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瑩描述的語氣也不是很肯定,透著濃濃的疑惑,王驚蟄這就是嘴開光了,說的也不至於這麼準吧,說來事就來事,還真不含糊啊。
徐震靠著椅子翹起腿,擺弄了半天的手指,最後說了一句:“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吧,哎,昨天咱們把人推辭的太乾脆了,沒想到轉眼就來了問題,這個巧的”
徐若瑩說道:“爸,這也怪不了我們,你換成彆人誰能信啊?”
“你弟弟那裡,你接著關注,聯係死者的家屬問他們怎麼要賠償,不過分的條件下一切情況都允許,我去跟馮天良見一麵”徐震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叫司機準備車了。
徐若瑩點頭說道:“死者家屬今晚就能到了,警方那裡先接觸吧,我也叫了公司法務部的律師準備,明天一早跟他們接洽,諒解書一出來,小弟那裡就沒事可以放人了,畢竟不是刑事案件隻是意外死亡,這,這孩子……玩的也太,太會玩了”
徐若瑩憋了半天才整出這麼一句話來,她是知道的過程的,特彆是昨天晚上的小皮鞭和滴蠟這種情節,她也了解過了,平時知道肖程岩不著調,喜歡吃喝玩樂,但實在是沒想到他居然喜歡這種調調。
徐震起身,邊往出走邊說道:“都是在國外學的,那幫富家子弟學習一個個不行,搞不正經的一個比一個強,回頭這邊完事了,趕緊把他送走了,找一個深山老林,讓他當兩年和尚去,省的在我這裡看著不順心,這也就是親外甥,不然腿早給他打折了。”
徐震走了後,徐若瑩今晚也沒啥事,該安排的已經都安排完了,剩下的一切就走正常程序了,在辦公室裡想了半天,她從公司裡也出來了,沒回佘山彆墅,而是去了跟王驚蟄之前曾經見過麵的那家酒店。
一個小時左右,徐震到一個私家菜館的一間包房裡,他來的時候裡麵已經坐了四五個中年男子正在閒聊,見他進來就全都紛紛起身問好,並且順勢把主位的凳子也給拉開了。
徐震擺了擺手,說道:“我坐旁邊吧,今天的主賓可不是我,李主任打的電話你們得讓他領頭啊”
從這一點上其實就能看出來,在商界徐震的位置是相當高的,但凡在哪他基本都是主咖,所以那他昨天不鳥王驚蟄,也沒太給馮天良麵子就在正常不過了。
人麼,身居高位久了,有時總會來個角色代入。
徐震進來後沒多久,那位李主任也到了,後麵就是馮天良,見到徐震又是一陣寒暄,而馮老板也是雲淡風輕的跟他握著手,然後各自落座。
酒菜上來後,前半場暫且不提,說白了就是官話,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什麼的,這種場合以聯絡感情為主,沒有人會掏心窩子的說什麼。
中後半場的時候,徐震就有意無意的開始跟馮天良碰杯,然胡耳語了,前麵說點工作,生意上的事,之後一下子就把話題拐到昨天的峰會上了,然後理所當然的就提到了王驚蟄。
但是,馮天良多老奸巨猾啊,他儘管段位不如對方,但也沒到扒著褲腿子求徐震那地步,不管老徐怎麼開搶,他就是不接這一茬,最多打個哈哈含糊兩句就過去了。
一場飯局進行了兩個多小時,差不多就要結束,到杯中酒的地步了。
徐震略微有點急,但也知道這是對方回敬了他一杯,我風和日麗的時候給你談你不搭理我,現在我給你來點風霜雪月什麼的,那不也正常麼?
不過這回徐震直奔主題了,沒有在拐彎抹角了,他發現馮天良這也是個會聊的老中醫啊,打擦邊球的水平不是一般的高。
“老馮啊,來吧,杯中酒也不多了,咱倆先喝一口,最後再敬李主任……”徐震喝的臉色紅撲撲的,跟馮天良舉杯,兩人喝完了後他往這邊湊了湊,很坦誠的說道:“馮老板,我還想在和小王見一麵,我做東,行麼?”
徐震把話說到了這份上,馮天良也知道自己再端著的話,那就稍微有點過分,奔著結梁子的態度去了。
馮天良想了想,很實在的輕聲跟他說道:“徐總,你以為我跟王驚蟄是朋友?”
徐震愣了愣,說道:“不是麼?”
馮天良嗬嗬一笑,搖了搖頭,說道:“你還彆不信,我跟他真不是朋友,甚至當初還有過點小摩擦和過節,不過幸好那一頁掀開了,王驚蟄做人也不是記仇的,然後我又順手幫了他點小忙,這才跟他稍微有點熟絡了起來,我這麼跟你講吧,我倆不算是朋友關係,隻能說是熟識,那從這角度講來的話,我沒辦法對人家要求什麼對不對?更何況,我實話和你說,我也是求著他來滬市解決問題的”
徐震“哦”了一聲,他知道到這地步了,馮天良不會跟他扯沒用的,因為完全沒那個必要,就接著問道:“那我希望你能問問,咱能不能見見”
馮天良說道:“成,明天我給他打電話,他應該是明個才會走的,一早我就問吧,但他要是揣著點怨氣的話,我也真沒辦法,我雖然跟王驚蟄接觸的也不多,但也品出來了,這個年輕人是喜歡被人捋著來的,俗話就是吃軟不吃硬”
馮天良這一點還真是看得挺準,他今晚也確實沒打電話,要不然王驚蟄肯定給他擋回去了,畢竟徐震說他是江湖騙子這事,哥們屬實不太高興,我不是好馬,但我也不會回頭來吃這棵草的。
而另外一頭,徐若瑩去酒店找王驚蟄沒想到卻撲了個空,因為這哥們今晚壓根就沒在這裡,他找人許久去了。
在滬上,王驚蟄還有個小老弟,他自封的特殊事務處理辦公室的編外人員,陳放同誌。
說實話,王驚蟄對這哥們挺虧欠的,因為前前後後跟他認識這幾年,自己可真沒少忽悠他,而陳放還傻裡傻氣的一直待自己如初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