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驚蟄溜溜達達的進了寫字樓,然後隨便找了個休息的地方,坐那半耷拉著眼皮,斜倚著身子打了個哈欠後沒過多久就睡著了,一眼看出了門道他也不急著查了。
白天人多眼雜,晚上夜深人靜。
寫字樓頂層,一間豪華的辦公室裡,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一手插在口袋裡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著天河下商業區的街景。
他叫劉運輝,大澳人士,家族裡是做房地產生意的,算得上是大澳豪門之一了,隻不過家中子嗣眾多要不是特彆出類拔萃的就顯得不太那麼出頭了,這棟三十三層的寫字樓就是他的資產之一了,每年承租出去後都能收個差不多過億的租金了,同時他的公司也在這裡辦公。
這寫字樓的地皮剛拿到手裡的時候,劉雲輝可謂是費了不少的力氣,當時的天河正在大肆開發,誰都知道能在這裡拿一塊地建成以後,抱在懷裡那就是個聚寶盆了,所以劉運輝就通過家裡的脈絡打通了不少的關係,最後才拿到了這塊地,光是拿到地賺一些穩穩當當的錢他還是不太滿意的,劉運輝要的是盆滿缽滿才行,倒不是他有多貪心,而是劉運輝的家族這些年一直還沒定接班人是誰,定的規矩也很簡單,誰有商業天賦,誰能在定下人選之前積累出足夠的財富,那接班人就是誰。
劉運輝呢就是天賦差了那麼一點,相比其他的人有那麼些落後的趨勢,不過他還算是有點腦子的,隻不過善於劍走偏鋒,不走尋常路,那就是自己天賦不行就從外力上彌補,於是他拿下這塊地後在開建之前就從港島請了個風水師給自己看,並且直言不諱的跟對方講,有沒有什麼捷徑可以讓這裡建成後直接青雲直上。
當時風水大師告訴他,辦法有,但你不一定敢用,也不一定好用。
劉運輝當即就沒猶豫,直接就拍板了,什麼代價他都可以付出,於是這棟寫字樓在那個風水大師的籌建之下,就拔地而起了而這些年劉運輝的運道也確實不錯,他這棟樓的租金稍微比周邊其他的地方高了一些,他在這裡的公司生意也不錯,眼看著要接手接班人的路上,走的可謂是挺順了。
看著街景半天,劉運輝擰著眉頭,轉身來到一旁,辦公室靠牆的地方是一個書櫃,他忽然伸出兩手就將書櫃朝兩邊分開,裡麵露出一扇暗門。
“啪”推開門,打著燈,書櫃的後麵是一間封閉的房間。
房間正當中供奉著個圖騰樣式的神龕,下麵放著個玻璃瓶子,裡麵裝著淡黃色的液體,泡著幾根零散的白色骨頭,其中還有個人的頭顱。
骨頭上沒有血肉,就是白骨,但那頭顱上卻布了一層皺皺巴巴的皮肉,就跟從一具乾屍上割下來的一樣,隻是頭顱的後腦勺衝著這邊的,看不清前麵是啥樣。
這房間裡陰氣森森鬼氣重重,都沒開空調,一進來就冷的人直打哆嗦。
劉運輝整了整衣領,走到神龕前麵,從桌子上拿起三根香湊到香燭前點上後就跪在了蒲團上。
“一年一運道……”劉運輝叩首道:“又到了獻祭的祭日,請保佑我劉某人財源廣進,福祿雙全,亨通一世……”
劉運輝祭拜完,插上長香望著神龕三鞠躬後轉身就出去了,在他轉身的瞬間,那玻璃瓶裡的液體忽然波動了一下,頭顱飄在水麵上緩緩的轉了過來,一雙眼眶裡的兩隻乾癟的眼珠子正盯盯的看著劉運輝的背後。
一晃時間過了下午,五點左右的時候寫字樓的裡的人陸續都下班了,王驚蟄睡了一覺後醒了就來到外麵抽了根煙,邊抽邊等,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已經是晚上七點左右了,他再次回到樓裡乘坐電梯一直往下,來到了地下停車庫,從負一層走到第三層,地下車庫的門口有個收費口,裡麵坐著個年歲挺大的老人,王驚蟄等了會看沒有車子在進出之後,就拿出煙走了過去,敲了敲收費窗。
老人打開窗戶操著口粵語問他什麼事,王驚蟄伸手遞著煙笑道:“阿伯,您這停一夜車怎麼收費的啊?”
老人伸出胳膊指了指下麵,收費窗下貼著告示,他瞄了兩眼“哦”了一聲,說道:“車停在這裡不會出什麼事吧?唉,阿伯我跟你說啊,以前我去辦事停在車庫裡,車都丟了,你們這不會有事吧?”
阿伯說道:“靚仔啊,你來羊城還是短吧,我們這裡走私的車多,丟車的更多,自己注意點吧,上個方向盤鎖就可以啦”
王驚蟄笑道:“來了幾年,但丟車還是才碰到的……”
王驚蟄跟老頭閒扯了幾句,然後轉身就要走,走了幾步後他突然回過頭,跟老頭說道:“阿伯,我聽說你們這棟樓每年好像都有人意外死的吧?”
老人當即就愣住了,皺眉說道:“你聽誰說的這事?”
“巧了,去年死的那人就是我房東家的親戚啊,就在這樓裡上班的,晚上從二十多樓掉下來給摔死了”
老人搖頭說道:“你記錯了,摔死那個是前年的事了,也不是二十多樓是十九樓,去年死的那個是在洗手間裡跌到腦袋撞在了洗手台上,可能是腳下滑了,唉,死的挺七竅也挺慘的”
王驚蟄笑眯眯的說道:“每年都死啊,這地方可真不吉利,您老就不怕啊?”
“唉,這地方確實有點邪性,每年都會死兩個人,今年夏天的時候電梯故障有個姑娘在裡麵活活的就給悶死了,你說我為什麼不怕?”老人搖頭說道:“我有什麼可怕的?祖宗的祠堂就在村裡,我逢年過節都去拜拜,有祖宗保佑著呢,我們家的祠堂可是八九百年的曆史了,祖上是做大官的,有福運”
“呦,阿伯,那這樓總死人就沒人管管麼?”
“都是意外,誰管啊”老人撇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