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靈山的事很快就解決完了,有午橋這個出馬行家在場,自然沒啥難度,為陳臣開了香堂以後,從此她就得在山上的廟裡做三年堂了,而要不了多久,霧靈山方圓百裡左右,就會傳開此地有個看事極準的神婆,隻是估計沒人會想到,這個神婆會是個千嬌百媚的姑娘。
午橋開了香堂後的當天就離開了京城返回東北,隻剩下了王驚蟄,還有個無處可去的陳三歲,他曾經問過對方有啥打算,陳三歲說以前一直想著要為詩遠還魂,為此他努力了多年,這也是迄今為止能唯一支撐著他乾下去的一件事,可詩遠如今已經被葬了,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心裡就空落落的了,東南西北上天入地,他都不知道要何去何從了。
“我呢左右也都是一個人,也是東奔西跑的居無定所,正好我過幾天還有個事要去處理,你要實在沒啥可乾的,可以跟我走一趟”
“行!”
王驚蟄詫異的問道:“你都不問我乾什麼去嘛?”
陳三歲淡淡的說道:“對於我來說,詩遠走了寄托也沒有了,人還在心已死,去哪裡都無所謂,也許有一天我實在厭倦了,就去撫仙湖旁蓋一棟房子,常伴在詩遠的墳前,了去殘生得了,反正我這人也沒啥追求,在哪裡都一樣,我欠你的人情總歸得要還了,你說讓我去哪我就去哪”
“你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你爹娘呢……”
“早沒了,隻有我和詩遠相依為命”陳三歲落寞的說道。
“你也是個苦命的人啊”王驚蟄感慨著說道。
接下來兩天,王驚蟄緊鑼密鼓的在京城安排著見人,先是跟常文書見了一麵,確定了下宗教局的審批還有地皮的事,對方的回複是,差不多半個月左右就能落實了,這件事沒啥難度,於此同時這時正好是三月份,範二哥要去油菜花開滿地的上饒赴任了,正直臨走之前知道王驚蟄也來了京城,就特意約他出來坐下聊了聊。
席間,範二哥總是不死心的旁敲側聽,想要跟王驚蟄打聽下關於自己的仕途之路,但每次他詢問都被王驚蟄兩句話給帶跑了,他壓根就不想指點這個,問了三次以後範二哥也死心了,但最後臨散席之前,他拉著王驚蟄的手語重心長,十分不要臉的說,指點一二你不給指點,那我以後有難事找到你頭上的話,總歸得能幫個忙吧?
王驚蟄被他纏的腦袋“嗡嗡”指疼,就值得點頭答應了,範二哥這才歡天喜地喝的醉醺醺的邁著四方步走了。
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有些事不能強求的話,那就得換個循序漸進的策略了,隻要他能一直和王驚蟄有聯係不斷了關係,那以後自然有都是方式接觸,怕就怕對方不搭理他。
又過了一天,各種事都安排完了,王驚蟄也要離京的前夕才找上了黃九郎,兩人約在了賀三刀的寶瑞福茶樓見麵,於情於理王驚蟄都得跟他麵見一回,黃九郎這人太會做人了,八方風雨不透的處事方式,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來。
一壺虎泡老茶,兩人對坐,開始寒暄敘舊了幾句,都是性格乾脆利索的人,也沒什麼客套話,黃九郎就問到了正題上。
“你要尋那丹方上的兩味藥?一是龍骨草,二是丹青芽,對吧?”
“是!”王驚蟄這次沒隱瞞,直接點頭認了。
“你呢也不用奇怪和懷疑,這個消息走漏跟玄門的唐禾祥真一點關係都沒有,原因出自你讓常文書四處找人翻譯那個甲骨文書上了,畢竟在那之前我就一直留意上你了,隻是還沒有接洽的機會,等你和唐禾祥見完麵要離開京城的時候,我這才特意去了車上找你”黃九郎端著茶杯,抿了一口後,接著說道:“我這個部門想查什麼自然不難,你讓人翻譯的丹方,除了你自己手上那份,唐禾祥那裡一份外,我這裡同樣也有,一個字都不差”
王驚蟄歎了口氣,揉著腦袋說道:“你讓我想起了東廠的那幫廠公們啊,真是哪哪都無孔無入呢”
“哈哈,你這個比喻不算恰當可也挺貼近的了,論查消息上,我們部門確實挺有可圈可點之處,我先問問你打算先去往哪裡啊?”
王驚蟄尋思了下,其實他也沒太確定是先去有龍骨草的雪域高原還是去往內蒙外蒙那一片草原尋找丹青芽,對於他來講這兩個地方都得去,隨便哪都可以。
見他沒有回話,黃九郎就說道:“從我個人的建議角度,我覺得你最好先去高原那邊,你這時候啟程一路尋過去,再有兩個月天氣就該暖和起來了,而你走這一趟的話時間段了兩三月,長了的話四五月也有可能,所以呢時間上來說先去這比較合適,至於草原那邊的話,你隨便什麼時候過去都行”
王驚蟄斜了著眼睛問道:“你這個個人的建議背後,是不是有什麼事等著我呢?”
黃九郎頓時哈哈一笑,手指點著他說道:“你的心思太賊了,彆把人老往歪了想,我跟你說過真要是有什麼事的話我肯定不會藏著掖著直接就闡明了”
“那我也是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王驚蟄點了點頭,隨即又問道:“你讓我來京城找你,不會就是隨便閒聊這點事吧,你這日理萬機的忙人,哪裡會有這種閒情逸致啊”
“我確實挺忙的”
“嗬嗬……”
“還是在你這張方子上”
王驚蟄皺了皺眉。
黃九郎說道:“玄門醫字脈曆史悠久底蘊深厚,但畢竟還是個民間組織,而我們就不同了,是頭頂著官字的,所以從這點上來講,就注定有些事民間知之不詳,可我們卻能了解到的挺多的,遠了不會說,就說六幾年的時候,全國上下掃蕩牛鬼蛇神,你知道我們從下麵搜上來多少典籍,古書麼……”
王驚蟄一聽,當即就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