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色還未亮,程元便起了床,到後院洗漱完畢後走到大堂,發現父母也早已起來了,正在廚房裡頭忙活著。
一家人吃過早飯,程元背上書筪,和父母一起出了家門,往城西的碼頭走去。
會豐縣離揚州府約五百裡遠,途經六七個州縣,從會豐縣出發,可走一百多裡水路到光州,上岸後再走陸路,走得快的話也就幾天時間。
到了碼頭,天色亮了起來,水門也開了,岸邊停泊著幾艘客船,這時已有人上下。
三人正沿著岸邊尋找著定下的客船,忽聽得前麵一艘兩層的木船上有兩人站在船頭向這邊喊道:“子昭,子昭,這邊。”
程元往這邊一看,正是兩位同年王成和朱思文。便大叫一聲:“知道了。”喊完後轉身對著父母跪下,磕了三個頭,說道:“爹、娘,孩兒這就去了,二老在家裡可要好好照顧自己,也不用擔心孩兒,如有事可來信告之,孩兒立馬就能回來,二老請多保重!”
說完站起身來向船上走去,走上船頭後轉身對著父母說到:“你們回去吧。”
這時客船也收回了跳板,緩緩駛離了岸邊,岸邊二人揮手告彆,母親喊到:“元兒,一路小心,到了學院記得帶個信回來。”
“知道了!”
程元大聲說道。
客船越行越遠,漸漸就駛出了水門。程元站在船頭揮著手,直到看不到父母的身影後才回身來,對著站在身旁的二人施禮道:“複台兄、玉璋兄,小弟失禮了,還請兩位兄長見諒。”
這兩人正是程元的同年,王成,字複台,家裡排行第二,二十七歲,早已成家,有一妻兩妾,兒女都有兩個了。王成十歲讀書,也和程元在同一個私塾,不過他可是裡麵的老人了,程元來時他都走了好幾年了,連考了四次才在今年中了秀才,不過名次靠在後麵,去廣華學院上學是要交學費的,程元和他也談得來,特彆是對女色方麵兩人有許多共同話題。
王家在縣城裡麵開著好幾家當鋪,也是不缺錢的主,平日裡興趣廣泛,什麼溜鳥鬥雞鬥狗的都喜歡,不過更喜美色,在縣城的百花樓裡屬於VIP客戶,重點接待對象。
朱思文十九歲,是城外四水村一農戶家的孩子,在本村上的私塾,性子內向老實,不過讀書刻苦,學問很好,是去年縣裡院試第六名。
兩人見程元道歉,忙也回了一禮。王成笑道:“子昭對父母如此孝敬,老哥我隻會敬佩,哪裡會怪罪賢弟呢?”
朱思文也在一旁點頭稱是。
三人站在船頭說了陣閒話,就到了客艙,準備上到二樓的房間裡休息。
這艘客船有兩層,一層都是些短途客人,二樓上麵就住著走長途的,有十來個房間,一間房內可住兩到三人。
三人房間都是挨著的,程元和朱思文合住一間,王成則是和他的一個書童住一間。
三人正要進屋,王成的房間忽然被打開了,一個書童走了出來,對著王成說道:“少爺,你回來了。”
程元定睛一看,哪裡什麼小書童,分明是一個倩麗的小姑娘。
隻見這女子十四五歲,長著一張秀氣的小臉,長長的睫毛下麵一雙大眼睛帶著絲嫵媚,雖然穿著一身書童裝,可修長的身段還是顯了出來。
“呦西!王成這老小子真會享受,帶著這麼個小美人上路,真是不會寂寞啊!白天陪讀,晚上陪寢,這日子過得,嘖嘖……”
程元暗暗羨慕道。
王成拉著那女子的手,對著程元說道:“這是我的使女香兒,子昭你也知道,老哥我平日是一心隻讀聖賢書,哪會其它雜事?你家嫂子怕我照顧不了自己,特地安排香兒來服侍我的,平日也就管管我的飲食起居,順便監督我讀書,所以賢弟不要多想哈。”
“理解理解,複台兄所言極是。”
程元忍住笑,一臉正經地回答到。朱思文在一旁沒有說話,估計先前就知道了。
程元對著正羞紅了臉蛋的俏書童行禮道:“見過香兒姑娘!”
王成對說香兒說道:“這是我的同窗好友程元程子昭,我倆興趣相同,關係很好,子昭學問精深,第一次院試就考上了秀才,日後前途無量啊!”
香兒姑娘紅著臉施了個萬福,回禮道:“見過程公子!”
四人在門口約好中午出來吃飯後便各自回了房內。
程元和朱思文進了左邊房間,隻見屋裡有兩張床鋪,床下放著尿壺,房中擺了一張小木桌,兩根板凳,牆邊架子上還擺了兩隻木盆,其餘便沒什麼東西了。
程元把書筪放在床邊,對著朱思文說道:“玉璋兄昨夜是住在城內嗎?怎麼不來我家裡住一晚,今日正好一起出來。”
朱思文坐在床上,正拿著本書要看,聞言回道:“昨日和父母一起來的,晚上住的客棧,人太多,所以沒來打擾子昭。”
說完又拿起書看了起來。
程元微微一笑,朱思文平日很是勤奮,一有時間就用功讀書,他家有兄弟姐妹六人,隻有他一人有機會上學。或許是農家出來的孩子,十分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終於憑著自己的努力考上了秀才,又被揚州府學院收錄,有機會改變他自己乃至全家人的命運。
見朱思文在認真看書,程元也不便打擾,輕輕地出了門外,關上房門,走到船尾處依著欄杆向外望去。
此時客船早已駛出縣城,沿途都是些小村莊,眼下正是初春,田間到處都有人影晃動,耕地施肥、播下種子,兩岸一片忙碌的景象。
這時隻聽得一聲開門聲響,程元轉過頭去,看到王成走了出來。看到程元,便走了過來,笑道:“子昭在看什麼?”
程元說道:“小弟在房裡覺得有些悶,玉璋兄又在讀書,不便打擾,就出來透透氣。”
王成也依在欄杆上,望著河水說道:“玉璋就是那性子,平日有空就在讀書,你我是學不來的。”
說完轉過頭來看著程元問道:“不知子昭到了揚州是住到學院還是在外麵租房居住?反正我是不習慣住在裡麵,家裡已派人給我租下了一間小院,離學院不遠,子昭若有意也可和我住在一起……”
說道這裡,他臉上露出了淫蕩的笑容,低聲道:“揚州美女天下聞名,聽說天下十大名妓裡麵就有兩位在這揚州城內,愚兄早就心生向往,這次去揚州讀書,咱哥倆定要好好品嘗品嘗這揚州的美女,如果有機會,定要去看看那兩大名妓,是不是和傳聞中說的一樣美若天仙,如果能一親芳澤,嘖嘖……”
王成眯著眼,想象著那等場景,心裡美得哼出聲來。
程元等著王成陶醉夠了,才開口回道:“小弟可沒有複台兄那樣強大的腎功能,能夜夜笙歌雄風不倒。雖說小弟也不習慣束縛,不想住在學院,可也不能搬到複台兄家中呀?到時老哥你每晚依翠偎紅的,小弟又沒哥哥的本事,若是看得眼熱又找不到去火的地方,那還不得把床都燒起來呀……”
王成聽得哈哈大笑,指著程元一時笑得說不出話來。
等著王成笑得夠了,他才又接著說道:“小弟在揚州人生地不熟,哥哥若想幫幫小弟,還請幫忙留意一下哪裡有便宜的住處,地方也不用太大,能住得下一人也就夠了,拜托拜托……”
說完向王成拱手行禮。
王成擺了擺手:“既然子昭不想和愚兄住一塊,我也不勉強了,至於說給你找個住處,那是小事一件,包在哥哥身上,到時給你找個離我近點的,咱倆也方便聯係…”
說著說著就臉上又淫蕩了起來:“我看兄弟還是個處吧?也包在哥哥身上,到時候給你找個清倌人,讓兄弟你開開葷。我跟你說,這女人的滋味呀,嘖嘖,兄弟你嘗過就會知道,那感覺,能讓人回味無窮,欲罷不能啊!不過也隻能是一般般的喲,要是賢弟看上的是那一夜千金的主,就是把愚兄給賣進去了也請不起呀……”。
兩人靠在船尾,討論起了女人的妙處來,程元憑著前生看儘萬片的經驗,早達到了眼前有碼心中無碼的境界,談起女人來那是絲毫不弱,各種經驗招式張口就來,沒說一會,倒把王成聽得滿臉發紅,血液賁張,最乃告了聲罪便溜回了房裡,隻聽得香兒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叫:“少爺,這可是白天呀?”
隨後便沒有聲息。
程元一聲感歎:“有女人真好!”
言罷轉身進屋去喚朱思文吃飯,待兩人去底艙吃了午飯,提著壺茶慢悠悠地走到門口時,隔壁房門吱呀一響,王成探出身來,看到二人,不由得臉色一紅,忙說道:“愚兄剛才與子昭討論學問,忽然解開了一個困擾我多日難題,忙回屋鑽研,不曾想都到這時辰了!”
程元聽完差點沒把剛吃下的飯給噴出來,這貨也太無恥了些吧?摟著使女在房內胡天搞地的竟被說成是做學問,理由很好很強大,自己竟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