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讚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就是跑奉天來和宋老虎喝一頓酒而已,怎麼就會耽擱這麼長的時間,這要去寧古塔的話再回來,搞不好一個星期就過去了。
“你不回家啊?跟著我東奔西走的,你折騰什麼啊?主要是,我真怕於支書那裡誤會啊,萬一他尋思著咱倆回去的時候都生米煮成熟飯了,這可咋辦啊”王讚略微調侃著跟於寒秋分析著,這三天的時間他倆幾乎總見麵,所以也熟悉了不少,說話不像剛開始的時候那麼顧忌了。
於寒秋沒說話,伸出一根手指在酒杯裡沾了沾,然後在桌子上寫下了幾串字符示意他看看,王讚瞅了一眼,沒什麼反應的問道:“你寫的是什麼意思啊?”
“滿文,我雖然不是很精通,不過卻挺感興趣的,帶著我的老教授是這方麵的專家,偶爾會教我認識下滿文,不能說全認識的,但七七八八的還是認識不少的”於寒秋一本正經的看著王讚,說道:“寧古塔是當年滿清屯兵的重地,是他們在關外的最後一道防線,所以一直以來滿文化都非常的盛行,你連寧古塔是什麼地方都不太了解,那不得需要一個正經的向導麼?”
“搞得好像你對那有多熟,去過多少次一樣”王讚弱弱的說道。
“我隻需要比你知道的多就可以了,至於我爸那邊你就不用考慮了,我回頭給他打個電話說我跟彆的同學去旅遊不就得了?”
王讚無奈,現在看來他確實好像需要於寒秋跟著走一趟,哪怕他就是裝裝樣子的,也不能太違心了啊,畢竟還得看他宋大爺的麵子呢,真要是找到了他們宋家的那把家傳寶刀的話,大爺九泉之下也就更能瞑目了。
宋桓第二天給他打了電話,說是自己離開奉天了,不過卻沒有去國外,他打算在國內走一下聊聊生意上的事,剩下的就麻煩王讚了。
早上,王讚和於寒秋就買了一張從奉天去往牡丹市的火車票,倒也不是很遠,三個多小時就能到了。
可到了牡丹市的話還不算真正到了寧古塔的腹地,至少還得要往裡再走幾百公裡的,直到烏蘇裡江和海浪河沿岸才算,不過由於寧古塔範圍太廣了,也不知道當初寧古塔大將巴海到底在哪紮根的,所以他們估計正經得要搜尋幾天了。
午後,列車到達牡丹市車站,這是一座典型的北方小城,人口不多也不繁華,並且還特彆的安靜。
到了牡丹後他倆就去租了一輛車然後接著往下趕路,接下來的這一段就稍微有點辛苦了,所以事先他們在超市裡買了一些水和食物留著路上用。
王讚查了下道行,從牡丹接著往下開,向著東北方向的話,三百多公裡外的地方叫做長汀,於寒秋說這裡才是寧古塔的舊城,他們到時得以此為中心點然後向著四周輻射。
路上,王讚開著車的時候於寒秋也沒有閒著,並且還展現出了身為暨大學霸的一麵,她先是拿出筆記本電腦連上網,手指飛快的敲打著鍵盤,查閱著一些資料,並且於寒秋查的資料都不是從網上百度出來的,據她說這些都是自己的導師多年整理出來的,裡麵包含了很多清末左右的曆史信息,甚至可能比網上的還要全麵。
除了查閱電腦外,於寒秋甚至還和自己的導師打了兩個電話進行溝通,她首先問的就是清末時清廷潰敗,是不是真的有一夥皇親國戚被人護送著前往寧古塔了。
“寧古寒苦天下所無,自春初到四月中旬,大風如雷鳴電激咫尺皆迷,五月至七月陰雨接連,八月中旬即下大雪,九月初河水儘凍。雪才到地即成堅冰,一望千裡皆茫茫白雪。”
於寒秋長長的吐了口氣,跟王讚說道:“這就是寧古塔地區最真實的寫照,不過現在倒是沒有那麼惡劣了,狀況可能會好一些,但我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現在是塊七月分了,我覺得可能會挺陰冷的”
王讚看了下自己的短袖,驚訝的說道:“有這麼嚇人麼?這才幾月份啊,不過冷倒是也沒什麼,我在東北夜生活了快二十年呢”
“嗬嗬,有句話我覺得說的很貼切,人說黃泉路可怕,若到了寧古塔,便有十個黃泉也不怕了!”
王讚咋舌的點了點頭,發覺自己了解的還真是不夠多,光是路上於寒秋跟他所講的這些,以前就壓根都沒有聽到過。
“導師說了,當年清廷駐守在寧古塔的巴海將軍,屬於索綽羅氏人,而當時往關外投奔巴海大將的這一支就是索綽羅族人,所以那個宋桓所說的是真的”
王讚驚愕的說道:“這都能查得到?這種事,書本上也會有記載麼?”
“你這很是夠膚淺的,有點不學無術啊,這種內容史書上不一定會有,但清廷秘史之中可能會有記載,這種秘史主要是為了記載皇家人的生活的,也就是很多見不得光的東西……”
王讚“哦”了一聲,算是懂了。
有於寒秋在,一路上開三百公裡王讚也就不寂寞了,這女人還真是懂事的很,路上不停的給他普及著關於滿清後期的故事和史實,一下子就把王讚的認知給豐富起來了。
傍晚,天色將黑的時候兩人終於到了目的地,長汀。
這就是個人口才幾萬人的小鎮,在以前這裡可能是大清屯兵的重地,但現在肯定沒落了,因為這種地方是沒有什麼發展的,年輕人早都離去了,剩下的絕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了,所以偌大的鎮子就顯得特彆的空曠。
好不容易在鎮子裡找到一家旅館,看著要從牆上掉下來的招牌跟脫落的牆皮,王讚心裡就忍不住的哆嗦了下,他情不自禁的就回憶起了先前跟董從霜住在菜北縣時候的經曆。
但凡是這種旅店那可都是不隔音的,這也太遭罪了,王讚就隻希望這旅店可千萬彆就隻有一張床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