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還沒亮,程元便早早起來了,練完氣後又把定心咒給琢磨了幾遍才出門往學院趕。一進了教室就感到氣氛有些詭異,許多同學都圍在一起小聲議論著什麼,管著課堂紀律的學長坐在一邊也不理會,放任他們就這麼公然擾亂課堂秩序。
由於自己平日和班裡的同學也沒怎麼打過交道,所以也沒人過來拉他說上幾句,自己也不想偷聽他們說的什麼,便在座位上坐好後拿出書本就等著上課。
沒想到左等右等的都不見老師來,自己雖不屑偷聽同學們的談話,可由於他功力高,那些字眼還是一個勁的往耳朵裡鑽,擋都擋不住啊!
在聽了一陣子後,他發現這班同學談論的不是什麼學問詩詞或者風花雪月,而是朝堂方麵的事,不過都說得遮遮掩掩的,像什麼“皇上竟然頒下這等旨意?”“太子他,唉!”“難道滿朝文武就這麼看著……”“我等士子應該……”一到關鍵時候就停住了口,聽得人雲裡霧裡的,摸不著頭腦。
直到上課時間過了一半,才有個教授走了進來,不過他卻不是來上課的,而是過來宣布了幾件事情,一是這幾日學院的老師另有要事,就不過來授課了,同學們可以在教室裡自習或者在家裡自習都可以。
第二件事最重要。
教授板著臉盯著全班學生,嘴裡一字一頓道:“管好自己的嘴巴,莫談國事。”
說完便一陣風的走了,留下一班學子慢慢回味著那句話裡的含意。
“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
他這一段時間都把心思放在了自己修行方麵,對外界的關注就少了許多。
合上書本,望著眾人一張張沉默的麵孔,估計也得不到什麼答案,索性就站起身來,拿著書袋就出了教室,反正也沒老師授課,還不如待在家裡自在些。
走出教室,發現已有彆的班級的學生往外走了,程元去了王成和朱思文的教室把他倆叫了出來,三人見麵也不多說,出了校門走了幾條街尋了處茶樓,定了個包間,待小二端來茶水退下後又背上了房門,這下就可以安心談話了。
“二位兄長,你們可知學院這是鬨的哪一出?”
程元搶先問道。
“你小子這段時間在乾什麼?莫非還在搞那些神神嘮嘮的事?這麼天大的消息都不知道?”
王成埋怨道。
他這個月約了程元幾次叫其出來玩耍,可都被其推掉了,說是要跟著一位高人學本事。王成怕自家兄弟遇上了江湖騙子,還特地去了程元家裡見了葉楓一麵,一番交流下來雖然沒發覺葉楓有什麼地方騙了程元,可自己幾次請求讓其露兩手出來看看卻被拒絕了,他便認定葉楓是來騙吃騙喝的,私下跟程元提了幾句見其不認同也就罷了再勸的心思,這段時間都沒有再去他家一次。
程元聽得此言也隻能心頭苦笑,他和葉楓走的路根本就與彆人不同,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的。
此時被王成埋怨,也隻能陪著笑臉說道:“複台兄消消氣,小弟這段日子確實怠慢了兄長,在這兒跟你陪罪了。”
說完起身行了一禮,等坐下後又說道:“我看後麵幾天怕是還不用上課,要不複台兄定個日子,咱們三兄弟好好聚一聚。”
“哼!你有時間喝酒?不去陪著你那位高人了?”
王成話語中有些陰陽怪氣的。
“嘿嘿,有時間,有時間,我那葉大哥已經離去了。”
“好了好了。”
朱思文在旁打著圓場,“子昭你不是奇怪今天學院的舉動嗎?其實我們也是今早上才知道的。”
“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程元還真有些好奇。
“這件事呀…”
朱思文舔了舔嘴唇,雖說是身處暗室,也沒有外人,可他的聲調還是不由自主的降了幾度,如同特務接頭似的輕聲說道:“是太子的事,聽人說,皇上把太子軟禁在了東宮,怕是要治他的罪。”
“啊!”
程元大吃一驚,這還真是天大的事。
“哼!”
王成見他這副表情,滿臉不屑,“啊什麼啊,這有什麼驚訝的,他們父子打死打活的關我們什麼事?就你們幾個酸秀才難道還想乾點什麼不成?”
“對呀!關我啥事?”
回過神來的程元暗暗失笑,自己現在就一秀才,國家大事的邊都摸不到,再說連太子長什麼樣姓什名誰都不知道就大呼小叫的,真是瞎吃蘿卜白操心,關自己鳥事。
“兄長說得是,天家的事不是我們能摻和的,今天在學院裡教授不是說了嗎,莫談國事。咱們呀,就該酒照喝,妞照泡,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啦。”
程元笑著說道。
“哈哈哈哈,說得好!說得好!咱們喝酒泡妞才是正理,這些朝堂大事國運啥的,還是讓那些官老爺們去頭痛吧,哈哈哈哈……”
王成開懷大笑,顯得很是高興。
眼看已快到飯點,三人出了茶樓,尋了處飯館。程元點了一桌子酒菜,期間又對著王成賠酒陪罪,幾壺酒喝下來,終於把王成心頭那點不快喝得煙消雲散,二人關係又恢複如初。
散場後朱思文自個回了學院,程元先陪著王成把他送回了家,約好過兩日就去城西喝場花酒後才告辭離去。
一路慢悠悠的往家走,考慮著定心咒這門神通自己已練得七七八八的了,要不趁這幾天不用上學有空閒時間,把玄辰子那本書上的幾門法術也練習起來,自己也能多些手段。
定下了心思,腳下步子也快了不少,想著早點回去用功。
哪知才踏進家門口,就被守候已久的環兒給拉住了。此時的她早沒了往日的巧笑倩兮,一張小臉滿是惶恐。
“少爺不好了!出大事了!”
“嗬嗬,又來嚇我。”
程元捏了捏她的小臉蛋,調笑道:“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有什麼大事?莫不是秀娘私下把你許配給彆人了?”
他一臉正經:“若是這樣的話,倒還真算得上是一件大事。”
“哎呀!不是這個。”
環兒被他這麼一逗,腦子都有些亂了,急切間都想不起該說什麼,好在家裡交待的事情還記得,拉著他的手就往外麵走。邊走邊說道:“四奶奶從京城回來了,說是有急事要和你商量,讓我帶你去見她。婢子都等了一上午了,少爺你到現才回來,咱們快點走吧,四奶奶還在等著你呢。”
“喔!伯母回來了!”
程元聽到此消息心裡是一喜一憂,杜婧雪她娘親這一走就是小半年功夫,中間也沒有一個消息傳回來,為這事杜婧雪都和自己商量了好幾次了,擔心她娘親是不是沒有說服父親和大娘。
眼看離過年沒幾個月了,若是還沒消息傳來,等她回了京城那可就真的無力回天了,隻能任憑父親和大娘作主,到那時,想要和程元成婚的可能那就真的沒有了。
為這事,程元還安慰了杜婧雪好幾次,都說這事包在他身上,大不了他和杜婧雪一塊回京城,去杜府門上提親,要是他老子不答應,自已扛著她就跑,最多也就犯個強搶民女的罪行,等以後抱著孩子再上門,不怕他家不認這門親事。
這些話說出來,往住都能讓杜婧雪轉愁為嗔,得到幾記粉拳的獎賞。
沒成想等了幾個月沒消息,眼下她娘親竟然親自回來了,莫非這裡麵有大變故?
想到這裡程元不由得加快了腳步,他這一快,環兒可就跟不上了,被扯得踉踉蹌蹌的,嘴裡急聲喊道:“少爺你慢點,婢子跟不上了。”
程元聞言停下了腳步,轉頭看了看四周,發現這巷子裡也沒啥人走動。於是轉身把環兒抱了起來,惡意的把她兩團軟肉往懷裡壓了壓,壞笑道:“就讓夫君抱著我的小媳婦吧,這樣走得快些。”
伸出右手拍了拍她的pi股說了句抓穩了,身形就在環兒的小聲驚叫中化為一縷煙塵,如怒箭般向前射去。
兩三裡路程轉瞬即到,當程元停在杜府後門時,環兒的叫聲還沒停下。
把人放了下來,拍了拍她的臉蛋說句到了,環兒這才停住了口,發現已到了家門口後不由得大為驚訝,看著程元的身影滿臉崇拜,眼裡也閃動著小星星。
“少爺好快呀!”
“嗬嗬嗬嗬,嗯?臭丫頭說什麼呢?少爺我哪裡快了?”
程元才笑了幾聲忽然反應過來,有這麼說話的嗎?你這是在誇我呢還是要損我呀?
“少爺,我說錯了什麼嗎?”
看著環兒一臉茫然,才發覺她不懂這些冷笑話,忙開口道:“沒有,沒有,隻是以後不能說你少爺快了,就算要說,前麵也要加上個跑字,知道嗎?好了,咱們進去吧,秀娘她們還等著的呢。”
“噢,少爺跟我來。”
環兒拋開這想不通的問題,領著程元往裡走,一路上也碰到了幾個下人,可他們都不聞不問,一個個臉se愁苦,像是有滿腹的心事。
到了杜婧雪閨房,她們母女也是一臉愁容,正坐在桌邊低聲商量著什麼。見到他進來,謝煙兒勉強給了個笑容,程元正要行禮,杜婧雪猛然站起身來,撲進他的懷裡,悲聲道:“元郎,我爹爹被錦衣衛抓進昭獄了。”
“啊!”
程元吃了今天的第二驚,這又算是一件大事。
自已那還未謀麵的老丈人,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