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1章 她瘋了嗎?(1 / 1)

第981章她瘋了嗎?

平日裡永遠熱火朝天,仿佛一口熔爐熊熊燃燒般的露天大競技場,此刻卻是寒風呼嘯,冰封一切。

不但競技場上恣意流淌的鮮血,統統都被凍結成了紅色的冰錐、冰柱和冰簇。

就連競技台邊上,應該高高升起,代表勝利的七彩旌旗上,都掛滿了寒霜。

以至於旗幟和裝飾用的羽毛,都沉甸甸地垂掛下來,像是壞掉的風鈴一樣。

應該搖旗呐喊,宣布“角鬥結束,勝負已分”的裁決者滿臉震驚,久久發不出任何聲音。

就像現場數萬名觀眾一樣,目瞪口呆,兀自不敢相信,冰風暴戰隊竟然會以這樣摧枯拉朽的方式,取得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

自從上場三十人團戰,絕地反擊以來。

的確有越來越多的觀眾看好冰風暴,相信她補齊了自己最大的短板。

但就算最死忠的支持者,也沒想到兩支百人戰隊的廝殺,會在一個回合之內分出高下。

畢竟,這次冰風暴的對手,雖然不是“毒刺”那個級數的豪門悍將。

卻是比野豬人更加難纏的河馬武士。

毫不遜色於小象的體型,以及比獅人和虎人更強悍的咬合力,令河馬武士在血蹄大軍中,長期扮演著兩棲突擊隊的角色。

就連暴躁的野豬人,在河馬武士張開血盆大口打哈欠的時候,都會變成彬彬有禮的紳士。

而冰風暴戰隊在踏上大競技台之時,新增加的七十名仆兵雖然沒有上次的三十人那麼“歪瓜裂棗”。

但其中一些仆兵缺胳膊斷腿,即便安裝了插滿利刃的假肢,走起路來仍舊一瘸一拐。

還有不少人,肩膀上扛著直接從曼陀羅樹上砍伐下來的樹枝,上麵的分叉和樹葉都沒有清理乾淨,活像是一把把巨大的掃帚。

這不免令人哭笑不得,懷疑他們究竟是來角鬥,還是乾他們的老本行——用大掃帚打掃衛生。

然而,戰鼓敲響之後,“大掃帚”很快發揮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威力。

曼陀羅樹的枝椏,都是非常堅韌的東西。

冰風暴戰隊扛上來的大樹枝,似乎又經過草藥和油膏的浸泡。

在富有彈性的同時,將柔韌度提升到了極致。

當體型碩大的河馬武士率領他的仆兵發動衝鋒時,冰風暴戰隊就將十幾支巨大的樹枝橫在陣前。

枝椏纏住了對麵粗壯的手臂和大腿。

一下子將河馬武士最引以為傲的衝擊力降至穀底。

而冰風暴戰隊剩下的成員,則早有準備。

部分仆兵緊握加長加粗的戰矛,用儘全力,捅到枝椏裡麵亂戳。

部分仆兵則高高躍起,掄著戰錘、戰斧和狼牙棒,跳到了敵人的頭頂。

雙方在曼陀羅樹的枝椏間亂戰。

視線、身形和步伐,都受到嚴重的乾擾。

然而,因為冰風暴挑選仆兵的標準是速度和敏捷,身形相對比較瘦小,還早有準備地攜帶了大量,包括“破甲錐”在內的短兵器。

他們受到的乾擾自然更少。

除此之外,冰風暴的仆兵還擁有和身形截然不符的爆發力。

坐在距離大競技台最近,看得最清楚的貴賓們發現,冰風暴的仆兵似乎掌握了一種全新的發力方法。

發力之前,他們的周身血肉,往往會像波浪一樣顫動。

就好像有兩股力量,順著腳掌,湧入小腿肚子,再通過大腿、腰胯、胸腹、肩胛,一路湧入掌心,並且令戰斧、戰錘、狼牙棒和破甲錐都超高速顫動起來。

最終,貌似瘦小的仆兵,一錘子就能將體型比自己龐大三倍的敵人,掄飛出去十幾臂的距離。

而破甲錐在捅進對手堅韌的皮甲時,也沒遇到絲毫障礙。

這一點在名叫“葉子”的少年身上,體現得尤為明顯。

他持握著一柄和纖細身形極不相符的雙手巨劍。

卻施展出了一套觀眾們聞所未聞的凶悍刀法。

雙手巨劍拖曳出道道殘影,掀起一團毀滅性的風暴。

連續劈飛十幾名敵人,連劍尖都被崩掉。

少年臉上依舊看不到太多的疲憊,隻是輕輕按住自己的胸口,以一種非常古怪的節奏呼吸著。

很多來自地方上的觀眾都嘖嘖稱奇。

認為以纖細少年的實力,在很多村鎮裡,都夠得上氏族武士的標準。

以纖細少年為鋒矢,三十名老兵為骨乾,冰風暴戰隊隻用一輪衝鋒,就將對手打得潰不成軍。

然而從“潰不成軍”到“全軍覆沒”,還有非常遙遠的距離。

圖蘭勇士絕不是聖光之地那些膽小如鼠的烏合之眾,必須依靠嚴密的陣型、魔法師的保護和聖光的照耀,才能激蕩出最強勁的士氣。

就算陣型被打崩掉,圖蘭勇士仍舊能各自為戰,戰至最後一滴鮮血都燃燒殆儘。

甚至,越是實力強橫,豪邁不羈的勇士,就越不喜歡束手束腳的戰陣,寧可單槍匹馬,跳進敵人密密麻麻的槍林和刀山。

然而,當河馬武士麾下這些皮糙肉厚,性情暴躁的仆兵們,氣得哇哇大叫,試圖回頭亂戰的時候。

卻發現他們的主將,已經像是一顆巨大的肉球那樣飛上了半空。

在半空中,還不斷被來自地麵的冰錐,如炮彈般狠狠擊中,在周身覆蓋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當他終於落地時,等待已久的冰風暴,揮出了令全場陷入死寂的一爪。

和戰刀劈砍相比,爪擊的優點是更靈活和隱秘。

缺點卻是威力相對不足。

就算“秘銀撕裂者”激活了“鋒利,加速,冰凍”等等特性,提升了破甲效果。

光靠爪子撓人,也是很難一錘定音的。

但這都是過去。

對冰風暴了若指掌的死忠支持者們,又驚又喜地發現,短短十天時間,在他們的偶像身上,似乎發生了狂飆突進甚至脫胎換骨的變化。

通過獨特的肌肉波紋和顫動,非但速度大幅提升。

就連爪擊的威力,和過去也判若兩人。

就好像冰風暴將自己的爪子,全麵升級成了五把重型戰刀。

五把重型戰刀,同時狠狠劈砍在河馬武士的頭頂、麵門和胸口。

即便河馬武士和冰風暴一樣,都殖裝著全封閉的圖騰戰甲。

仍舊被劈得血肉橫飛,骨骼爆裂,飛跌而出。

然而,冰風暴的速度卻比他更快。

河馬武士還沒落地,冰風暴已經像是一團雪夜妖靈那樣,身形鬼魅地出現在了他的落點。

並且,通過一連串華麗至極的連續終結技,將河馬武士的圖騰戰甲打得片片龜裂,甚至爭先恐後脫離主人的身體。

當河馬武士稀爛如泥的龐大身軀終於砸落在支離破碎的競技台上時。

他的整片胸甲,加上纏繞右臂的臂鎧和護腕,都被冰風暴撕扯下來。

這才是令河馬武士的仆兵們肝膽俱裂,鬥誌全消,並且令全場觀眾的心臟都被暫時凍結的最大原因。

要知道,隨著榮耀紀元的到來,特彆是五族爭鋒即將開始,彼此之間沒有新仇舊恨的角鬥士,很少在競技台上以死相搏。

大家的目的,無非是當著數萬名觀眾的麵,炫耀武力,以期被豪門大族看重,或者得到他人的敬畏,更多的仆兵,並且為家族謀取更大的利益,如此而已。

特彆是團戰。

足夠寬敞的大競技場,給了雙方主將極大的回旋餘地。

以往很少出現仆兵還沒消耗殆儘,雙方主將就展開盤腸大戰的事情。

而奪取他人圖騰戰甲殘片的行徑,更是非常瘋狂和魯莽,極有可能遭來對方家族,不死不休的糾纏。

十天前,冰風暴剛剛奪取了“百萬蒸汽之錘”的一塊胸甲,深深刺激了強橫霸道的鐵皮家族。

現在,“百萬蒸汽之錘”都不知道有沒有消化吸收掉的她,竟然又在裁決者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快若閃電地奪取了一枚新的圖騰戰甲殘片。

雖然這是規則允許,理論上甚至是規則鼓勵的行為。

但她難道就不怕河馬武士的萬丈怒火嗎?

“她,她瘋了嗎?”

“同時招惹野豬人和河馬人,她怎麼敢!”

“短短十天,連續搶奪兩枚圖騰戰甲殘片?就算都搶到手,她也不敢把兩枚殘片都融入‘秘銀撕裂者’裡去的吧,否則,不同的特性和狂暴的殺意互相衝突,絕對會反噬主人,把她變成一名‘起源武士’的!”

“如果冰風暴變成‘源靈’,一定是數百年來最強大的源靈!”

“就算不變源靈,她都足夠強大了,難道你們沒有看到,她那不可思議的刀法嗎?”

“對,那好像不是冰風暴一直在使用的爪擊之術,而是一種全新的,凶悍絕倫的刀法!”

“我從沒見過這麼古怪的刀法,乍一看,就是簡簡單單,劈頭蓋腦的一刀,但仔細回憶,冰風暴在揮刀時,好像動用了周身上下的每一塊骨骼、每一束筋腱和每一團血肉,就連她的腳趾都在發力,在競技台上抓出了一條深深的溝壑,所以,才能將五把重型戰刀,不,五根爪子的破壞力,發揮到極致了!”

“不止是冰風暴,還有她的仆兵,他們究竟是從哪裡學到了這麼霸道的戰技啊!”

壓在觀眾心頭的冰層終於龜裂。

觀眾們深吸一口氣,艱難地吞咽了好幾口冰碴般的唾沫,才能從龜裂的冰縫中,發出越來越亢奮的議論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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