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句話。
卻透露了一些極其重要的信息。
比如說,為什麼方正竟然能夠穿梭萬年時光,來到這個末法的世界?
萬物存在即為合理,必有理由,他既然能來到這裡,定然不可能是因為他是什麼被選中的孩子……
之前方正就曾經懷疑過,這個理由到底是什麼。
但現在,看到這張和自己長的幾乎一模一樣的麵容。
他感覺……
自己似乎已經隱隱約約的抓住了什麼脈絡……此事跟他恐怕還脫不得關係。
“若不是因為你我之間的關係,你以為,我會有如此閒情逸致,容忍你們活到現在麼?”
那人臉上神色冷厲,似乎已經失去了說話的興趣,看向了元極,問道:“我記得,你是叫做元極,是吧?”
“不錯。”
元極額頭上一滴冷汗緩緩滴淌而下。
對方自稱是昆侖正主,雖然並未出示任何的證據,但他的心頭卻已經很詭異的相信了他的說法。
那種近乎本能上的威壓,可怕陌生中透著熟悉,似乎……在哪裡曾經感受過這種氣息。
他問道:“昆侖內門是我昆侖禁地,擅入禁地者該如何處置呢?”
話音落下。
斜插在地上的太乙靈木劍陡然間化作一道青光,消失在地底之下,再出現時,已是在那人的身後,直朝後心而去。
伴隨著玄機的高喝聲。
“元極道兄,我修仙界試微,幕後真凶便是此人……隻要他死,修仙界便必然會恢複當年的鼎盛,世界樹的枯萎也將終止,你莫要助紂為虐!”
“無聊的把戲。”
那人屈指一彈,剛剛冒頭的太乙靈木劍劍尖立時被彈中。
飛劍以更快的速度倒飛回了世界樹之內。
玄機臉色微白,心頭頓時大為驚駭……
他已經儘量高估了對方的實力,甚至已經做足了十足的準備,但隻這輕輕一擊,對方指尖之內蘊含著的力量之強大,竟讓他生出了莫可抵禦的感覺來。
對方的強大,竟是遠遠超出了他的預計之外。
絕非化神境這麼簡單。
不過自己苦修百餘年,便已是化神之境……他自靈氣複蘇之時便已存在,活了萬年時光,如今又一直逗留在世界樹之內。
得是多麼可怕的實力?
玄機已是不敢想了,從發現這個方正就是那個方正之後。
他的心頭就已經亂了,諸多複雜思緒,諸多困惑不解……
但此時,卻也顧不得了。
不能讓元極有思慮的機會。
他長嘯道:“眾位同修,便是此人奪我修仙界靈氣,造成修仙界式微至此……如今大敵便在前方,何必多說,聯手誅殺。”
說罷。
太乙靈木劍再度化形。
萬千劍光淩厲,攪動泱雲天降,化為漫天劍光,直朝著那人席卷而去。
木屬性靈氣威能在眾多屬性中處在弱勢,但在玄機手中,竟較之專攻殺伐的落霞劍氣也來的絲毫不遜色,甚至威能更有勝之。
“殺了他,我們修仙界就恢複昌盛了。”
淩破天是第二個反應過來之人,眼底泛起精芒,長嘯一聲,那好似鏡麵般的地麵層層龜裂破碎開來。
一隻體態巨大的骷髏惡鬼已是從下方攀爬而出。
巨瓜散發濃重無比的硫黃焦煙,他的本源竟是一具上古巨人的骸骨……但威能當真極強,自下而上,已是將那人齊齊包圍。
而與此同時。
夯牛爆喝一聲,顯化原形,是一隻體態如山嶽般巍峨的黃牛!
巨角從天而降,直朝著他頂去。
而玄元道人眼底泛起凶光,取出一支豎笛,口中吹起了悠揚的笛聲……雖是悠揚,卻亦是殺伐之音,真元與外界靈氣完美結合,層層疊疊,震蕩不休。
好似在這空間之內不停的反彈。
而每一次反彈,笛聲亦不斷的重合……最後,好似有萬千人同時吹奏一般,哪怕外人聽來,也覺的頭暈目眩,有修為較低的弟子,鼻孔已是忍不住冒出了鮮血。
眾多化神修士齊齊出手,直向著那人襲殺而去。
危急之中,玄機甚至還不忘給方正使了個眼色……讓他按計劃行事。
有第一雲端珠玉在前。
當初第一雲端與雲天頂同歸於儘,方正尚且能在荒界之中再度遇到第一雲端。
這個方正就算是未來的方正又如何,他若殺死這個方正,對自己的晚輩方正並無任何影響。
方正輕輕咬牙,沒動彈……也未曾出手……
他總感覺,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這個人是他,定然無疑了。
但好像,又不是他。
他總感覺,這中間有些他不知道的隱秘。
“愚昧!”
麵對那鋪天蓋地的攻擊,第一批次出手的眾人,最弱的任壽也已經是半步化神,這般威能,哪怕是任何宗門的護山大陣,也抵禦不得其分毫。
但那方正卻麵色淡定從容,些微的慍色,似乎也是因為元極的不聽號令。
他伸手劃過,在前方劃過一個半圓。
一點真元凝結,便好似隔絕一個世界。
音殺也好,劍氣也罷,甚至夯牛真人更是忍不住哞的慘叫一聲,頭頂的巨角已是生生被那一點真元生生撞斷。
雙方差距之大,儼然不可以道理計。
他冷笑道:“用修仙手段來對付我,你們難道不知道,仙道,便是由我所開創麼?我,方正,便是當世第一個修仙者,你們所禦使的手段,皆是來源於我,拿我的手段來對付我,不覺愚昧麼?”
這話一出。
眾人頓時呆愕。
第一個修士,仙道開創者?
這種老怪物,竟然還能存活至今……而且,他也叫方正!
任壽右手筋絡血珠迸濺而出,強烈的劍氣,攻不破防禦,反震之下,更是幾乎將他的手廢掉。
都沒有出手,僅僅隻是正常的抵擋,反衝之力竟讓他幾乎承受不住。
雙方差距之大,儼然天差地彆。
任壽目光已是落到了旁邊靜靜站在那裡的方正身上。
氣惱問道:“你們到底什麼關係?”
方正沉默。
而那方正卻看向了元極,問道:“元極,你呆著做什麼?我的號令,你不聽了嗎?我在問你,擅入昆侖內門,該如何處置?”
元極額上冷汗潺潺而下。
答道:“誅之。”
他問道:“那你在等什麼?”
“我……弟子……”
元極看了方正一眼,又看了他一眼。
眼底滿是糾結,但糾結隻持續了很短一段時間,便已經消逝。
他問道:“弟子隻是不解,有一言想詢問祖師。”
那方正挑眉,淡淡道:“莫非,你也想問,這修仙末日,是否是我一手締結,是嗎?”
元極問道:“不是,弟子隻是想問,為何弟子對您的真元竟如此熟悉?好似……在哪裡曾經見過。”
他眼底浮現些微恐懼的悸動,問道:“如果弟子的感覺沒有出錯的話,這氣息,應該乃是我昆侖後輩弟子的氣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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