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日固德用他顫抖的手從一堆資料中抽出來一張,又將其他的隨意的團成了一團扔在了路邊的垃圾桶裡。
王驚蟄挑了挑眉頭,苦笑著說道:“你就不再確認一下了?那些資料可是我花了不少的人情弄過來的,再求一次,就又是一次人情,你看錯了,我會很虧的”
布日固德篤定的搖頭說道:“她是我永遠都不會認錯的人”
王驚蟄往他手裡的資料瞄了一眼,一個看起來很恬靜,優美的姑娘,生養的家庭自然也是不錯的,母親是商人父親為官,年芳十七,漂亮是漂亮了點,但要說驚為天人肯定達不到,這大概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了。
人在新巴爾虎左旗,離右旗不算太遠,騎馬幾個小時就到了,當下布日固德確定了後,三人馬山乾就啟程過去了,這姑娘此時人就在左旗的一間學校裡讀著書。
布日固德想把馬騎的飛快,也知道後麵的兩人恐怕又追不上自己,就一直勒著韁繩,那想快走又不能走的姿勢,看起來是真有點彆扭。
王驚蟄歎了口氣,說道:“你想先過去就過去吧,反正人都已經找到了,雖然不至於就急在這一刻了,但你真的是去心似箭啊,我看著都難受”
布日固德很難得的不好意思了:“這樣不太好吧?”
“你這話說的太言不由衷了……”王驚蟄無趣的擺了擺手。
“駕!”布日固德策馬揚鞭,頃刻間一人一馬還有那隻蒼鷹就消失不見了。
他人走了以後,小草才吐了口氣,說道:“現在的小姑娘,十七八歲都不算早戀了,你說他要是過去後發現這女孩子正跟一個男孩子手挽著手背著書包漫步在夕陽下的時候,該是什麼滋味?”
王驚蟄詫異的說道:“我十七那年還在山上玩鳥,你十七歲的時候已經情竇初開了,怎麼聽著感覺這麼虧呢?”
小草淡淡的說道:“我十七歲的時候是在天道峰上,天道峰全是女人和老太婆……”
王驚蟄歡脫的“哦”了一聲,眼神很賊的瞄了眼小草潔白的手臂,上麵一顆紅痔顯得特彆突兀,臉蛋上不自覺的就出現了一抹賤嗖的笑容,小草在心裡默默的說了一聲,你那點小心思,早就昭然若知了啊。
幾個小時後,兩人來到了左旗,一間學校門前站著布日固德高大壯碩的身影,手裡牽著韁繩眺望著,他在馬路這邊,她在馬路那邊。烏仁圖雅剛放學,正和幾個同學邊走邊手舞足蹈的暢快的聊著天,這看起來是個非常活潑的女孩,不時發出鈴鐺一般的笑聲,笑到誇張的時候還會前仰後合的,整個人都洋溢著青春的活潑,充滿了朝陽的味道,布日固德牽著馬在馬路的這一頭默默的跟著。
似乎感覺有人在望著自己,她說笑著就回過了頭,尋覓了片刻後發現了馬路對麵的一個男人,眼神裡充滿了多種複雜情緒的正盯盯的看著自己,小腦袋疑惑的歪了歪,可能是感覺並不認識這個人,就又跟旁邊的同學聊了起來。
一路上,烏仁圖雅幾次回頭,幾次都發現了這人,初時有些害怕和驚慌,時間久了後,她就發現這人的眼睛裡隻剩下了一汪柔情,哪裡還有怕的道理了?
她唯一奇怪的是,這人的眼神是從哪裡流露出那麼多感情的,要不是她確信自己很像父母,烏仁圖雅估計都會以為,這人搞不好是她失散多年的父親了。
半個多小時後,烏仁圖雅跟同學分開,到了一處蒙古包聚集區,這裡是她的家族,一個很龐大的部落,平日裡會有很多族人在草原上遊牧,然後還會有像她這樣正在上學的小孩子,就隨同一些家長留在了新巴爾虎左旗學習。
烏仁圖雅回到家中的時候,來到一處很大的蒙古包前,正要進去的時候又突然回過頭,發現那個男人又跟了過來,緊接著她又發現了件更奇怪的事,就是周圍蒙古包四周的族人在看見那個牽著馬的男子時,不約而同的高呼了幾聲,隨即有很多人都匆匆的走了過來,在他身前非常禮敬的行了一禮。她聽到自己的族人喊的是“塔拉諾塔根.阿不日格”這是草原上不落的英雄的意思。
族長走了過來,來到布日固德的麵前,雙手合十,略微前傾著身子,恭敬的說道:“歡迎您草原上的守護者,我們的塔拉諾塔根.阿不日格,願您永遠像蒼鷹一樣,翱翔在草原的天空上……”
布日固德將手搭在胸前,點頭說道:“打擾了,巴圖老族長”
烏仁圖雅捂著小嘴驚呼了一聲,她想起來了,在她們的草原上一直都流傳著一個傳說,有個守護者永遠都在守護著草原色安寧,被人稱為永不墜落的英雄,在草原上關於這個人的傳說有很多,幾乎每個遊牧的人都知曉,從小的時候開始,她就不止一次的聽族中的老人說過有關布日固德的傳說了。
隻是,他為什麼要一直跟著自己,還有他的那雙眼睛是怎麼回事?
這天晚上,布日固德留在了這個遊牧部落中,巴圖族長為他舉行了盛大的篝火歡迎要儀式,王驚蟄和小草以布日固德朋友的身份,在這裡蹭了豐盛的一頓。
席間,蒙古人載歌載舞的時候,布日固德就一直在旁邊和巴圖還有王驚蟄他們喝著酒,自始至終都沒有和烏仁圖雅說過一句話。
喝到後來,王驚蟄就好奇的小聲問他:“為什麼不去和那個小姑娘打招呼?”
布日固德想了想,淡淡的說道:“我是草原上的守護者,所以我隻要守護著她就行了,明天你和我說說你的事,既然人已經找到了,我的事就可以先放下了,到你的了……”
王驚蟄心想,我才不管你們呢,小帥,小帥。
人生就是這麼無奈啊,所有的所有,都是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