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夷所思的發生,是在零點剛過的時候,當時的白濮是坐在沙發上的,旁邊是王讚在緊握著她的手。
其實在王讚來感覺的話,他現在比白濮可能都要緊張得多了,畢竟對方之前幾年裡一直都有同樣的經曆,怎麼說也算是有些經驗了,但王讚卻第一回碰到,所以他的腦袋和臉上都是細細的汗珠,兩片嘴唇都有點乾裂了,手還不知不覺的就握緊了很多,讓白濮的手指都被夾得有點疼了。
白濮扭過頭,輕聲和王讚說道:“彆太緊張,我現在感覺還是很好的,沒什麼事你的壓力不要太大了”
就在白濮剛說完,沒等王讚開口的時候,她的身上開始出現了劇烈的變化。
以後多年,不管是王讚還是王驚蟄,吳滿弓和唐大他們每每回憶起這一幕的時候,仍然會感覺特彆的不可思議,甚至還有驚悚,這是完全超出了人認知的一幕。
就在這一瞬間,白濮的整個人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首先是她身上的生機儘失,快速的從體內流轉了出去,這個生機指的的就是她的精氣神。
精氣神,在道家來講是支撐一個人身體的重要組成部分,嬰幼兒時期,還有七八十歲的老人和常年生病的人,精氣神用通俗易懂的話來講就是不太充足,遠比正直壯年時期的人要差了很多,這就好比一瓶水,正常人三十左右的年紀是滿瓶的水,另外幾種狀況就可能是半瓶子或者更少了,所以嬰幼兒和老人遭遇疾病的時候更容易死,至於那些常年患病的人,說不上在什麼契機的引發下就挺不住了。
但白濮這種狀況絕對是絕無僅有的,她的精氣神幾乎在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內,就從頂峰直接墜入到了穀底,整個人仿佛瞬間就被抽空了一樣。
首先是白濮的頭發一下子就掉落了好幾把,沒掉的也快速的變得枯黃起來,並且瞬間就變成了灰白的顏色,乍一看就跟七八十歲老人的發質一樣。
王讚頓時被嚇了一跳,驚愕的呆愣住了,完全都來不及反應了。
王驚蟄和王仙芝還有王冬至跟唐大見狀,到底是年歲在這擺著呢,吃驚歸吃驚,四個人的反應還是極快的,快速的站起來走到了白濮的麵前。
王驚蟄擰著眉頭說道:“死氣儘顯,印堂透黑,兩盞陽火都快要熄了,如果照這種狀況來看的話,她幾乎挺不過一天的時間,就得因為被抽沒氣血而死了。”
王仙芝當即說道:“問題出現了,根源想不通就暫時彆追究了,發現一個問題就解決一個,儘量彆讓陽火熄了,再鎖住她的氣血。”
王驚蟄和王仙芝剛交談兩句,就隻見白濮的皮膚迅速變得蠟黃了起來,枯燥的好像在烈日下被暴曬了幾天幾樣,兩片嘴唇全都爆皮了還露出了乾裂的口子。
臉上的皮膚也變得沒有血色了,一點肉質的感覺都不存在了,肌膚堆積在了一起,整張臉上全都是褶子了。
王冬至一把抓起她的胳膊,探著白濮的脈搏和心率,說道:“跟常人差了至少一半左右,就這種狀況都可以直接被送進icu去了,而且她血液流動的速度也太慢了。”
幾分鐘之前,白濮還是個二十多歲的妙齡少女,天生麗質的不輸任何明星,但僅僅就是眨眼的工夫,白濮一下子就從二十多歲老到了八十歲,你隻能從她的輪廓中,依稀辨彆出她先前的樣子,而且還必須得是非常熟悉的人才能看得出來,不然你哪怕是拿著照片來比對都是不管用的。
王讚此時已經完全都失去了分寸,大腦裡麵一片空白,除了緊握著對方的手,他幾乎已經沒有什麼能做的了。
王讚無助的仰頭看著王驚蟄和王仙芝,哆嗦了幾下嘴唇後,嘴裡都沒能吭出聲來。
“彆太慌張了,最不濟人要是徹底不行了,我們還有壓箱底的法子可以試試呢”王驚蟄歎了口氣,安慰了兒子一句之後,將他的手從白濮的胳膊上拿開,說道:“我們先來鎖住她的陽氣,避免精氣神流逝的太快了”
這個時候的白濮雖然已經蒼老到了極致,但是她的生機還在緩緩的流失著,隻不過是速度慢了一些,但要這麼下去的話,用不著天亮,人肯定就沒救了。
王讚站到了一旁,王驚蟄拿出三張符紙依次貼在了白濮的印堂還有兩間上,這是早都已經準備好了的。
屋子裡麵的窗簾全都被拉上後,王冬至在白濮麵前點燃了一根紅蠟燭,火苗一經燒起之後就迅速變小,最後隻剩下了大概指甲蓋大小的一簇小火苗,看起來似乎隨時都有會被熄滅的可能。
吳滿弓從外麵拎進來一隻雞冠子鮮紅的公雞,直接用到就將雞脖子給割斷了,然後把雞血塗抹在了白濮的手腳心還有腦門上。
經過一番布置之後,白濮蒼老的跡象頓時有點停滯的跡象了,生機也漸漸的不在流失最後被中止住了,身上的三盞陽火儘管還處於仿佛一陣風就能給熄滅了的狀態,不過燒得也比較穩了。
這算是暫時的抑製住了白濮瀕臨絕境的危機。
王讚也暫時算是鬆了口氣,這至少還是能有個緩和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