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子冀殺到了萬和樓,看到王文元和寇相文兩人竟然在喝花酒,可想而知他有多麼憤怒!
而對王文元和寇相文來說,他們對馮子冀的忽然出現也是驚呆了,按照他們的想法,陸錚不是已經成了替罪羊了麼?
冤有頭,債有主,欺負馮浩才的是陸錚,馮子冀又恰恰找到了陸錚,這件事關他們什麼事兒呢?
難不成馮子冀對付了陸錚,還是恨意難以消除,又要來對付他?王文元下意識的覺得不妙,便往後躲。
寇相文麵對怒氣衝衝的馮子冀,退無可退,隻好強推笑顏,道:“馮將軍,哎呦,不知道馮將軍您駕到,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來人啊,快,快收拾一下,重新準備酒席,我和縣尊大人要給馮將軍接風!”
寇相文是笑麵虎,最會察言觀色,眼看馮子冀的神色不對,他便想著和稀泥,想把場麵給穩住,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馮子冀既然已經在陸錚身上出了氣,沒有理由非得和寇相文還有王文元兩人徹底撕破臉吧?
他心中這樣想,便想著先把局麵穩住,馮子冀冷笑一聲,根本不吃他那一套,上前一步,一抬手,一個嘴巴子都打在了寇相文臉上。
“啪!”寇相文慘叫一聲,整個人都往後飛出去,他生得本就肥胖,挨了這一巴掌之後,整張臉都全是血汙。
他睜大了眼睛,簡直是驚呆了,他寇相文在這一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平常隻有他欺負彆人,何曾被彆人這麼打過?
想他養尊處優,又哪裡承受得住這樣的力量?一時,他怔怔呆立當場,渾身發抖,不知道該怎麼辦?
看到這一幕的王文元,嚇得是肝膽俱裂,拚命的往外跑,可是整個酒樓都被馮子冀的人給圍了,他能往哪裡跑?
很快,他便被外麵的兵給攔住了,然後被他們押了了進來,帶到了馮子冀的麵前。
馮子冀冷哼一聲,道:“你跑啊!怎麼不跑了?我看你能跑到哪裡去?就算你跑到天邊,我也能把你揪回來!”
馮子冀冷冷的盯著王文元,臉上浮現出極度的蔑視,王文元見此情形,知道低頭求饒肯定不行,他便將身子一挺,道:
“我王文元可是堂堂的朝廷命官,馮將軍無故扣押我是有什麼居心?難不成馮將軍還想違背大康律令,要私下毆打朝廷命官不成?”
馮子冀哈哈一笑,吐了一口唾沫道:“我呸!你還跟老子玩兒這些虛的,什麼狗屁大康律令,老子不識字。
我隻知道我大康朝的官員是不能逛窯子的,狗日的王文元,你不在縣衙裡審案子,竟然待在這裡喝花酒,老子看不慣!”
王文元一聽馮子冀軟硬不吃,當即道:“馮將軍,這樣吧,我們有話好好說,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們一定能消除誤會,一定能解決問題,對不對?”
馮子冀嘿嘿一笑,一手抓住了王文元的頭發,另一隻手一個嘴巴子蓋過去,硬生生的打了王文元一個耳光:
“老雜毛,欺我腦子不好麼?狗日的,老子打的就是你,他媽的,我呸,呸,呸!”
馮子冀一連吐了好幾口唾沫,王文元骨瘦如柴,年紀又大了,身子骨兒哪裡禁得起這樣打?一個巴掌下去,直接被蓋暈過去了,良久才悠悠轉醒。
瞧他的模樣,口不能言,眼淚鼻涕流在一起,嘴巴裡發出“呀呀”的聲音,老淚縱橫,那模樣簡直沒法看。
馮子冀接連打了寇相文和王文元,心中的怒氣才稍微受到一點遏製,他將王文元和寇相文扔在地上,任由兩人哭爹喊娘,他自己大馬金刀的坐在了太師椅上,嘴角泛起嘿嘿冷笑。
馮子冀剛剛走了一遭縣學,本來他以為能順風順水,沒想到遇到了一個難纏的陸錚,陸錚先下手為強,竟然讓馮子冀先吃了虧。
彆看馮子冀看似莽撞,其實骨子裡精明得很,眼見陸錚有恃無恐,他便知道陸錚不好對付,這件事真要捅到了將軍府,馮子冀完全不占道理,估計也討不到便宜。
再說了,陸錚所說的話,字字句句都無法辯駁,馮子冀想想,也覺得的確是如此。陸錚剛剛來沙田縣,他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就要對馮浩才動手?這中間肯定有原委,最大的原委可能就是王文元和寇相文覺得馮浩才礙事,在背後策劃了這件事,陸錚不過是個背鍋了而已。
陸錚見馮子冀態度有緩和,便給馮子冀打了一個賭,讓馮子冀親自帶人來一趟萬和樓,至於寇相文和王文元的行蹤,陸錚手下散出去的人專門盯著,陸錚自然了若指掌。
馮子冀帶著人馬到萬和樓,果然如陸錚所說,這兩位大人在後院喝得熱鬨著呢,一副幸災樂禍的姿態,馮子冀賭輸了,他也徹底相信了陸錚的話。
陸錚是無辜的,真正的策劃的人是王文元和寇相文,而且這兩人用心之限惡不僅是要害陸錚,還想算計馮子冀呢!
陸錚的身份來曆不一般,他可是京城來的人,而且是皇上欽點過來走馬上任的,以他的年齡,倘若後台背景不硬,怎麼可能能輕易的上位?
馮子冀和陸錚交惡,兩人鬥起來肯定會很激烈,馮子冀就算是將軍府的老人,但是陸錚是什麼底細?人家可是目睹過皇顏的人呢!
馮子冀真要把陸錚欺負狠了,陸錚回頭發飆回到京城了給馮子冀稍微上點眼藥水,估計對馮子冀來說都吃不消。
陸錚這麼一說,馮子冀仔細一想,還真有道理,自然,他也不會真鋌而走險,非得要一條路走到黑。
更重要的是,陸錚已經用手段讓他入了圈套,他的性命都把握在陸錚手裡呢!在那種情況下,他很容易選擇陸錚給他安排的路。
王文元和寇相文遭了一頓打,事情還沒結束,馮子冀把兩人又揪到了縣衙,讓他們兩人穿了官服,而後帶著兩人回老家,讓他們兩人低三下四的給馮浩才賠罪呢!
陸錚說得好,馮子冀不可能不知道馮浩才的為人,隻是身為人字,孝“字”當先,就算馮浩才有些不是,馮子冀豈能亂說話?
而現在馮浩才被人欺負了,作為馮子冀來說,他必須要給父親一個交待,其實他所作的這一切,便是給父親交待而已。
對他個人而言,他和陸錚又沒有深仇大恨,根本範不著死磕,陸錚的底細他不了解,陸錚的實力又挺強,手底下的高手讓馮子冀都覺得棘手,在這種情況下,馮子冀當然要撿軟柿子捏。
無論是王文元還是寇相文,兩人的根底馮子冀都了若指掌,欺負他們沒有任何風險,而且又能給父親交待,何樂而不為?
可憐王文元和寇相文被逼去馮府低三下四的給馮浩才賠禮道歉,受儘了屈辱回到了縣衙,還隻走到大門口,便聽到縣衙裡麵人聲鼎沸。
兩人滿狐疑惑的走了進去,便聽到陸錚的聲音響起:“各位兄弟,啥都彆說了,相逢即是有緣,我們今天把這杯酒乾了。
馮子冀這個人啊,莽夫爾,有什麼可怕的?馮浩才此人,屍位素餐,在其任不謀其政,我趕走他是理直氣壯的!
咱們在座的各位可都吃了雞肉,那些雞都是馮浩才養的,所以說起來,我們都是一起的戰友,來,為了咱們的這份情誼乾杯!”
陸錚的聲音很洪亮,他的話一說完,應者雲集,縣衙的所有衙役和差人,齊齊喝彩,而後一起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王文元和寇相文看到的縣衙,擺著盛大的宴席,大家吃喝得不亦樂乎,陸錚端起酒杯,頻頻想周圍人敬酒,看他的神情,唇紅齒白,哪裡像是吃了虧的樣子?
“我的天!”寇相文尖叫一聲,他眼睛倏然看向王文元道:“縣……縣尊大人,這……這是怎麼回事?”
王文元緊抿著嘴唇,一個聲音都發不出來,所謂偷雞不成蝕把米,此時真就是如此。他王文元遭了殃,倒了大黴了,陸錚活蹦亂跳的,用豬腦子想想都能知道這中間有問題。
“哎呦,縣尊大人來了!”忽然聽到有人怪叫一聲,院子裡所有人瞬間雅雀無聲。
陸錚從人群中站出來,走向王文元這邊,看到王文元的模樣,十分吃驚的道:
“縣尊大人,您這……這臉是怎麼回事?”
王文元臉色僵直,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半晌他才極度尷尬的道:“那個……嗬嗬,不小心摔著了,嗬嗬,一點輕傷,一點輕傷!哈哈……”
“寇大人,您這臉又是怎麼回事?莫非您和縣尊大人一般,也是摔傷了麼?”
寇相文號稱笑麵虎,可是被陸貞這話嗆得也笑不出來了,他笑的樣子比哭還難看,陸錚道:
“兩人大人來了好,今天我和各位兄弟正在設宴慶功,那馮子冀號稱將軍府的紅人,來我沙田縣要耍威風呢!
結果怎麼樣?他們是耀武揚威的來,結果是灰溜溜的拍屁股滾蛋,真是狼狽得很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