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川是真的懼怕靈溪,打骨子裡透出的怕。
可在我的死纏爛打下,他終於拗不過我,答應用拆字算命法幫我算一次命。
就這,裴川還特意去下麵溜達了一圈,確保靈溪不在客廳內,不會上來突查,才有膽子關上房門“陪我胡鬨”。
“恩,開始吧。”裴川坐在電腦椅上說道:“隨便報給我一個字,記住,必須是你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字,否則是會影響算命結果的。”
我正盯著電腦屏幕上播放的電視劇看的聚精會神,聽裴川說開始,我立馬在床頭坐端正道:“葬,埋葬的葬。”
“臥槽,你小子腦子裡想的什麼呀?好端端的能想到葬字?”裴川將之前沒吃完的薯片丟到一邊,剛好看到電腦屏幕上電視劇裡播放的一幕是給人下葬,當即點擊鼠標暫停道:“敢情是電視劇給了你提醒。”
“對啊,怎麼說,這字能解不?”我問道。
裴川扭過身道:“隻要是你心裡想的第一個字,就一定有解。”
“彆急,容我思量一下。”
裴川從桌子上拿起紙筆念念有詞道:“葬字十二筆,五行屬木,凶吉為……大凶。”
說到這,裴川臉色有了些許變化,他抬頭看了我一眼,眼角眯動道:“要不,你換個字?”
“大哥,你正經點行不行。”我忍不住發笑道:“你自己說的必須是腦海和心裡浮現的第一個字,這算到一半還能瞎換?”
“哎,大凶啊,大凶肯定沒好事。”裴川轉動圓珠筆猶豫不決道:“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我真是倒了大黴,遇到你這麼個胡攪蠻纏的家夥。”
裴川眉頭緊鎖道:“葬字拆開,上為草字頭,中間是個死字,下麵同樣是個草字頭。”
“有生命者方能死去,所以這個死字又可以代表你蘇寧本人。”
“古語有雲,上為天,下為地。”
“這兩個草字頭以天地覆蓋之勢將你蘇寧夾在中間,無路可退。”
裴川塗塗畫畫,握著圓珠筆的右手驀然停止道:“地草為蘆席,裹屍。天草為棺木,蓋屍。”
“草為木,棺為木。”
“結合葬字的五行屬性為木,本身大凶之兆。”
“這……”裴川瞳孔猛縮,圓珠筆應聲落地。
他砰然起身,整個人站立不穩道:“命犯死煞,再無生機,這,怎麼可能。”
我被裴川的舉動驚著了,心底發寒道:“你的意思是說我要死了?”
“你等等,我,我肯定算錯了。”裴川語氣惶恐,結結巴巴道:“不對,不對的,一定是我算漏了某些地方。”
他撿起圓珠筆,臉色蒼白道:“死字占中央,代替你蘇寧本身。”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你就命犯死煞。”
“你被惡靈纏身,雖說情況不妙,可有師姐出手相助,絕不會讓你死的。”
“那這死劫從何而來?”
裴川額頭浮現出絲絲汗水,呼吸緊促道:“前無出路,後無可避,滿盤皆死。”
我湊上前道:“葬字的左右兩邊不是空的嘛,就不能逃?”
“你懂個屁。”裴川焦急萬分道:“字體結構是你想改就能改的?”
“有偏旁部首方能留出生機,無偏旁部首的一律視作死門。”
說實話,我對裴川的拆字算命結果是持有懷疑態度的。
可看他心急如焚,都快把頭皮撓破的樣子,我又不忍打擊他道:“或許是你學藝不精,沒有徹底領悟拆字算命法的奧妙。”
“不可能。”裴川堅定反駁道:“《八字相麵經》和《拆字算命法》是師傅手把手教我的,我若底蘊淺薄,根本沒資格晉升為地靈師。”炫書文學網
“再則,我就算出現差錯,也不會錯的這麼離譜。”
裴川硬氣道:“你這不是在懷疑我的本事,而是在羞辱昆侖靈師一脈。”
“耶,你彆冤枉好人啊,我沒那個意思。”我滾回床頭靠著枕頭道:“其實要想驗證你的拆字算命法有沒有出錯很簡單啊,你再以麵相幫我算一次命不就完了。”
“要如你所說,我命犯死劫,麵相上不可能一點顯示都沒吧。”
裴川眼眸明亮道:“確實如此。”
說完,他雙手結印,以讓我眼花繚亂的手勢覆蓋住自己的雙眼,輕按片刻,猛的拉開。
“開眼。”裴川一聲低喝,眼蘊白霧,異常詭異。
而他整個人的氣質也因為“開眼”兩字驟然轉變。
變的一本正經,莊重嚴肅。
再無從前的懶散隨意和那一副賤兮兮的痞樣。
我驚訝道:“你這是乾嗎,你的眼睛……”
“少說廢話,給我坐直了。”裴川正色道:“這是昆侖靈師一脈的天眼,等你真的成為黃靈師後,師姐會教你手勢法印的。”
“幫人觀麵,豈是凡人肉眼就能看透的?”
裴川雙眼半眯,認真觀察著我的臉龐。
下一刻,他麵色僵硬,如遭雷擊道:“命宮黑氣籠罩,黑雲壓墜。”
“黑色主殺位,蘇寧,有人要殺你。”
我嗖的一下從床上站起,錯愕道:“大哥,你確定你沒看錯?”
“我特麼又不是瞎子,你相信我啊。”裴川又怒又急道:“除了黑氣,你命宮中還有白氣與灰氣浮現。”
“白色主喪位,白靈高掛。”
“灰色主災位,灰頭土臉,大禍臨頭。”
裴川一屁股倒在電腦椅上,大聲喘著粗氣道:“完了,完蛋了。”
我跳下床摸了摸裴川的額頭,咂嘴道:“沒發燒吧。”
“你還有心情和我開玩笑?”裴川吼道:“你危在旦夕,性命難保了知不知道。”
我給裴川倒了杯水,安撫道:“我知道啊,但你仔細想想,我來京都大概一個多月。恩,剛好一個月吧。”
“無冤無仇的,誰會來殺我?”
“再說了,你和師傅都讓我這半個月彆出門,我不出去,人還能闖進彆墅殺我?”
“有師傅在這,你這個昆侖大長老的高徒在這,哪個不長眼的會這麼愚蠢。”
我自顧說道:“最有可能的,無非是那些眼饞我命格氣運的人。”
“可師傅說了呀,那些高人再厲害,也隻能根據我在陸家書房泄露出的氣息精確那塊地方,是絕對無法算到我身份的。”
“既然如此,我實在想不到誰能對我不利。”
裴川接過我倒的純淨水,猛灌幾口,嗤笑道:“說你蠢,你是真蠢。”
“半個月不出門就能平安無事了?”
“你的麵相死劫可沒說你半個月不出門就能躲過這次大難。”
“還愣著乾嗎,下去找師姐啊。”
裴川恨恨道:“媽的,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不對,你才是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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