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的睡了一晚上,早上九點多,我被裴川叫醒。
這家夥掐著我的左手脈搏感應道:“沉穩有力,氣血旺盛,沒什麼特殊之處呀。”
“咦,不對,雙脈象。”
“你小子又不是懷孕女子,哪來的雙脈象。”
裴川神色變得凝重,他讓我平躺放鬆,以食指,中指,無名指,分彆落於我左手手腕寸關尺部位。
半晌,他眼神發愣突然爆粗口道:“娘希匹的,竟然是噬心蠱蟲。”
我睡意全無,連忙翻身爬起來問道:“什,什麼蟲?”
“穿衣服,下樓。”裴川不願多說道:“我去找師姐。”
裴川走後,我套上睡衣就往樓下跑。
靈溪正坐在角落餐桌處埋頭翻閱著書籍,厚厚的一摞,也不知在查詢什麼。
“師姐,蘇寧體內的蠱蟲基本確定了,是噬心蠱蟲。”裴川站在一旁俯身說道:“雙脈象,一強一弱,似懷孕女子喜脈。”
“其它蠱蟲並無這種詭異反應。”
靈溪抬頭道:“胸口看了嗎?”
“噬心蠱蟲進入人體後,第一時間依附人體心臟,從心臟處吸食-精血。”
“如此才會產生雙脈象的假象。”
“除此之外,因為噬心蠱蟲本身自帶瘴毒。被它撕咬後,所在位置會浮現瘴毒黑斑。”
裴川扭頭將我拉了過去,示意道:“脫衣服。”
“啊?”我麵色發紅道:“師,師傅還在呢。”
“早晚都會被她看的,你害羞個屁。”裴川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直接動手幫我脫去睡衣外套,掀開我的上衣道:“胸口,黑斑。”
“師姐,找到了。”
裴川大喊道:“確有黑斑,和你說的一樣。”
靈溪鬆了口氣,起身走至我的麵前,以食指按壓我的胸口問道:“有沒有疼痛感。”
說實話,靈溪沒按的時候,我是一點感覺都沒。
可當她這麼輕輕一按,那由裡到外的劇烈疼痛讓我哀嚎出聲。
怎麼形容呢。
就好像我的胸口被巨石碰撞過,腫脹發軟,仿佛針刺一般。
“沒錯了,是噬心蠱蟲,還是雄蠱。”靈溪攙扶著我坐到沙發,又親自幫我披上睡衣外套道:“裴川,動用京都所有昆侖弟子,給我不惜一切代價打聽噬心雌蠱蟲的下落。”
“無論是養蠱人的線索,又或是噬心雌蠱蟲的模糊消息,但凡沾邊的,都給我收集起來。”
靈溪不容拒絕道:“再有,通知其它城市的昆侖弟子,相互聯絡幫忙。以京都為中心,每天一報,將打探到的消息傳過來。”
“好,我現在就去。”裴川慌忙閃人,急匆匆的開車離開。
靈溪看著我道:“彆擔心,噬心蠱蟲之毒要三個月才會爆發。”
“三個月內,我一定會幫你找到雌蠱解毒。”
“至於陳家這次的暗算,等你平安無事後,咱們再一點一點的討回來。”
靈溪微笑著說道:“洗漱一下,我們出去吃午飯。”
“師傅約了客人?”我問道。
“恩,約的是我,但見的是你。”靈溪走向衛生間道:“給你二十分鐘收拾,我在車裡等你。”
“什麼意思啊?”我茫然一片。
什麼叫約的是靈溪,見的是我。
對方認識我嗎?女媧書庫
要認識的話,直接來找我好了。
搞這麼神秘乾嗎。
我坐在沙發上胡亂猜想,猜測著對方的身份。
“還有十九分鐘。”靈溪提醒我道:“我和對方約好了上午十點半見,現在……恩,九點四十了。”
“哦哦哦,馬上。”我小跑著上樓,刷牙洗臉,洗了個頭。
順便用吹風機吹了個我自認為還算帥氣的發型。
鎖門上車後,靈溪開車直奔京都市區。
在車上,靈溪看似隨意的朝我問道:“你對你外公外婆,舅舅他們還有印象嗎?”
我不明白靈溪好端端的問這些做什麼。
但她是師傅,她想知道的事,我沒必要瞞著她。
所以我緩緩搖頭道:“自打我媽離開了蘇家,外公外婆那邊就和我們徹底斷了聯係。”
“那時候我才七歲,就算記得一些零星畫麵,也忘了他們的樣子。”
想了想,我又補充道:“不過我聽村裡人說,我媽在京都發財後將他們全都接走了。”
“以她現在的身份,送家人一場富貴不難。”
我勉強笑道:“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哪像我們蘇家,一輩子窩在桃山村兜兜轉轉。”
“要不是惡靈纏身,要不是我姐牽線搭橋讓我遇到您,我這輩子或許根本沒機會來京都見識。”
靈溪反駁道:“各有各的好處,你現在的年紀還沒法體會。”
“桃山村小,安穩平靜。”
“京都繁華,危機四伏。”
“真要讓我選擇,我情願隱居在窮鄉僻壤的山溝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平淡淡,平平安安。”
靈溪滿是憧憬的說道:“對了,你還有個小姨,叫方玟嫣,記得嗎?”
“記得。”我斜靠在後車位上回憶道:“兩家斷了聯係的前兩年,隻有我小姨經常偷偷摸摸的來看我。”
“給我買吃的,買文具,買男孩子都愛玩的小手槍。”
“她那會正在江夏市上大學,逢節假日,鐵定跟個小偷似的來我家找我。”
“我第一次吃巧克力就是她給我買的。”
我嘴角勾起一抹溫暖道:“小姨是真好,隻可惜兩年後她跟著外公外婆去了京都。”
“打那以後,我再也沒見過她。”
“她也沒來找過我。”
“至於她的樣子……”我閉上眼睛思索了很久,歎氣道:“記不清了,就記得她喜歡紮著大長辮子。”
靈溪輕輕應了聲,不再說話,專心開車。
五分鐘後,車子來到一家高檔的私人菜館門口。
靈溪熄火停車,透過後視鏡看著我道:“約我吃飯的人是你小姨方玟嫣,中間牽線的人是你姐。”
“童鳶說方玟嫣想見見你。”
“按我的想法,本是不想答應的。”
“我知道你心裡一肚子怨氣,不管是對你媽,還是對她的娘家人,你打骨子裡反感膈應。”
“但童鳶求了我好一陣,說方玟嫣與那些人不同。”
“我拗不過童鳶的苦苦哀求,替你擅自做主了。”
靈溪轉身,歉意的說道:“不會怪師傅吧?”
我正準備開門下車,聽到靈溪的話,我似觸電般縮回了伸出的右手,心生煩躁道:“不見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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