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雄和烏細蟲就是在總壇來到北方後才招納進來的,至今也才不過四五年時間。兩人都是河北滄州人,當年一進去就被門主下了蠱毒,每年發一次解藥,二人也沒有辦法,在裡麵學了兩年功夫就給打發出來替門裡賺錢,不過不準在北方行事,怕被抓到老底,這二人就選了南方,幾年下來也拐了十幾個女子和兒童。錦門高層見二人還算能乾,就許他們將來做上香主堂主,還大談了錦門前生顯聖教的光輝曆史,許諾立功多者還可傳下法術神通,讓其好好賣命。
這二人三月前從北方過來,一路轉悠,尋找著下手對象,前兩天在揚州城外拐到了兩個美女,當下便想跑回北方交貨,昨天下午在驛站吃過午飯出來,看見香兒一個人站路邊張望,眼看四處無人,香兒又長得漂亮,二人就趁機動了手,上去迷倒了香兒,用造畜符把香兒變成了一頭騾子,往前走的時候碰上了王成這一夥,香兒上去扯住王成,王成認不出香兒,被二人拖走。到了晚上,他們在此地休息,哪知遇上了程元這個殺星,無聲無息地殺了功夫最高的楚雄,自己又被捆著紮了一排血窟窿,烏細蟲也是無法可想,所以把這前因後果,事無巨細的給說了出來,隻求這殺星能饒過自己一命。
說完後烏細蟲對著程元求饒道:“大俠,我也是給人賣命,身上給門主下了蠱毒,也是迫不得已呀,待會給你朋友解了法術,請你饒我一命吧!”
“聽完你這番話下來,我才發覺老哥哥你也是個苦命人啊!被門主下毒控製,乾下這等事來,也是身不由己啊!老哥哥你放心,待會解了我朋友法術,小弟再考慮考慮放不放你。”
程元說到這兒,看著烏細蟲麵色一喜,接著說道:“不過你得告訴我,你們錦門的總部在哪裡?裡麵都有些什麼人?”
烏細蟲一愣,才猶聲說道:“不是我不想說,這總部在哪裡我是真不知道,平日裡我們都是單獨聯係的,像我和楚雄一組,都是由香主接待教導和發下任務的,其餘什麼長老門主根本就沒見過。”
“那你們拐帶的這些人,又怎麼交到上麵去呢?”
程元問到。
“我們都是在客棧和集市上交給上麵的,還有就是上麵傳話說哪裡要人,我們再去那地方把她們變成人賣出去,來買的人也是經常換麵孔,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是些什麼人。”
烏細蟲忙說到。
“那就算了,小弟也是好奇問問,那接下來就看你怎麼解咒了。”
烏細蟲忙說道:“解咒很簡單,就是把我身上的那化孽符燒一張放在水裡,同時念解孽咒,把符水喂給她們喝了就行了。”
程元從旁邊拿起烏細蟲衣服裡的一疊符,數了數,一共五張,全用黃紙剪成,上麵用血畫了一道玄奧的符咒,寥寥幾筆而就,簡單粗曠,顯得頗有巫風。
程元拿起來放在烏細蟲眼前問道:“是這些嗎?”
“就是這個。”
烏細蟲說道:“平日裡都是我和楚雄各管一麵,他負責造畜,管造畜符,我負責解咒,所以帶化孽符。”
程元去楚雄身上搜了下,果然找出兩張符咒。隻見這造畜符乃是一張驢皮,巴掌大小,頭、身、腿尾一應俱全,看上去跟活的一樣,栩栩如生。
程元看了一會也沒看出什麼門道,便放在一邊,對烏細蟲說道:“好了,這下可以開始了,老哥哥你先教我念解孽咒吧?”
烏細蟲便開口念道:“巫起荒莽,神人不顯,縱橫萬古,天地俯首……”
一百來字的咒文念了下來,中間還夾雜著幾段嗚啦吧啊的蠻語,程元聽了一遍便記住了大半,又讓烏細蟲念了一遍便記全了。
對了下沒有錯誤,程元便用鐵鍋裝了半鍋水,拿著一張符,點燃丟在鍋裡,靜下心神,念起了解孽咒。
隻見那符紙入水不熄,紙上的血色筆畫隨著咒語聲慢慢地發出紅光,聚在一起變成一顆血珠。隨著最後一句咒語“言出法現,還得人身”念出口,符紙剛好燒完,血珠合著符灰化到水裡,半鍋水都呈現出淡淡紅色。
程元端著鍋走到青騾麵前,取下套在身上的轡頭,那青騾也不叫不跑,隻瞪著兩隻眼睛望著他。
程元開口說道:“香兒姑娘,這鍋裡是解藥,你把它喝光就能變回來了!”
說著把鍋端到騾嘴邊,那青騾聽了就把頭伸到鍋裡喝水,一氣喝了個乾淨,抬起頭來,看著程元。
沒等片刻,青騾忽然“嗬嗬”叫喚了幾聲就倒在地上翻來翻去,打了十幾個滾後,騾後背處裂開了一個口子,漸漸越來越大,緊接著一個白花花的屁股就露了出來。
程元看了臉色一紅,心裡暗讚:“還有這福利呀!”
他不好多瞧,便轉身向火堆邊走去,把烏細蟲提到了一邊,又把他嘴給堵上了,說道:“看來烏老哥是個信人,沒耍花招,本來就該放了你,”說完停了口氣,看著烏細蟲眼裡露出興奮的神色,又接著道:“不過,你們錦門人多勢眾,又都是些邪惡之徒,要是放你走了,你回去報了信,那我可終日都不得安寧。所以為了我的小命,那也得委屈下烏老哥了,我也不把你弄到衙門裡去受罪了,直接給你個痛快,你就放心的去吧!”
說完不理會烏細蟲那求饒的眼色,轉到他身後,雙手伸到他脖子上發力向左一扭,“哢嚓”一聲就扭斷了他的脖子。
等了一會,看著烏細蟲確實死透了,這才丟下屍首,把兩具屍體拖到遠處一棵樹下,用樹枝蓋好,才又回身往香兒姑娘那邊走去。
等到了那邊一看,隻見香兒姑娘下半個身子已經出來了,不過腰以上部分還在騾皮裡,使不上力,隻能雙腳亂蹬,慢慢往外蹭。
程元站在一旁又等了半晌,見其還沒動靜,便開口問道:“香兒姑娘,需要幫忙嗎?”
隻聽騾肚子裡發出聲音:“快拉我出來!”
“那在下隻好得罪了!”
說完這句話後,程元走過去蹲下身子,抱起香兒雙腿就慢慢往後拉,不一會便把香兒給拉了出來。
隻見小娘子披頭散發全身赤果,這時候也沒了力氣遮掩,隻躺倒在地上喘氣,估計還沒回過神,那騾皮離了人體就慢慢縮小,最後變成巴掌大的一塊落在了地上。
由於香兒是王成的女人,程元也沒也敢多看,把她抱起來走到火堆旁放下後就想找東西來給她遮一下,如果實在沒東西也隻能從那屍體上剝了,就是不知道香兒姑娘願不願穿。
程元站起來四處打量,忽然看到從騾子身上取下的貨架上有兩個包裹,忙打走過去打開查看,發現一個包裹裡是一些乾糧鹽米調料等雜物,另一個包裹裡是兩套轡頭和幾根韁繩,在最下麵終於找到了幾套女人衣裙鞋襪,一些首飾,還有一套書童裝,正是香兒姑娘的衣服。
程元把那包裹提到香兒姑娘麵前,說道:“香兒姑娘,休息好了嗎?把衣服穿上吧?”
香兒起身一看,自己正光著身子,羞得驚叫一聲就蹲了下去,背對程元小聲說道:“程公子,你,你不要看!”
程元哈哈一笑,說道:“好,我不看,衣服在包裹裡,你自己找,我再到那邊去看一下。”
程元忙了這一晚也是全身泥灰,轉身在火堆旁用水擦洗了下身體,又走到路邊把自己的衣服和那柄虎刺給拿上,穿好衣服後再走了回來。
這時香兒已穿上了衣服,頭發也理了一下披在在腦後。見了程元過來,香兒滿臉羞紅,但也跪下使了大禮,誠聲道:“多謝程公子救命之恩,香兒無以為報,隻求來生……”
程元忙打斷道:“好了好了,香兒姑娘快快起來,些許小事不值一提,複台兄他們去縣裡報官去了,我也是感覺這兩人有些可疑才跟上來看看,還好老天保佑,把香兒姑娘你平安地救了出來。”
說完這一段,見香兒還要磕頭,忙一把抓住她的雙手將她給拉了起來,見其滿臉通紅才發覺有些不對,急忙鬆開了手,這年頭男女授授不親,何況還是好兄弟的女人,這麼做可有點於禮不合呀?
一時間兩人都有些尷尬,還是程元打破了沉默,問道:“香兒姑娘,你怎麼會成了這幅樣子?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香兒聽得程元問起,臉上也沒了羞色,換上了一幅害怕的表情,說道:“本來我在房裡休息,吃了午飯見你們還沒回來就想到外麵去等你們,在路邊走了沒多久,就失去了知覺,等醒了過來就發現自己變成了一頭騾子,被兩個人牽著往前走,中途遇見你們,我跑過來拉少爺,可少爺不認得我,還要打我,後麵就被那兩人給拉走了,要不是程公子你救了我,還不知道我會被弄到哪裡去?會落個什麼下場……”
說著便傷心地哭了起來。
程元忙又安慰一陣,香兒忽然停下了哭聲,抬起頭說道:“沒想到程公子還會武功?怎麼以前沒聽少爺說起過?也幸好程公子會武功,要不然也救不得奴婢的姓命,不知程公子的武藝是從哪裡學來的?學了多久了……”
程元一聽頓覺頭大,忙開口打斷道:“這事一時半會的也說不清楚,你說,這兩頭騾子是否也是人變的?若真是的話,那我得看看去才行。”
說完忙向那邊走去,隻留下香兒噘著小嘴,不滿地看著程元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