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將百寶囊解下，塗雲生亦是如此，兩人執著自家百寶囊，又細細審視了對方一陣。

他將翌日裡留心記下的標記，一一看過，譬如塗雲生眼角有顆梭子狀的痣，小拇指喜歡翹起，一嚴肅起來，眨眼頻率下意識會變快等等。

至於他自己，想必那一般人模仿不來的俊俏，以及鶴立雞群般的氣質，是極容易分辨的。

“王師兄這股騷浪賤的氣質，便像狐狸掉進了雞窩裡，真是一眼看的出來，實在簡單的很。”塗雲生暗暗想到。

兩人都確定了，對方並沒有問題，這才兩下交換，各自轉頭驗貨去。

王青打開塗雲生的百寶囊，隨機取了幾瓶不老鬆丹，一一點檢數目，更拿出幾粒來細細嗅過，丹味醇正濃鬱，靈機內蘊，果然好手藝，不愧是專門煉丹的宗派。

不老鬆丹，並不能丹如其名，壽比南山不老鬆。

它隻是一種保健丹，功效為減緩衰老。

之前黃龍兒去挖了如意門的墳頭，取了兩枚《如意蓮華寶勝經》結出的蓮子，其中一枚，能使人三百年青春永駐。

不老鬆丹，可算作那枚蓮子的丐裡丐氣版。

青春永駐不行，但就退一步，能老的慢一點，耷拉的輕微一點，已是不錯。

藥力持續三百年，不能做到的話，一枚能頂上一個月，吃起來倒也不甚麻煩。

至於春紅膏，乃是一種塗抹顏麵的物事，常常是給女子用的，不過四明山內倒也有不少師兄來買過，買回去是自家用，還是送與小師妹，反正說起來都是送人。

實際上嘛，王青便不清楚了，隻是有幾位的麵皮似乎光澤了不少。

這等事體，就像他那些肥壯健美的蠶兒一樣，既是被人拿走了，就鞭長莫及，眼不見心不煩便罷。

除了兩樣丹藥之外，還有一些築基期的修行丹藥，譬如合氣丹、合神丹這一類——這些便是王青額外的分成。

兩人如今算是清清白白的上下線關係，王青出貨，塗雲生在丹台宗出售所得，除了進貨的代價大宗丹藥之外，還有另一部分利潤分成歸於王青，這些便拿他自家合用的築基期丹藥來抵。

“塗師弟，這兩樣大宗，質量似是好了不少呀。”王青有些驚喜道。

塗雲生此時也已是驗過，普通新式書包，摻了元心蠶絲的書包，特級元心紗書包，這是一樣三等，又有些額外要求的繡活兒，也是另算。

此外，尚有一些定製的坎肩兒、褲衩兒、裙子之類的……塗雲生回到宗門，將如意門結丹老妖婆拿靈神，上上下下掃描了他許久的事情，講了又講，卻是開辟了元心紗的一塊兒新市場出來。

不愧是能想到頂著一隻黑熊的塗師弟，這般豁得出去，也不知他怕不怕被那老妖婆給綁了回去，拿九珠空青的果兒慘無人道地磋磨。

塗雲生從百寶囊收回靈神，聞言笑道：“熟能生巧嘛，有幾位教習已是推了其它的零碎夥計，專司煉製這兩樣，自然精熟許多。”

“好好好。”

塗雲生又道：“王師兄，還有一事。半月之前，明月宗的平紫月、平紅月師妹，隨師門到丹台宗來了一趟，從師弟這裡求了特製的春紅膏去。

師弟便自作主張，將師兄設計的這些新巧的書包，以及不老鬆丹、春紅膏這兩樣，都一並與她們介紹了一二。”

“平紫月如何說？”

塗雲生覷了王青一眼，笑道：“哈哈，王師兄慧眼。平紅月師妹聽的昏昏欲睡，倒是平紫月師妹，越聽越精神，最後竟是主動問小弟，能否加入進來，也在明月宗售賣這兩樣。

小弟不敢擅專，便說要問過王師兄才能決斷。

說來，提及王師兄時，平紅月師妹倒是一下清醒了呢，牙齒咬得嘎吱嘎吱響。”

王青忽略掉平紅月，他守身如玉的打算並無變化。倒是對塗雲生十足刮目相看了。

自己都會發展下線了！

隻怕平紫月那裡，他也是要多宰上一刀的。

“你覺得合適？咱們這活計，雖說也不違反宗門規章，但畢竟小小挖了一挖他們牆角，卻是不好大張旗鼓的。

不然到宗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放不過去了，便會把這漏洞給堵上。

塗師弟和為兄，可不能如現下一般，流水一樣的嗑藥，還能把自家連牙齒也那法器護持上。我見塗師弟你又換了一雙法器鞋子呢。”

塗雲生將腳收了收，嘿嘿一笑：“今日穿了月白的道衣，便配了這麼一雙銀緞繡金的，倒也不是新做。

王師兄的擔心，小弟自然省的，不過平紫月師妹十分謹慎周全，師兄也是知道的。而且，明月宗擅長養珠，不論是拿來磨粉煉丹，還是打入禁製陣法，煉製法器，都是十分好用。

若是在春紅膏中加入一味靈珠粉，隻怕賣的更好呢。”

王青麵上做思索狀，心下卻是一連串的靠之。

四明山是個養蠶織綢的也便罷了，丹台宗竟也成了個專司妝麵護養的地界。

現在明月宗，又是個養珍珠的特種水產宗門。

青雲派這些下宗中，還有個千楓嶺，王青是知道的，那地界盛產礦石，很是土豪。

他的天戮神針用的寒鐵，便是來自千楓嶺的寒鐵礦。因著礦下常常有地魔陰氣繚繞，四明山每年會定期與對方交換元心紗製品。

“這麼一算，整個青雲派下屬五宗，隻有個如意門算是正常的，平常不事生產，靠著原始的采集捕獵、殺人奪寶維生。”王青深深歎了一氣：“當尋上一日，弄個九天十地諸界滅魔絕法神雷霹靂子，將如意門炸掉，如此風格便十分統一了，不然真個逼死強迫症。”

不知那已經爬到千山殿殿主位置的魔門暗諜，足不足用，若是他能將如意門給炸了，倒也不錯。

“王師兄？”

“啊，”王青此時已經轉過念頭來，言道：“塗師弟既然認為可行，為兄也不多說。明月宗便算塗師弟的地界，我隻與塗師弟你交易，旁的，就全看師弟的意思。”

塗雲生小心肝兒噗通噗通跳起，有一種破境升級的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