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博貝鹽城的五百黨項女兵,倒是乖乖歸順,陸寧遂改此為白馬鎮,隸臨河衛皇莊,由黨項女兵首領,也是叫拓跋三娘的,為白馬鎮團練使,至於白馬鎮管理此處鹽戶的總管,自會派出漢家官員。
從白馬鎮到靈州銀川府,再回汴京,近三千裡,歸途陸寧便走了驛道驛站,畢竟要照顧尤懿懿小妮子身體,雖然抱著她在馬上令其免受顛簸之苦,但馬速也要放緩,從銀川到汴京,還是用了半個月時間。
……
西宮偏殿,陸寧愜意的品著冰雪冷元子,就是炒黃豆蜂蜜冰飲,從前朝就有,不知道多少禦廚精益求精微調口味,味道還真是很不錯。
尤五娘和尤懿懿坐在下首,在姐姐麵前,尤懿懿羞澀無比,但在陸寧眼裡,看著雍容嬌貴的德妃,可愛清純的懿懿,一對兒貌美如花的姐妹花,心裡自是無比滿足。
回到汴京幾日了,聞聽五娘召妹妹入宮,陸寧突然惡趣味發作,也便來湊熱鬨,果然,在其姐姐這裡見到自己,懿懿這小丫頭,窘迫無比,嬌羞無限,令人看了,又憐又愛。
“主君,黨項人的隱患,從此算是平息了吧?”尤五娘輕聲細語問。
陸寧無奈,她對這些又哪裡會關心?不過是湊趣而已,畢竟自己剛剛從黨項地回來。
聽馬報,李彝殷及親族剛剛到西安府,距離汴京還有千裡之遙,雖說李彝殷的速度也算不慢了,但到汴京,怎麼也還得十幾日。
“西北各族,又哪裡能說隱患就平息的,慢慢看吧。”陸寧擺擺手。
便在這時,外間有女官聲音,接著,是黃寶儀嬌嫩嗓音,“主父,遼東軍報。”
“進來吧!”陸寧略微提高聲音。
尤懿懿回了蘿莉組的府邸,陸寧身邊最貼身的婢子就剩下了黃寶儀一個。
黃寶儀年紀不大,比趙匡胤的女兒趙昭慶大一歲,剛剛十一周歲。
說起來,昭慶公主曆史上,要六年後才成親,也不知道怎麼,作為戰俘,從前年就成了齊國後宮名義上的嬪妃。
黃寶儀雖然僅僅比昭慶公主大一歲,但亭亭玉立豆蔻年華,看起來,和後世十四五的小姑娘沒什麼區彆,她是女官中選拔的最美的美人胚子,性格卻是再傳統不過,精於女紅,對新學沒什麼興趣,略通文字,和蘿莉府的蘿莉們比起來,便如成熟的大姐姐一般了,和蘿莉府諸少女也玩不到一起,倒是兢兢業業跟在陸寧身邊侍奉。
便是其服飾,和尤懿懿在一起時還曾經被尤懿懿攛掇換過女仆裙,但平素,卻是再循規蹈矩不過,就如現今,就是傳統的淡紅襦裙,不過穿在這個清純小蘿莉身上,彆有一番可愛風情。
從宮內圈子來說,黃寶儀是皇後和皇貴妃為陸寧選的貼身女官,雖然給了寶林的最低等嬪妃名份,但做的卻是女官的事。
尤五娘對她態度極好,微笑對她示意。
陸寧接過黃寶儀手中文牒,看了眼,臉色就凝重起來,隨即,又翻看奏疏,是河北軍招討使陸興的奏疏。
奏疏裡說,錦州的耶律罨撒葛部不遵守寧遠之約,秋天到來,卻是進入寧遠地域打草穀,更劫掠人口去了錦州。
因路途遙遠,軍機耽誤不得,陸興已經先斬後奏,領軍去攻錦州。
陸寧有些無奈,不管陸興所奏是真是假,在遼東本就是要沒事找事。
尤其是,耶律罨撒葛的主力已經調動去和耶律賢交戰,自己的邊軍起釁,陸興顯然是明白自己想什麼。
隻是,陸興有些太急了,自然是因為,河北軍曾經在耶律罨撒葛手上吃過大虧,現今急於雪恥。
琢磨了會兒,陸寧對黃寶儀道:“令門下省幫我擬旨,河東軍入遼東,由陸興節製,問罪耶律罨撒葛。”
黃寶儀應命而去。
尤五娘詫異道:“主君不去遼東?”
陸寧無奈:“是要我一直做牛做馬嗎?最近累了,要歇息歇息。”
尤五娘抿嘴一笑:“還以為主君是鐵打的,怎會累?妾卻沒見主君累過。”
這話,說得陸寧心中一蕩,尤懿懿臉更紅,偷偷給了姐姐一個大白眼,以前便是姐姐說這些話她也不懂,現在她可是知道姐姐說什麼了。
陸寧咳嗽一聲,說道:“這段時間,我也不去遼東,在京城行在休息一段時間。”
在汴京來說,“行在”就是指文總院府。
陸寧確實覺得身心俱疲,若再不放鬆放鬆,鐵人也會垮,就用文總院的身份,在京城休息一段時間,若沒有天大的事,也不必上朝,當然,每天奏疏都能看到就是了。
至於遼東戰事,暫時還是不去了,總不能自己永遠做救火隊員,契丹勢大的時候是不得已,現今來說,契丹內亂,卻要看看,沒有自己在,河北、河東兩軍,在遼東是怎樣的表現。
聽陸寧這話,尤五娘臉上露出關心之色,“主君,好生注意身體。”
陸寧微微頷首:“放心吧,休息一段時間,應該無礙。”歎息道:“最近對什麼事情也提不起興趣來,應該是四處征伐奔波,有些到了極限。”
尤五娘連連點頭:“若不然,在汴京附近起個園子,主君疲累時,便去歇息。”
陸寧擺擺手:“算了。”五娘嘴裡這“起個園子”,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分分鐘就變成頤和園、圓明園那樣的大工程。
外麵,突然又有腳步聲,黃寶儀的聲音,“主父,邕州來的奏疏。”
陸寧無奈,必須送到自己手上的,自然都是緊要之事,至於有營養沒營養的奏疏,每天就更不知道有多少。
統治的地域越大,要操心的事情也便越多。
其實也不僅僅自己回汴京才有這種緊急公務,如自己在幽州之時,貴州地羅殿小女王陸貴平,修路便出了事,有蠻部不願意出丁,隨之爆發叛亂,遵義軍出兵,和小女王親部鎮壓了這次叛亂。
甚至自己在西北回返時,這場叛亂才真正平息。
這場叛亂,規模不小,延續了將近一年,一個大部族的男子幾乎被屠戮乾淨,史書上未必濃墨重彩,但對貴州地的影響,卻會極為深遠。
邕州來的奏疏,是武峨鎮團練使李豔娘所奏,卻是說阮丹玉、阮經夫婦,意圖謀反,已經被擒拿。
看著這奏疏,陸寧微微蹙眉,要說現今,信息阻塞,如果李豔娘是和阮丹玉夫婦有矛盾而構陷,僅僅從奏疏來看,自己很難分辨是非。
是以,各地監察製度才變得極為重要。
當然,在武峨鎮,有赤虎軍,赤虎軍統領更是米珠,對自己忠心耿耿,謀叛大事,李豔娘必然不敢作偽。
在米珠沒有秘奏來的前提,自己便要采信李豔娘的說法。
所以說,現今時代,地方官吏,欺君之類的,真是毫無技術難度。
當然,以齊國現今製度,障礙多了些,以後,地方事務,要瞞騙自己,也會越來越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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