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以後,隴西李氏,李家大宅裡茅清水的笑聲就跟上了發條一樣,始終都沒有停下來,真應了那句話,丈母娘看女婿咋看都順眼。
王驚蟄顏值不高,但是人並不難看。
蘇強為王驚蟄調的方子確實做到了藥到病除的效果,當冥河泉水配著幾味藥擦在身上之後,一身的濃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淡了下去,這肌膚雖說達不到白裡透紅與眾不同吧,但摸著還是挺有手感的,至少比以前光滑細膩了不少,不至於摸著的時候感覺跟摸一隻癩蛤蟆似的。
身上的問題解決完了,王驚蟄就馬不停蹄的趕到了隴西,從去年過年到現在,時間進入到了八月份,和小草姑娘已經將近大半年沒見麵了,他的心裡甚是想念啊。
有一種相思,沒辦法形容啊。
“你們兩個聊著,我去廚房看看飯菜準備的怎麼樣了,驚蟄啊都餓了吧,稍等一會啊”茅清水笑眯眯的站起來,瞅了眼小草還有桌子上放著的果盤,就說道:“你看你這孩子,也真是不會來事,倒是給驚蟄削個蘋果啊,你看驚蟄在外麵肯定風餐露宿的遭了不少罪,都要瘦脫相了,你怎麼就不心疼他呢。”
小草翻著白眼說道:“媽你年紀輕輕的就眼花了?他可比以前白胖多了,你看他那皮膚嫩的一捏都能出水了,但臉皮絕對還是厚的。”
王驚蟄矜持的擺手說道:“那我要是和阿姨比肯定差了不少,明咱們逛街去看看,我倆走在一起,人指定說我們是姐弟倆。”
小草驚愕的張著嘴,茅清水心花怒放的走了:“這孩子,就說一些大實話。”
小草無言以對,王驚蟄抹了抹冷汗。
茅清水走了以後,小草伸出兩根手指說道:“過來,給我掐一掐,不許躲”
王驚蟄賤嗖嗖的就湊了過去,說道:“來,快試試手感,你看,這姿勢可以嗎?”
小草笑眯眯的擰著他的臉蛋子,咬牙說道:“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呢?千萬不要和我否認,王驚蟄啊我了解你,就像農民了解大糞一樣,你有什麼風吹草動,我能感覺不到?在我這,你就是個孩子!”
王驚蟄先前渾身起濃瘡和重了巫門長老那一箭,他都沒有和小草講,人就是這樣的,對於自己最關心和關心自己的人,不管有什麼苦都會咬碎了牙往肚子裡也咽,但這兩件事都過去了,王驚蟄也沒隱瞞,不過也是輕描淡寫的跟她講了一遍,小草聽著初時默不作聲,等到他說完了才斜了著眼睛盯著他。
王驚蟄咽了口吐沫,一把掀起衣服說道:“來,不信你摸摸,真好了,細膩光滑有潤澤,很帶勁的。”
小草伸出手,摩挲著他的胸口,說道:“你有點多餘了,破相就破相唄,你要知道王驚蟄,我當初看上你的時候,也不是看上你這張臉了啊,要是論容貌顏值什麼的,你在我這裡連備胎都算不上,所以以後啊,自己有點分寸,長得醜也無所謂,主要還是看氣質吧,少哥你長的就麼難看,自己心裡沒上數嗎?”
王驚蟄摟了下小草,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輕聲說道:“我是想,不管如何,我都要努力的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麵展現在你的麵前,最後不帶一點的瑕疵,如果讓我重來一次,我大概還會這麼折騰的。”
小草仰著小臉,說道:“嗯,半途而廢不好,我建議你的這個思想,就一直堅持到老吧。”
“踏踏踏……”從廚房出來的茅清水走過來,看見依偎在一起的兩人,還有那不安分的兩隻手,說道:“你倆急什麼,先吃飯啊,剩下的事晚上再辦,小草的房間我都給你們收拾好了。”
小草頓時臉色一紅,王驚蟄尷尬的咳了一聲,說道:“這,這不太好吧,還是住客房吧。”
茅清水埋怨的說道:“先上車也沒事,反正票都有了。”
往後幾天,王驚蟄就在小草家安頓了下來,過著衣來張口飯來伸手的慵懶生活,平時裡沒什麼事,他就和小草泛舟在渭河上,這個季節的隴西天氣雖然還有點熱,但在河上吹著風,倒也很愜意。
一葉竹排,王驚蟄躺在上麵枕著胳膊,小草坐在竹椅上一手拿著魚竿,釣著渭河鯉魚。
王驚蟄打了個哈欠,思緒悄然之間就回到了兩年多前,那時他來隴西提親就在渭河上初遇了這個女子,當時他就說了一句。
“我和你始於臉紅,終於眼紅……”
王驚蟄也算見過不少的女人,但唯獨就見到小草的時候臉上出了紅潤,他後來也想過這大抵就是人和人之間的緣分,命裡被那一根線給牽著,無論如何都是剪不斷的。
所以,哪裡想到,在隴西提親他錯過了對方,但是兜兜轉轉的兩個人又回到了原點,原來他們終究是要執手相伴的。
隻是,就是不清楚會不會相伴到老了。
“你看什麼呢?”小草托著腮幫子頭也沒轉的問道。
王驚蟄抽出手,盤腿坐起來說道:“多少年以後,你說咱倆還有沒有機會再這麼坐在船上,遊蕩在渭河裡,聊聊天釣釣魚呢?”
小草扭過腦袋,淡淡的說道:“你自己要是都沒有信心,你和我說有個屁用”
“我是擔心”
“擔心有用的話,那這世上也該有後悔藥了……”
王驚蟄無語的說道:“不是,你安慰歸安慰,語氣能不能注意點,彆擠兌人啊”
“誰安慰你了,我這是鞭策”小草忽然一甩魚竿,一條二斤多的鯉魚頓時就被她給扯了上來,然後麻溜的放在了魚簍裡。
“哎呀?有魚吃了”王驚蟄搓著手舔了舔嘴唇說道。
小草沒好氣的說道:“沒你的份”
王驚蟄說道:“那不行啊,我就惦記著這一口呢,彆說今個了以後隨時有隨時吃,永遠也吃不夠啊”
小草說道:“永遠是多遠?”
王驚蟄認真的說道:“永遠就是一輩子那麼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