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上!裝上!那個錦墩還有那輛大車都給青雀裝上!個皮猴子程鴻,我家青雀體弱年幼,怎麼就忍心讓他上戰場?
還是打高句麗?高句麗隋煬帝三次都沒打下來,還讓我家青雀去!看回來本宮不好好打他一頓板子!……”
長孫皇後掐著腰指揮著宮女太監和皇宮侍衛們往火車上裝東西!
大到坐攆、雕床、被褥、馬車,小到耳勺、指甲剪、飯勺、湯匙、筷子……
凡是長孫皇後能想到的,她都給裝上了!
兒行千裡母擔憂,更何況是上戰場?
尤其長孫皇後身懷六甲,又有孕吐,脾氣又暴躁的很,這還趕上李二禦駕親征,還要帶上小胖墩青雀!
現在這情況就是李二都要退避三舍,彆人就更不用提了!
“母後,不用搬了,我去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回來!高句麗彈丸小國,能用多長時間?
再說了,母後你這邊連入冬的衣服都給我帶上也就算了!可是這過年用的禮服都拿著是不是……”
長孫皇後幾乎是把整個李泰所居住的地方都搬空了!除了房子以外,李泰所住之處估計就剩點兒廢紙了!
誰看了不頭疼?沒辦法,李二隻好指使李泰前去勸說,還帶上了長孫無忌。
可倒好,倆人不但沒勸動,還被說教一頓……
算了,算了,隨她去吧!愛怎麼著怎麼著吧!反正現在運輸都是火車,就當白走一列頂天了!
說教了好長一陣時間,終於長孫皇後長舒了一口氣,這車上真是實在沒得裝了。
長孫皇後回身上了鳳攆準備回宮,剛要上去的時候忽然停了一下,剛剛好像忘了什麼?
看了看青雀,好像和青雀有關,算了,這東西都已經裝車上了,也沒什麼可裝的了還是早些回去吧!轉身上了鳳攆!
鳳攆鳳攆裡隱約傳來~“訓了一頓人倒是讓本宮神清氣爽了……”
青雀和長孫無忌對視了一眼,齊齊歎了一口氣。
風中那句隱約的話語,讓這兩人怎麼也感動不起來,青雀搖了搖頭~我母後給我準備了六節車廂的吃穿東西,怎麼能說這種話呢?剛剛一定是幻聽了!
李二這時候騎馬走了過來:“你母後回去了?”
長孫無忌和李泰剛要施禮,李二擺了擺手,示意免了。
李泰說到:“母後剛剛給我的東西裝完,走了能有盞茶的時間了,父皇你找母後有事?”
“無事,無事!隻是問問,隻是問問,隻是問問。
誒?無忌明天出行的事都準備好了嗎?還有青雀,炮什麼的都裝車了嗎?”
倆人齊聲:“都準備好了!”
“那就好!時間不早了,都回去準備準備吧!明天還要起早出征呢!
哦,對了!青雀,這眼看就要上戰場了,雖說你不用衝鋒陷陣,可是這戰場之上刀劍無眼。
從今天開始,李君羨帶著一千五百的玄甲軍護衛你左右,負責保護你的安全!”
李泰搖頭:“父皇,正如你所說,我這次去高句麗隻是遠遠的開炮而已,估計連高句麗的人長什麼模樣都看不清。
若是帶著近半的玄甲軍怕是要明珠暗投了!
玄甲軍戰陣第一,在我這裡卻隻能被動防禦,根本沒什麼用處嘛!還不如來一隊陌刀兵或者刀盾兵來的實在……”
李二擺了擺手:“這炮兵若是真如你所說,莫說玄甲軍,就算是大將軍親自護衛也不為過!莫要再說了,就這麼定了!
還有時間不早了,都回吧!”
兩人點頭,李二撥馬回去了,長孫無忌打了一聲招呼也走了!
李泰上馬:“走!回宮!”
這時候李君羨卻沒動,李泰奇怪:“怎麼了?李將軍?”
李君羨拱了拱手:“魏王殿下,那個皇後已經把宮中所有你的東西都裝到火車上了,現在你的房中隻剩下四麵空牆了!
你看……”
李泰一臉懵逼……
我的親娘啊!我說剛剛父皇走的時候怎麼沒有叫上我呢!原來父皇早就知道我那地方不能住了。
這要是住在渭縣倒是也行,可是明天一早還要參加征高句麗的誓師,住在渭縣怎麼可能趕到?難道要用大筐吊進去?那還不被文武百官笑話死!
再說了,明天為了避免閒雜人等入內,估計連大筐都不會放下!
“嗚~~”
火車緩慢的啟動,拉著李泰的全部家當,包括那個大大的黃檀木床……
風中淩亂的李泰欲哭無淚!這真是親娘啊!
李君羨湊過來說:“要不去玄甲軍中湊合一夜?”
李泰想了想,也隻能如此了,點了點頭去了玄甲軍營……
“誒?!魏王?參見魏王殿下!”這邊一群玄甲軍的糙漢子很好奇~魏王怎麼還到玄甲軍營來了?
“開飯了!開飯了!”
“轟!”
正趕上玄甲軍飯轍,這時候誰還管魏王啊,天大地大吃飯最大!雖說現在不像以前一樣僧多粥少,可是十來年養成的作風哪那麼容易改?
一個個拿著人頭大的倆碗和長長的筷子排成了長長的三十五條隊伍。
一群糙漢子前麵的歡天喜地,後麵的伸著脖子看著鍋裡蒸騰的香氣。
吵吵嚷嚷人聲鼎沸!
李泰目瞪口呆:這怎麼和渭縣建鋼廠的時候差不多!見了飯食都和見了阿娘似的?
李泰回頭看著李君羨:“李將軍,咱們大唐軍中夥食以前不好嗎?怎麼如此、如此~”
李泰如此了半天也沒想出怎麼形容此刻的詞語。
倒是李君羨接口說到:“如此八百年沒見到肉的模樣,是嗎?”
李泰點了點頭。
李君羨歎了一口氣:“這事兒啊,還要從玄甲軍建軍的時候說起~那時候玄甲軍可不是現在這樣,那時候玄甲軍艱苦的很。
那時候也是搶著排隊,但是搶在前麵的都會少盛一些,這樣可以留給後麵的袍澤多一些!
就這樣往往到了後麵也隻剩下兌了好幾遍開水的稀粥!有的時候甚至連稀粥都沒有,隻有刷鍋水一樣的清米湯,飯根本就不夠。
知道那時候誰是最後一個盛飯的嗎?”
李君羨不等李泰回答,接著說到:“是陛下!那時候先是年紀小的兵卒先盛,然後是老兵,最後是隊正、校尉最後是當時的秦王殿下,當今的陛下!
所以當時他們搶著向前是想給當時的秦王殿下多留一些,可是總是剩不下!
現在雖然不像以前了,可是這盛飯的順序卻保留了下來!年輕的最先,然後是老兵、隊正、校尉……”
李君羨這時候已經走到了營房,從裡麵一個小櫃子中拿出了兩個大碗和一雙長筷子,想了想有拿出了一套小一點的:“魏王殿下,要是不嫌棄大鍋飯,也嘗嘗我們玄甲軍的夥食?”
李泰接過碗筷:“這有什麼嫌棄的,我在建鋼廠的時候還吃過豚肉呢!那時候的豚可不像現在的都是去了勢的!”
兩個人說著走到了隊伍末尾排了起來!
李泰東張西望,看著打完飯食的玄甲軍將士,一碗菜,一碗湯用托盤裝著,筷子上插著一串兒或者兩串饅頭。
李泰看了看手裡的筷子,終於知道為什麼玄甲軍的筷子那麼長了!原來是穿饅頭用的。
一群軍漢也不回營房,蹲在地上,三五成群唏哩呼嚕的吃著,大聲談笑。
有時候抽冷不防從自己相熟的人碗裡夾起一片肉塞到嘴裡,往往這時候引起一陣笑罵!
倒不是缺那一塊肉吃,隻不過是享受這種虎口奪食的感覺……
等輪到李君羨和李泰的時候鍋裡還剩下不少的肉,李君羨和火頭軍說笑了兩句,拿過勺子自己盛了兩碗,拿了幾個饅頭,穿在筷子上……
這時候李泰也排到了,把碗往前一伸,火頭軍抬眼一看~誒?魏王殿下?拿手在圍裙上蹭了蹭剛想施禮,李泰搖了搖頭:“免了,免了!”
火頭軍拿起勺子“哢嚓”就是一下子,滿滿的一勺子全都是肥肉,李泰看著都眼暈了:“等等,等等!
我哪能吃的了這些?兩成的菜就夠了,肉還是少來點兒吧!”
李君羨笑罵:“好你個胡三郎,攢了半鍋的肥肉都給魏王盛去了是吧?
殿下一個動腦子的文人怎麼可能吃得了那麼多?
魏王殿下,還是你自己盛吧!你要讓胡三郎給你盛他恨不得把鍋都給你端去!”
李泰點了點頭,從火頭軍胡三郎手中接過勺子,胡三郎遞出去的時候還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一下勺子柄,才遞給李泰。
李泰單手拿著勺子,手裡一沉,連忙倆手才穩住。這勺子看著火頭軍拿著倒是輕鬆,單手盛菜和玩兒似的,可是到了李泰手裡壓手的很。
李泰看了一眼火頭軍:“好力氣啊!”
胡三連連擺手:“當不得,當不得,當不得魏王殿下誇讚!”
李君羨倒是說了一句話:“殿下好眼力,胡三郎原來是陌刀兵的隊正,後來入了玄甲軍,使的可是最重的鏈枷!
武德三年,征王世充不知道多少人被他敲碎了腦袋,可惜馬失前蹄,掉落馬下,雖然大難為死,可是卻丟了半個腳掌。
這貨死活不出玄甲軍,就指著玄甲軍養老,哭天搶地的,最後陛下準他留在玄甲軍,他便成了火頭軍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