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過去後天色漸亮,丁武和李天鵬就在桑塔納裡窩著睡了小半夜,蹲守陸程一出來。
早上半點左右,李天鵬醒了後說道:“武哥,我去買點早餐回來,陸程一基本都是九點前出門,時間還有點呢”
“嗯,去吧,我在這看著他”
後麵街道邊上,林羨魚也醒了,抻著小蠻腰打了個哈欠:“我發現我真是太作踐自己了,圖什麼呢?跟著兩個老爺們在車裡睡了一夜?哦買嘎的,太不可思議了”
與此同時,昨晚睡覺的酒店裡,王驚蟄也迷迷糊糊的醒了,一夜宿醉讓他醒來之後腦袋都是懵的,頭嗡嗡直響感覺要炸了,從床頭上拿起煙給自己點了一根深深的吸了一大口,然後說道:“小武,你醒了沒有?小武·······哎,人呢?”
王驚蟄叼著煙頭“撲棱”一下就從床上跳了起來,旁邊的另外一張床是空的,枕頭和被子都沒怎麼動過,他心裡頓時就咯噔一下,跑到衛生間裡看了一眼後,拉開門就出去了,一直跑到樓下酒店櫃台前。
“不好意思,麻煩問下,昨天我們一起來的是三個人,兩男一女,能問下我那個同伴住在哪個房間了麼?”王驚蟄急促的問道。
“就在你隔壁,326”
“好叻,謝謝”王驚蟄掉頭就往回跑,回到房間後“咣,咣”的敲了幾下房門裡麵也沒動靜,他又讓打掃衛生的阿姨把房間門打開了。
房間裡麵很多東西都沒動過,睡衣扔在床上,林羨魚帶的行李放在牆角下,同樣的被子和枕頭還保持著原樣,明顯是人還沒有睡到床上。
這兩人昨天要麼是一起走的,要麼就是先後走的,王驚蟄隱約感覺到可能是丁武趁自己睡著了之後偷跑出去的,可能正好被林羨魚給看見了然後跟著出去了,就是不知道兩人現在是不是在一起呢。
“這他麼的,真讓人操心”王驚蟄罵了一嘴,拿出手機給丁武打了過去但就響了幾聲後對方就給掛斷了,再打則是直接關機了。
由於不知道林羨魚的電話,他就聯係不上對方了,王驚蟄直接就懵了,這兩人能跑到哪去呢?
王驚蟄隱約知道,當年丁武他們家租的房子是在順義區,他估計人有可能是往那邊去了,他沒轍,從酒店出來後,就隻能打車先往順義走了。
昨天晚上,喝多之後臨趴下之前,王驚蟄看見丁武眉心處那道血線又粗了不少,那是血氣翻騰的麵相,意味著是丁武馬上就要出事了。
隻有兩個可能,要麼他有血光之災,要麼他就是血光之災的始作俑者,這兩個可能哪個都不是王驚蟄希望看見的。
王驚蟄的道行還沒有牛逼到看丁武一眼就知道他有啥後果的地步。
如果,是換成他家王老頭和老老頭看,恐怕還差不多。
或者,王冬至也可以?
隻是,多年沒見了,王驚蟄都不知道他大姐跑哪去了。
王家一家四口人,除了早逝的娘和多年前就去世了的奶奶以外,剩下三個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老爺子近十年都沒有再出現了,早先離開家裡的時候說是感覺自己行將入土,留下一句我要遍訪幾位老友的話之後就離家了,一去十年未歸,連個音訊都沒有,那時候王驚蟄才十幾歲。
五年前,王驚蟄的大姐王冬至也悄然不見了,走的時候更是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後來王驚蟄問他爹大姐去哪了。
王驚蟄他爹沒好氣的說,你管她乾什麼,可能是跟野漢子私奔去了吧。
三年前,王爹也走了,同樣的走的時候就輕描淡寫的留下一句話,我去雲遊了。
這幾年,王驚蟄就獨自一人飄蕩在外了。
想到這裡,王驚蟄委屈的抹了把眼淚:“命苦嘞·······”
另外一頭,衛星路附近,丁武啃著煎餅果子問道:“天鵬,人大概什麼時候出來?”
“八點半到九點左右吧,他這個點拿捏的很準,基本上就是步行去建材市場那邊,走路也不過才十來分鐘而已”
“啪,啪”丁武把最後一口煎餅塞到嘴裡拍了拍手說道:“你想好了,跟我在一起的話,可就沒有回頭路了”
李天鵬呲著牙笑了:“武哥,要不你覺得我還能乾什麼?不跟著你,我也是這麼渾渾噩噩的過日子,跟了你的話,就是殺人放火我也願意,我們監區幾百號人,我誰也不服就服你!”
“嗬嗬,好,你記住了,跟著我一天,隻要你武哥沒事你也沒事,就是有事了也是我先扛著,然後才能輪到你”丁武話音剛落,就看見小區裡有個男人走了出來,大概四十歲左右的年紀,禿頂,臉上有點橫肉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
“武哥,陸程一出來了”李天鵬指著那人說道。
“我看見了,把車開動了,跟上他”
桑塔納打著火後,陸程一就從小區裡出來順著馬路邊溜溜達達的往前走,丁武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著對方的身影,等到對方走進這邊之後,丁武推開車門就下去了,反手握著尖刀來到陸程一的身旁,伸出胳膊就摟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後刀尖頂著對方的右肋,輕聲說道:“彆掙紮也彆叫,我就找你有點事,你要是不配合的話,我先一刀捅了你,然後轉頭就去樓上找你老婆和孩子聊聊,能聽得懂麼?”
陸程一當即一愣,僵硬的轉著腦袋,說道:“哥,兄弟,我,我記得沒得罪過你吧?”
“得沒得罪的,我一會再幫你回憶下,你現在配合點跟我上車行麼?你要是不配合,過會可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