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成錦答應還給朱厚照的小母馬,牽回了東宮。
朱厚照欣喜地起了上去:“老高,本宮還想去官賣看看,給太後置辦一件壽禮。”
這幾日,官賣舉辦得如火如荼。
許多士紳要賣古董字畫,甚至是宅邸,都不找牙行,全委托良鄉衙門進行官賣。
張賢清正廉明的官聲在外,由他來主持,不怕被貪銀子,還能拍出高價錢。
京城的許多牙行和當鋪,門可羅雀。
有些牙行學良鄉衙門,乾起了拍賣,但公信力太低,沒人去。
嚴成錦有些鄙視:“官賣之物,動輒幾千兩,殿下有銀子嗎?”
朱厚照喜滋滋地掏出一物:“你看,本宮早就叫人畫好了,可以賣這個!”
臥~
這難道是……
東宮的地契?
嚴成錦滿腦黑線,若被錦衣衛傳到陛下哪裡,陛下想起官賣的高額利潤,說不定會讓良鄉交稅呢。
普普通通的事,隻要有朱厚照參與進來,總是會鬨得很大。
嚴成錦連忙勸道:“殿下把東宮賣了住哪兒?”
“宮裡的偏殿多,本宮住冷宮也無妨。”朱厚照興高采烈。
東宮的地契,至少能賣一萬兩銀子吧?
他沒擁有多這麼多銀子呢。
嚴成錦看了眼地契,地址和麵積寫得極隱晦,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真的呢。
不用想,定又是朱厚照自己仿的。
“殿下真想送,臣倒是有一物,可以教給殿下,不過這地契,臣要收走。”
朱厚照饒有興致:“你先說,本宮看值不值換這地契。”
你真當我想要你這地契?住進來,會被砍腦袋的好麼。
半個時辰後,
朱厚照偷跑出宮,來到了嚴府,喜滋滋道:“你要教本宮什麼?”
嚴成錦帶他來到庖房,命人將麵粉和雞蛋找來,準備好一切器具。
開始做蛋糕,
先將十個雞蛋打入盆裡,攪拌至均勻,再放白砂糖,最後倒入麵粉。
朱厚照做過米花,對吃食有些興趣。
一切準備就緒後,放進鍋裡蒸。
嚴成錦和朱厚照在一旁等著,約一個時辰後,揭開鍋蓋,一團蛋糕就做好了。
隻是賣相並不好看。
朱厚照一臉懵然地看向嚴成錦,就這?獻給太後?
“老高,你將東宮的地契還給本宮。”
嚴成錦若無其事:“方才出宮前,臣就把它撕了。”
朱厚照氣得掐著他脖子:“狗官,那是本宮畫了兩日才畫出來的!”
片刻後,兩人坐在正堂上,麵前是一坨蛋糕。
“殿下閉上眼睛,彆看它的賣相,吃下去都一樣。”
朱厚照拿起刀,切下一小塊,閉上眼睛,放進了嘴裡。
這蛋糕讓何能試過了,不怕給太子嘗。
嚴成錦盯著他道:“如何?”
“好吃!”朱厚照不確定道:“可是老高,本宮將它獻給太後,太後會喜歡嗎?”
“隻要是出自殿下之手,太後會喜歡的。”嚴成錦道。
十幾日過去,各藩國的王妃陸續進京。
在街道上,常常看見配額不下五十人的車駕,連坊間的百姓都知道,是藩國的王妃和各地的誥命夫人,入宮賀壽了。
英國公府,
一個端莊的婦人坐在正堂上,張懋對她禮待有佳:“興王妃入京賀壽,來我府上做什麼?”
終究是武夫,說話總是這般粗鄙。
文官說話又喜歡繞來繞去,興王妃倒是想去找李東陽等人。
可惜,李東陽等人未必會幫他的忙。
興王妃輕笑道:“國公執掌京營,可喜可賀,這次來國公府,是有事求與國公。”
曾經先皇想立興王為太子,張懋也是支持的,對於興王有些好感:“王妃請講。”
興王妃笑道:“我夫君興王,封於湖廣安陸州,此地常年水患泛濫,夫君想請乞江南的封地,可否請英國公助夫君上疏?”
湖廣安陸州相比西南之地,也是肥沃的藩國。
原本應該是滿足的。
可是近日,絲價漲了十幾倍,而且還在漲,聽說在南昌府的寧王,富可敵國。
興王妃蔣氏便不滿了,特意趁這次向太後賀壽的機會,請乞更換封地。
張懋眉毛擰在一起,為難道:“此事,老夫實在無能為力,還請王妃見諒。”
興王妃麵色微微僵了一下,努力維持笑容:“我和興王遠在湖廣,對京城並不熟悉,還請國公指條明路。”
英國公想了想,道:“倒是有一人,若得他相助,請乞換封國,倒是有可能。
此人名為嚴成錦,行事極為慎重,未必會幫你。”
聽說,嚴成錦幫陛下找回了傳國玉璽。
這幾日,陛下正在興頭上,由那小子請乞,說不定能成。
片刻後,
張懋親自帶著興王妃,來到嚴府的府門前,輕扣了幾聲。
隻聽,門裡傳出:“天生我才必有用?”
知道這是嚴府的暗語,張懋喊道:“老夫一介武夫,對不上!快開門!”
門子翻看手中的文盲畫冊,對照著看了眼,還真是英國公。
忙跑去通報。
興王妃不悅又有些疑惑:“這府裡住的嚴成錦是何人,勞國公如此大架?”
“朝中的一個禦史。”張懋道。
片刻後,門子將門打開,將兩人請進正堂。
嚴成錦起身道:“不知國公到下官府上,有何事?”
帶了個婦人來,雖然未通報身份,但猜測不是張懋的妻室。
兩人之間隱隱顧忌臣儀,就能看出。
張懋道:“這是興王妃,找你有些事想幫忙,快上茶水。”
興王妃不正是嘉靖的母親?
這女人極為厲害,嘉靖當初拒絕楊廷和的協商,堅持誓要尊父母為父母,便是她在背後操控。
她來找自己做什麼?
興王妃入座後,直接開門見山道:“嚴大人不必客氣,聽聞嚴大人極受陛下重用,有一事相求。”
嚴成錦擺擺手,道:“王妃先等等。”
他起身出門吩咐何能幾句。
不一會兒,何能便帶著錦衣衛葉準進來:“我家少爺想找官爺做個證人,一會兒稟報陛下。”
葉準點點頭,蹲在正堂外。
藩王勾結朝廷大臣,乃是重罪。
誰知道王妃要講什麼,穩妥起見,先讓錦衣衛監聽著。
反正不管說什麼,嚴成錦都不會答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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