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鴻倒是樂得沒人打擾,這頓睡啊!一下子從早上睡到開宴,總算暈暈乎乎醒過來了。
抬眼往四周一望~這什麼地方?
再往身後一看,“謔!”好大一棵樹~珊瑚樹!
又想了一陣,昨天鬨騰了半宿今天早上被丫鬟們叫起來,請了安,上皇宮,給陛下拜年……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程鴻抹了一把臉,看了看四周,方圓三丈之內沒一個自己認識的。
而身邊的眾官員、使者好像也怕惹自己這個背靠珊瑚樹的四品官。
畢竟這一年才來一次長安,萬一惹了麻煩豈不是苦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老實眯著吧!
程鴻看桌上冷掉的糕點也不嫌棄,抓起來就吃,就著茶水一通橫掃,囫圇個半飽以後,這才抬頭看,究竟到了什麼份上了。
此刻房玄齡正站在右邊說著什麼,李二兩口子坐在主位,李承乾坐在下首,然後是王爺們……
房玄齡說什麼程鴻這裡已經聽不到了,周圍的人聚精會神的看著,好像能聽到似的。
隻要前麵喊“賀!”他們就跟著喊!前麵鼓掌他們跟著拍巴掌……
程鴻看著前麵說的都有些沒了氣腔的房玄齡,心想:就衝這,這輩子是不能當宰相啊!
人彆人過年,宰相這是過命啊!
於是程鴻悄悄問旁邊的人:“誒!這位……”算了吧!程鴻看了一眼身邊這位,還是彆問了,這貨還不一定有自己明白呢!
程鴻正為難呢,這時候長孫皇後殿前聽用的小太監端著酒、菜過來了!
到了程鴻身邊,程鴻還沒等開口呢,這邊小太監先說了:“哎呦!侯爺,你也真是的,大過年的你怎麼這麼缺覺?沒辦法陛下吩咐金吾給你放到了不顯眼的地方!
這要是讓禦史言官看到了還得了?
另外侯爺,你怎麼穿了個從四品的文官衣服來了?這排座都沒法給你拍啊!”
程鴻撓了撓腦袋:“我這裡也沒有彆的官服了,今天不是要穿官服嗎?”
“有官服的穿官服,像侯爺你,穿個侯爺的勳服也成啊,再不濟你把駙馬的衣服穿來也成!你這從四品文官的官服,我怎麼領你過去啊?”
“就在這唄!挺好的!”
“侯爺,你彆鬨!你看一會兒唱名獻禮的時候,肯定會讓你去,你要是不去,陛下饒不饒你我不知道,皇後肯定饒不了你!”
“好吧,好吧!咱們先過去!”
程鴻彎著腰跟著太監從殿邊往裡溜!
這在外麵還好,認識他的人不多,可是到裡麵就完了~程鴻!怎麼才來嗎?不對啊!剛剛入殿參拜時候看見來的!
這怎麼才過來?
誒?不對啊!程鴻不是破軍羽林衛將軍嗎?怎麼穿了個從四品文官的官袍?
到了核心地帶,上麵李二兩口子一眼就看見了一個貓腰弓脊的四品官,仔細一看,不是程鴻是哪個!
程鴻抬頭偷眼一看,正和李二兩口子對上了~確認過眼神,是要挨揍的人!
完!這下沒跑了!即使不挨揍一頓罵是沒跑了!
到了這邊領路的太監也蒙圈了!有心往武官那邊領吧,程鴻穿的是文臣衣服,往文臣那邊領吧,禦史看見了非彈劾不可!
正為難呢,前排柴紹在那邊看見了,悄悄的退了過來:“程小子,你剛剛去哪裡了?”
“那個……”
“什麼這個那個的,衣服呢?怎麼穿了這麼一身就出來了?”
“破軍羽林衛的印還沒刻出來,衣服也就沒去拿,江南東道都督的衣服乾脆我就一直沒有,所以……”
“那駙馬的衣服呢?”
“沒有啊!”
柴紹……
“算了!算了!幸好我怕吃飯時候油水弄臟了衣服特意多備了一套,咱倆身形差不多,你先穿著吧!”
“這怎麼好意思?”
“什麼好意思不好意思的,待會兒我小心點兒就是了!”柴紹說完從桌子下麵拿出一個小包袱遞給了程鴻。
程鴻拱了拱手,柴紹揮了揮手:“快去換衣服吧!那邊有專門換衣服的地方,快去吧!”
程鴻聽完趕緊跑去換衣服,一會兒一身駙馬衣服出來了!
這駙馬和駙馬的衣服可不是一樣的,柴紹是李淵嫡長女的駙馬,衣服上袖口衣襟是明黃色。
但是是太上皇的駙馬所以比彆的駙馬腰帶上多了一個墜著明黃色穗的玉佩。
這玉佩隻有一個,一直在柴紹身上掛著,程鴻的隻比柴紹的少了一個玉佩。
程鴻出來以後,柴紹隱蔽的擺了擺手,程鴻定睛一看~自己那棵珊瑚樹已經擺在柴紹旁邊一個空桌子的後麵了,料想這空桌子是給自己準備的。
程鴻急忙跑過去,坐在了小桌後麵,背後是珊瑚樹。
“獻禮!”房玄齡喊了最後一聲長出了一口氣,恍惚著往後退了兩步,後邊李君羨趕忙隱蔽的伸手在後邊托了一把。
房玄齡感激的看了一眼李君羨。
這時候眾臣子開始獻禮,小太監由近到遠把禮單拿了上去。念的時候也是由親到疏。
本來程鴻是要排在程咬金後麵的,可是因為程鴻穿了駙馬的袍子所以這第二個念的就是他的,居然隻在幾位王爺後麵!
比彆的駙馬還要排在前麵。
也幸虧是柴紹給他的衣服,彆人的他還不能穿呢!畢竟這嫡長駙馬就一個!彆的駙馬雖然袍子樣式一樣,可是這袖口衣襟可是紫色的!
程鴻穿這身袍子雖然早了些,但是已經下旨賜婚了,倒不突兀!
隻不過程鴻有著侯爺和破軍羽林衛將軍的衣服不穿,穿駙馬的袍子,多少有些有吃軟飯的嫌疑。
尤其這李麗質還沒和程鴻成婚呢。
獻完禮以後,自然程咬金父子二人的禮品得到了魁首,擺在皇帝下首兩邊供人觀看!
隻見兩棵珊瑚樹在陽光的折射下閃閃發光,上麵琉璃,珍珠,玉石隨風輕擺,叮咚有聲。
在加上紅色的樹身,那叫一個漂亮!可讓人大開眼界!
整個獻禮唱名便唱了一個時辰還多!這還是省略了一些不太重要的獻禮!
也幸虧這唱名是由專門的太監喊!要是在讓房玄齡喊,估計房玄齡不扔這裡也差不多!
唱完名以後,房玄齡又念了一篇駢文,什麼意思程鴻沒聽明白,多半也就是什麼天下一片大好,來年繼續努力之類的……
念完以後大喊一聲:“開宴!”
眾人舉杯高呼:“賀!”
這時候眾人才算自由!
李二端著酒杯飲第一杯,眾臣跟著喝了一杯,喝完以後這氣氛就起來了!
倒是房玄齡,好像是頂不住了,跑到後邊休息去了……
這邊程鴻舉了舉酒杯:“多謝姑父搭救!”
柴紹揮了揮手:“既然叫姑父了,便不是外人!
誒!程小子聽說你在江南東道練水軍呢?怎麼樣?能成嗎?”
程鴻點了點頭:“可堪一用,若是封鎖海麵高句麗片板不能入海!”
“好,那就好!”柴紹點了點頭。
程鴻這邊問到:“姑父在高句麗那邊守土,高句麗那邊什麼情況?”
柴紹搖了搖頭:“這高句麗的大對盧倒是生了個好兒子,那條長城修的堪稱經典。
依山而建隔二裡一個烽火台,十裡一個屯兵樓,長城前麵三裡連大一點兒的石頭都被他們撿了回去。
整個山坡被他們鏟的滑不留手,若是強攻可就難了!即使攻下來也會死傷慘重,無力進攻高句麗內部了!
若是想攻,最好就是分兵多線,多點分開進攻,突破薄弱點以後迅速由點破麵,避免正麵強攻,正麵強攻太吃虧!”
程鴻笑了笑:“那根本不算事!城牆修的再好,他也得讓我們進攻那裡才成!
我早就準備用海軍運輸大部隊從沿海登陸,直撲他們王城,給他來個中間開花!
到時候大軍在城牆外麵和他們假裝對峙,若是他們回撤,咱們就順勢占了城牆,緩緩推進,擠壓他們的空間!
而海路上的船載著騎兵沿海而行!或突入內河,能打就打,不能打往海裡一撤!打他們個首尾不能兼顧!”
這時候李泰過來了,先給程鴻點了一下頭,然後給柴紹見了禮,坐下以後搶過程鴻手裡的茶壺就開灌。
喝完以後打了個嗝:“可算能休息一下了。”然後就癱在了地上。
程鴻看了一眼柴紹,推了推李泰:“起來!當著長輩的麵像什麼樣子!”
“少扯!姑父算家人,怎麼樣都成,還有你,你還有臉說我?穿個從四品的文官袍子以為我沒看見?要不是姑父借你衣服,你今天非栽不可!”
程鴻老臉一紅,柴紹倒是說了句話:“無妨,這些孩子在我這裡從來都是這樣。”
李泰繼續問到:“姑父你們聊什麼呢?”
“聊一些軍事,正說到高句麗那道城牆!易守難攻,怕是要搭進去不少人!”
李泰坐起問到:“他那城牆多厚?有長安城的城頭厚嗎?”
柴紹搖了搖頭,笑到:“哪有那麼厚?頂天也就兩塊磚那麼厚,而且有的薄弱點還是黃土夯成的!
隻有門戶那裡還厚實一些,但是大軍若是想過去,必須要拿下門戶,要不然光是大軍過去就得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