股在裡麵呢!你敢獨吞?”
長孫無忌搖了搖頭,還是弄不過這老妖精,真是一點虧不吃啊!算了,趕緊走!
程咬金看了看武二丫一跺腳,心道:寫!回頭就給利州都督武士彠寫信!公主點名的陪嫁丫頭我怕什麼?大不了就留著不給他有能耐他搶來啊!
程鴻看程咬金也要走連忙問:“阿耶!這算怎麼回事啊?”程咬金瞥了他一眼:“怎麼回事?皇上連聘禮都抱走了能有怎麼回事?等聖旨賜婚吧!”說完一甩袖子走了。
程鴻暗道:怪不得李二抱走上妝盒時候程咬金沒說話,要不然以他那土匪性子過個鬼都能搶把灰的人怎麼能讓彆人搶了無動於衷?
這時程鴻和武二丫在屋裡大眼瞪小眼!程鴻心裡暗想:這就是武則天啊!曆史上日月當空的武曌!
這時候還是一個機智的小丫頭片子,被武元慶武元爽倆兄弟套麻袋頂賭債了,怪不得聽說這丫頭得勢立馬嚇死呢!武士彠還沒死呢就敢這麼乾,這要是老武死了……要說嘛!這人都不是一天變狠的。
這時候武二丫開口說話了:“你叫程鴻?”程鴻點了點頭,“你領過兵?”程鴻想了一下,半個程家親衛也算是領過兵吧!
於是又點了點頭,“你殺過人嗎?”程鴻點了點頭,“你一個人打尋常壯漢能打幾個?”程鴻想了一下:“不清楚,但是在軍中和親兵比空手打十個不費勁兒!”
武二丫點了點頭:“那你能幫我把武元慶武元爽倆人腿打折嗎?”程鴻???“不用打死嗎?”武二丫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著程鴻:“怎麼說我阿耶也是利州都督,你敢打死他倆?
再說他倆也就是紈絝中的廢材而已,給他個教訓就行了,免得臟了手,他倆要是沒有阿耶護著自己都能把自己弄死!”
程鴻一聽:果然,現在唐朝很美好,武則天還叫二丫,李承乾還沒遇到稱心,李泰還是個胖子……一切都來得及!想到這裡程鴻心態就放平了,既然能扳過來就努力吧……
程鴻長舒了一口氣,揉了揉武二丫的腦袋:“先等等吧!等我阿耶收到你阿耶的信咱們再去揍他們倆,現在師出無名!”
武二丫彆過腦袋:“彆摸我腦袋,頭發都弄亂了,既然如此那我就等兩天,公主指定的阿耶也不會說什麼,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時候阿耶正想方設法的跳下太上皇的大船搭上聖上的線呢!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能反駁?可憐的我就這麼給扔了,程鴻你要是對我不好我就想法殺了你然後……”
程鴻揉著武二丫的小腦袋:“你個小腦袋瓜,想那麼多乾嘛?是你該想的嗎?小心想多了長不高!”
武二丫極力掙紮:“你以為我在開玩笑嗎?你看著,聖上收拾完了突厥民望起來了就該收拾那幫太上皇的老臣了,騰出位置給近臣,你看裴寂,以前權傾朝野,現在怎麼了?我阿耶害怕著呢!”
程鴻一愣:難怪後宮那麼多人武二丫能從裡麵殺出來,這腦袋,這政治嗅覺!程鴻蹲下,正視著武二丫:“你還是個孩子,應該像孩子一樣快樂成長,不要考慮這些有的沒的,知道嗎?”
武二丫轉過臉哼了一聲:“先看看你能不能保護得了我再說吧!”程鴻笑了笑:“好了,不說這些了,你餓了嗎?”
武二丫點了點頭,程鴻抱起武二丫“走!去廚房我給你做好吃的!”武二丫眼神熠熠的看著程鴻,不知道想些什麼……
竹筒飯,叫花雞,沒有荷葉用竹子葉,在拌個筍絲,有葷有素,齊活了!武二丫看著程鴻忙上忙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安靜的很。
篝火滅了程鴻把泥球扒拉出來,敲碎外麵的土殼,雞肉帶著一股竹子的香味,讓武二丫抽了抽鼻子,倆人坐好程鴻給武二丫夾了個雞腿,看武二丫吃著。
武二丫吃了兩口看著程鴻:“你也吃啊!要不一會兒都涼了!”程鴻說到:“你先吃吧,我還要去前廳看一下,還有一大幫人要招呼一下呢!”
武二丫點了點頭:“那你先去吧,正事要緊!”程鴻笑道:“你吃飯也是正事啊!好了,那我先去了,有事就叫冬雪,困了就去睡!”
前廳現在已經都喝的差不多了,老遠就聽見喧鬨聲,剛一進門侯君集抱著酒壇子正喝呢,看見程鴻來了非要和程鴻喝一壇。
喝完以後抱著程鴻就開哭:“他們都嫌我是閒漢無賴出身,沒人看得起我啊!就你小子把我們爺倆當人看,都說我貪財,我不貪財那什麼養活國公府一大家子,我又不像他們都有家底有買賣,讓我做買賣說的容易,做買賣連個賬房都沒有,咋做?
侯傑一天天神見神煩鬼見鬼厭的我也知道,可是我為什麼管?管了他們就瞧得起我了嗎?頭幾天侯傑回家和我說,有一個人真拿他當兄弟,還教他做人做事,我打心眼裡高興,這幾天我兒的變化我都看在眼裡,雖然我不知道怎麼變的但是我知道變好了,我知道照這麼變下去三代以後我侯家也是上層人,我老侯打心眼裡感謝你!……”
最後程鴻好不容易擺脫了侯君集,侯君集還放話:以後侯傑就歸你管了,敢不聽話抽死他!你若累了我幫你抽死他!
程鴻算是看明白了,侯君集的飛揚跋扈有多少無奈在裡麵,又有多少絕望在裡麵。
雖然進了圈子但是大家還當他是圈外人,認為他隻是一個走了狗屎運的幸運兒。大唐就是這樣,五姓七望排斥新晉貴族,新晉貴族排斥暴發戶,暴發戶排斥小地主……隋煬帝不怕排斥以殺止排,開科舉選寒門,結果寒門在出頭以後居然開始害怕有人在出頭和世家一起打壓出頭的人……
這就好比一條船,在一條冰河裡,上麵有足夠的水和食物,一群扒著船幫的人想上去,一群船上的人拚命的往下打扒船的,當有幸運兒上船的時候他們不會打船上的人,而是選擇回身打扒船幫的人。
侯君集的無奈也是現在大多數暴發戶的無奈,無人可用!所以侯君集破罐子破摔,紅著眼等著和誰同歸於儘!這也是大貴族們不惹他的原因,因為他們有的是時間等侯君集自己滅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