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不但正在竊聽的孟超,被申元彪的瘋狂嚇了一跳。
就連滿臉油汙的“車輛維修工”,都微微一怔,旋即連聲冷笑,“申元彪沒瘋吧?就算申元豹還沒死,也一直蟄伏在防禦森嚴的寰宇大觀深處,這要怎麼刺殺?
“他該不會是想,咱們血盟會的精兵強將,全都傾巢而出,攻破寰宇大觀,再將一名早有準備的神境強者乾掉吧?”
“他的確是這麼想的。”
“大學教師”道,“申元彪提出一個‘將計就計’的計劃,未來三天,他會想方設法讓申家諸子都以為,他正在暗中招兵買馬,試圖絕地反擊。
“三天後,他會離開寰宇集團總部大廈,到龍城郊外的一處秘密據點,去和他的人馬彙合。
“申元彪相信,這樣的動作,一定能牢牢吸引申家諸子的目光,並且將他們的精兵強將,統統牽扯到龍城郊外去。
“到時候,寰宇大觀的防禦力量,一定空前薄弱,十有八九,抵擋不住血盟會精銳的突襲。
“申元彪說,上次刺殺,令申元豹身受重傷,戰鬥力跌至穀底,現在已經變成‘武神’雷宗超那樣,隻能終日蟄伏在灌滿了基因藥劑的醫療艙裡,苟延殘喘,保住最後一口氣。
“一旦離開醫療艙,他就會血脈枯萎,心力衰竭,自取滅亡。
“殺死這樣一名垂垂老矣的神境強者,未必有想象中那麼困難的。”
“哼,未必……”
“車輛維修工”陷入沉思。
“大學教師”很有耐心地等待他的決定。
“車輛維修工”沉吟半天,眯起眼睛道,“如果我們不同意呢?”
“申元彪說,這是唯一可行的計劃,如果沒有血盟會的幫助,他絕對鬥不過申元豹,也鬥不過申家諸子的。”
“大學教師”說,“申元彪說,機會千載難逢,他不想身敗名裂,眾叛親離,相信我們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他身敗名裂,眾叛親離。”
“明白了。”
“車輛維修工”冷靜道,“那麼,就答複申元彪,我同意他的計劃,三天之後,突襲寰宇大觀,再次刺殺申元豹!”
“這——”
“大學教師”頗為意外,“我們真要突襲寰宇大觀?這麼做風險很大,就算真能乾淨利落攻破寰宇大觀,成功刺殺申元豹,也會暴露血盟會苦心經營數十年,才漸漸恢複的全部實力,讓各方勢力都對我們生出警惕!
“這麼做,真的值得嗎?”
“當然不值得。”
“車輛維修工”的嘴角,勾起了剃刀般的弧度,“除非走火入魔,燒壞了大腦,否則,沒人會想去強攻一名神境強者的老巢。
“三天之後,會有一場精心策劃的完美刺殺,但這次的目標不是申元豹,而是申元彪!”
“申元彪……”
“大學教師”喃喃道,“他的利用價值,已經被榨乾了麼?”
“就算還沒有被榨乾,和將要付出的代價,以及所冒的風險相比,繼續留著這家夥,也沒有絲毫性價比可言了。”
“車輛維修工”解釋道,“乾掉申元彪,有三個好處。
“第一,當然是杜絕風險。
“你也說了,這家夥已經被申元豹盯上,成為了申家諸子的眼中釘、肉中刺,而且自己的精神狀態都不太對頭,萬一他活著落到某些人手裡,分分鐘會把他和血盟會的關係,統統交待出來的。
“再一個,最近寰宇集團處於風口浪尖,企業形象一落千丈,肯定需要找人承擔責任。
“而申元豹自從和怪獸主腦決一死戰,身受重傷以來,就一直躲在怒濤山脈深處療傷,某種程度上,和寰宇集團的日常運營進行了切割,又有‘戰爭英雄’的光環護體,這口黑鍋,很難扣到他的頭上,那也隻能退而求其次,扣到身為總執行長的申元彪頭上。
“就算我們幫助申元彪乾掉了申元豹,掌控了寰宇集團的最高權力,背著黑鍋的他,也很難帶領寰宇集團取得更大的發展,為血盟會的事業提供多少幫助。
“倒不如將這件負資產,及時處理掉,免得夜長夢多,尾大不掉!”
“言之有理。”
“大學教師”點頭道,“還有彆的理由?”
“當然。”
“車輛維修工”繼續道,“第二,乾掉申元彪,能夠令原本就置身於漩渦之中的寰宇集團亂上加亂,正在聯手對付申元彪的‘義子陣營’和‘血裔陣營’,立刻就會翻臉,在我們的推波助瀾下,他們之間的矛盾,就像烈日下曝曬了三天三夜的火藥桶,瞬間就會爆炸。
“到時候,雙方明爭暗鬥,一定會爆出更多黑幕和醜聞。
“而在我們的推動下,這些黑幕和醜聞,也一定會像是病毒般不斷傳染和擴散,就像‘紅溪溝項目晶石倉庫大爆炸’以及‘地下黑市醜聞’一樣,從寰宇集團,波及到所有的超級企業,從申家,擴散到九大修煉世家!”
“這……”
“大學教師”深吸一口氣,喃喃道,“這樣一來,龍城非天下大亂不可。”
“不破不立,大破大立,天下大亂,又有什麼不好?”
“車輛維修工”微笑起來,“你應該知道,那些自詡為‘名門正派’的九大修煉世家中人,以前都是怎麼看待我們這些血盟會的‘邪魔外道’。
“他們說,我們都是惡貫滿盈的罪犯,都是視人命如草芥的暴君,都是滅絕人性的惡魔!
“而他們,則是什麼‘人類文明的戰刀,全體穿越者的守護神,龍城的中流砥柱,是地球精神、地球道德和地球秩序的捍衛者’。
“我倒是很想知道,當這些表麵上冠冕堂皇,骨子裡比我們更加不堪的家夥,過去幾十年間臭不可聞的所作所為,統統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令全體普通市民的怒火,提升到極致時,為了撲滅這團熊熊燃燒的怒火,繼續掌控龍城的最高權力,這些‘名門正派’的選擇,和當年的血盟會,會有什麼不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