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屠夫的雙斧,兩人急忙自南主峰起飛,趕往北口。
顧佐看了看腳下的斧頭,剛要開口許諾,忽然想起來,自己已經許諾過多次了,至今沒有兌現,於是連忙改口:“師兄你去了羅浮郡和黑山郡,怎麼就沒給自己換一套法器呢?”
屠夫從儲物法器中摸出兩柄巴掌大的小斧子:“看。”
顧佐這才滿意了:“買了就好......怎麼還是斧子?”
屠夫道:“以前砍骨頭用慣了,換彆的不順手。這對斧子還不錯,從通達典當行拍下來的,三百八十貫,準備今晚找時間烙印神識。”
三百八十貫的東西,換做以前的顧佐,絕對心疼死,但現如今也是年入十好幾萬的主了,大大方方道了句:“便宜。”
屠夫點點頭:“單斧三百八十貫。”
顧佐好懸沒從斧子上摔下來,好嘛,一對斧子,都快趕上一座護山大陣的價錢了,於是哭喪著臉道:“師兄開心就好。”
南主峰到北口有三十餘裡,屠夫有過前車之鑒,不敢往高了飛,貼著下方的樹哨向前,不多時,就看見了前方兩座大山夾著的北口。沿著北口向南,絡繹不絕的人流擁擠在南吳州的南北主官道上。
“已經進來了!”屠夫喊了一句,駕馭雙斧直飛過去,兩人踩在斧頭上,顧佐向下麵人群道:“各位父老鄉親,沿著官道向南不要停,我南吳州歡迎大家前來避難,注意秩序、不要慌亂,南吳城是絕對安全的!”
一眼看見有兩名南武軍軍士全身甲胄,騎在馬上護持引路,於是叮囑:“若是有人搶劫偷盜,立刻抓起來,若是膽敢拒捕,立刻殺了!”
這兩人是神丹樓弟子,能被選入南武軍的,都是煉氣後期,維持幾百人的流民隊伍還是饒有餘力的,當即在馬上躬身:“得令!”
顧佐下令的時候,特意放大了聲音,也是震懾流民隊伍中的宵小之輩,粗粗掃了一眼,他發現其中還混雜著不少煉氣士,甚至還有兩個築基,於是拋出一張法符過去,再次道:“咱們南吳軍大隊就在主峰下接應,若是壓製不了,立刻發符求援!”
符法是一門很複雜的道術,使用起來不難,入了修行的都可以,但想要畫符就難了,除了畫符難學外,所畫之符想要靈驗,也需要具備崇玄署授予的資格。目前,整個南吳州隻有靈源道長一人能夠製符,所以顧佐手上的符也不多,且隻有一種,就是靈源道長當日專為搏朝雲一笑而自行研製的朝雲符,其名來自靈源道長。
朝雲符打出之後,會在三五十丈的空中形成朝霞紅雲,當日顧佐見了,便央求靈源道長趕工了十張,用以示警。顧佐本想讓靈源道長將女郎朝雲那栩栩如生的身影去掉——毫無必要且還費錢、費工夫,但靈源道長堅決不同意,為了他的這份堅持,顧佐隻能默認了每張二十五貫的成本。
兩名南吳軍軍士接了符,指揮流民隊伍的底氣便更壯了。
成山虎在北口布置了一個夥的南武軍,顧佐和屠夫趕到北口時,剩下的八名軍士正在整理更多的流民隊伍,將他們分成兩三百人一隊,交由兩名軍士帶往南吳城。
顧佐在旁看了一會兒,見這隊軍士行事非常有條理,很是滿意。畢竟都是修士出身,無論學識、修養、素質還是能力,都遠超普通百姓,讓顧佐比較放心。
給了領頭的夥長三張朝雲符,讓他有了問題就發警示,顧佐又上了屠夫的雙斧,衝出北口,在附近搜尋。遠了也不敢去,就在二十裡內轉悠,還真讓他們接到了不少陸續往這邊趕過來的修士和百姓。
其間,還出手殺了幾隻躥過來的低階妖獸,救了幾十個人。
搜索到第二天午時,已經見不到人影了,兩人這才折返北口,北口處聚集的大量百姓也都向著南吳城疏散了大半。
於北口處守護了多時,眼見所有百姓都向南疏散已畢,顧佐問那夥長:“大約多少人?”
“兩千三百六十餘人。”
如果說以前一直為人少憂慮,顧佐現在則是為人多而憂心了。加上這兩千三百多人,南吳城中的總人口已經突破八千人,可是林林總總相加,倉庫裡隻有四千六百多石糧食,省著吃,也僅夠維持大半年。
隻希望這場獸潮能在三個月內過去吧,顧佐暗暗祈求。
“你們也撤回去吧,這裡不在南吳城範圍內,還是危險。回去以後告訴靈源道長,做好準備,我再看看還有沒有人,若是遇到險情,會發符示警,讓靈源道長立刻啟動大陣。若是南吳城遇到了妖獸,也請速報我知,我立刻趕回來。”
那夥長和兩名軍士立刻上馬,向著南吳城方向趕去,顧佐則和屠夫登上旁邊的峰頂,向四下張望。
張望片刻,屠夫勸道:“回去吧?”
顧佐搖頭:“再等等,我們若是不管,這流落在外的人,很有可能就得死。”
等到傍晚,又找到幾批零散的流民,將他們護送進了北口,在救人的時候,仍由屠夫出手,殺了幾隻妖獸。此時,兩人在口外的活動範圍被壓縮到了三裡內。
回到峰頂遙望良久,眼見再無一人,顧佐和屠夫正要返回南吳城,忽見北邊天空中有三道劍光而來,卻是三名駕馭法器的金丹!
這段日子以來,從南疆北撤的冒險客們極多,金丹也不少,就顧佐知道的,總數不下百人,但能留下的很少,絕大多數都走了——他們行動方便,駕馭法器就能飛走,不像築基以下修士,還要考慮路途遙遠的問題。
因此,至今停留在南吳州的南疆修士裡,隻有六名金丹,要麼是傷勢所累,要麼是拖帶著門人弟子。
如今一下子來了三名金丹,著實罕見得緊,顧佐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還不趕緊逃走,卻非要於此地停留,莫非獸潮已經到了如此規模,連空中的撤退之路也被封住了麼?
猶豫片刻,顧佐和屠夫同時矮下身子,躲在了樹下。
望著空中接近的三道劍光,屠夫悄聲問:“你也看見了?這靴子和咱們殺了的三個賊子一樣的,河北來的。”
顧佐的眼力當然沒有屠夫那麼好,現在離得還遠,以他的修為,怎麼可能看清楚靴子的款式?
他的真實想法有點說不出口:南吳州現在有金丹十一人,自己這邊有五人,避難的南疆修士則有六人。如果再來三個外人,將來怎麼控製南吳州?
兩個人是兩個想法,但都做出了同樣的選擇,藏了起來,打算看看情況再說。
就在這時,身後南吳城方向再次飛來一道劍光,正是尚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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