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錚攻下並州之後,譚磊竟然縮回了京城,他給的理由是蘇芷從江南而來,京城可能不穩,他得先穩住京城的局麵而後才好北圖禦敵。
其實,他的真實用心當然是不想直麵陸錚的遼東鐵騎,他希望曹魏明擋在前麵,甚至希望陸錚最好先進攻河北,如此一來,他譚磊再迅速出兵在河北和陸錚決戰。
不得不說譚磊想的沒錯,隻是他千算萬算還是錯算了曹魏明,曹魏明本就是個見風使舵之人,眼見譚磊退了,他怎麼可能頂上去?當即他直接退到了河北,整個人龜縮不出,這一來,譚磊的處境一下就尷尬了。
陸錚大軍壓境,譚磊作為中原實力最強的勢力,他不可能視而不見,更沒有逃避的可能,當即他再一次從京城出兵,而且他親臨河北,和曹魏明彙合。
兩人見麵之後,譚磊道:“曹兄啊,咱們都到這個時候了,不拚命不行了!陸錚是個什麼人你我還不清楚麼?這一次他來勢洶洶,實力強大,如果你我兩人不勠力同心,後果不堪設想啊!”
曹魏明道:“譚兄,在中原你是主,曹某一切唯你馬首是瞻,這樣吧,你一句話,曹某刀山火海萬死不辭,隻要那姓陸的遭殃倒黴,我曹魏明願意搭上全部身家!”
曹魏明胸脯拍得震天響,可是他的話譚磊哪裡會當真?眼下這種光景譚磊也明白了,與其靠彆人不如靠自己,這一次劫難躲是沒有辦法躲了,隻能豁出去和陸錚大乾一場再說。
一念及此,他道:“曹兄,敵人原來士氣很旺,我們第一戰的勝負尤其關鍵,陸錚拿下了並州躊躇滿誌,可以預見,很快他就能拿下苗城和花州,苗城和花州失守,我們中原的門戶便徹底的打開。
從並州到京城有千裡之遙,我們絕對不能讓姓陸的在這千裡奔襲之中如無人之境,如果真是那樣,你我兄弟二人隻怕要遭天下人恥笑啊!”
曹魏明點頭,他雖然十分狡猾,可是心中也明白事情的輕重緩急,他和譚磊有利益衝突是不錯,但是大敵當前,兩人的利益是一致的。
陸錚不走,中原不能安寧,曹魏明占據河北之地,這正是中原的糧倉所在,陸錚倘若真長|驅直入的南下,河北可能是他的首選呢!
在這種情況下,他也不能過於偷奸耍滑,隻要譚磊真的下決心要戰,他也要豁出去,要不然真讓陸錚南下得逞,第一個遭殃的極有可能是他曹魏明。
不得不說外來的壓力是很強大的,曹魏明和譚磊的這一次會麵氣氛很融洽,雙方的關係迅速的得到了鞏固和升華。
兩人都是梟雄,而且都是帶兵出身,在軍務方麵皆是極有素養的,譚磊和曹魏明讓兩邊的將領合為一處,而後兩人斬雞頭燒香拜把子結盟,誓詞皆是兩人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這一次兩人出兵不獲全勝絕對不收兵。
這一番儀式搞下來,譚磊年長為大哥,曹魏明為二弟,兩人確定了兄弟的情分,遂不再分你我,而是將大軍合為一處,統一調度指揮,這一來聲勢竟然大漲。
這個消息傳到了河南,河南龍兆炎心中十分高興,當即又派了欽差大人前來勞軍,並分彆賜了譚磊和曹魏明兩人黃金美女,龍兆炎以大乾朝的名義下旨,敕封譚磊為鎮遠大將軍,曹魏明為福威大將軍,兩人號稱領兵三十萬,欲要和陸錚會獵中原。
譚磊和曹魏明大軍迅速北進,兩人從滄州一路往北,經過望州,北州,而後到坦州,到了坦州之後,譚磊命令大軍入城,而後升帳議事道:
“剛剛收到消息,陸錚來勢洶洶,已經拿下了苗城,兵鋒直指花州,花州眼下在我掌控之中,這是兵家必爭之地!
為今之計,我們應該先讓騎兵迅速北進,必須先鞏固花州的防禦,絕對不能讓陸錚輕易拿下花州!”
曹魏明微微皺眉,點頭道:“不錯,花州的確要命,當年宋文鬆南下,就是占據花州之後再圖了中原!這一次陸錚要故技重施,我們不能不防!”
譚磊環顧四周,喝道:“各位將軍,我和二弟欲要命一將為先鋒,先占花州為要津,敢問誰敢為先鋒?”
譚磊這一說,立刻有幾名將軍挺身而出紛紛請戰,譚磊哈哈大笑,道:“好,好!這一次我們大軍出征,士氣高昂,將軍們都勇於請戰,我大乾朝有這等兵將,何愁遼東賊子不破?二弟,汝來選將,你我兄弟共同下軍令!”
曹魏明道:“大哥,花州乃苗城以下最大城池,此地南控中原,北接並州,戰略位置極其關鍵,如此重要的位置,一般的將領恐怕不能守之,小弟願意率三萬人馬親自去花州,一定在花州構築防禦,不讓陸錚進軍半步!”
譚磊微微愣了一下,旋即撫掌道:“二弟真乃豪傑也!既然如此,沒有什麼說的,二弟可以帶汝一萬餘騎兵,我再給二弟調撥一萬餘騎兵,一共三萬騎兵迅速進軍花州。二弟切記,騎兵在手,守城不可保守,陸錚倘若敢來,汝一定要敢以攻為守!”
曹魏明當即抱拳道:“小弟省得,但有困難小弟一定請大哥幫助,花州城破,我願意人頭落地!”
譚磊眼見曹魏明如此慷慨激昂,心中竟然也頗有觸動,他知道曹魏明可不是省油的燈,這一次他主動請纓著實也是豁出去的態度,如今中原麵臨如此危機,這一次容不得有私心,必須要乾啊!”
“二弟,你放心,你守著花州,我便兵出北州,你我從兩邊夾擊花州,陸錚如果退,我們便死守,他的遼東大軍雖然來勢洶洶,但是後方不安,糧草最是困窘,長期和我們對峙,於他極其不利啊!
所以,我們看似處在守勢,但是我們守得好,陸錚就沒有辦法進攻中原,我們耗上兩個月,他就隻有灰溜溜的回去了,因為一旦再長期耗下去,他的糧草耗儘,另外遼東進入冬季之後,冰封千裡,那樣他更沒有歸路了!”譚磊道。
譚磊這一說,眾將都覺得振奮,不得不說譚磊的確是一方名將,兩軍交戰,他把交戰雙方的優劣都研究得十分透徹。
陸錚從遼東而來,清一色的騎兵,兵力強盛,來勢洶洶。但是陸錚遠道而來,糧草不濟,另外,陸錚的兵士不能在中原久留,因為一旦時間推移,北方冰封,騎兵便難以作戰,到那個時候陸錚反而陷入被動,所以時間便是關鍵,隻要譚磊和曹魏明能夠守得住,陸錚便隻能铩羽而歸!”
眼見大家的士氣高漲,譚磊又道:“陸錚這一次出兵是孤注一擲,看似勝券在握,其實不過是豪賭一場!大家都知道,他出兵中原,江南已經斷了水路,遼東從水路的糧道已經斷了!
而遼東的另外一條糧道便是我們中原,二弟上了陸錚的當,豈能再給他供糧?遼東沒有了糧食,陸錚的大軍就算能退回遼東,隻怕明年開春,他的十萬人馬也要餓死一半!如此一來,遼東必然崩潰!
西北宋家經曆一戰之後傷了元氣,估摸著有個一年半載他們也就能慢慢恢複,到那個時候,我們和西北宋家合力,便可以兵鋒往北,直指遼東,遼東的收服指日可待!”
“哄!”
譚磊這一說,眾多將領齊齊叫好,原來譚磊手底下多遼東子弟,自從譚磊兵出遼東之後,他們一直都沒有辦法能夠回歸,長期在外麵漂泊,而且是乾的刀口舔血的買賣,日子久了誰不思鄉心切?
在這樣的情況下,譚磊給他們畫了一張大餅,讓他們看到了回家的希望,這無疑極大的鼓舞了士氣。
譚磊眼見士氣可用,大喜過望,立刻給曹魏明清點人馬,而後曹魏明率領三萬騎兵晝夜兼程直奔花州而去。
他到了花州城池外麵,便迎頭碰上了一軍,瞧這一軍的裝束便是遼東軍,他大驚失色,勃然道:“遼東軍已經兵臨花州,莫非花州已經失守了嗎?”
隨軍謀士一瞧這軍馬,立刻道:“王爺休得驚慌,這一彪人馬人數不多,都是輕騎,應該是遼東軍的斥候,花州應該還在我軍手中!”
曹魏明一聽這話,心中才略微緩和一些,隨即勃然大怒道:“好哇,這遼東斥候竟然如此囂張,區區一百人馬便敢深入我花州城下,真是找死!來人啊,給我領一千兵馬,將這幫遼東雜|種給滅了!”
謀士一聽這話,忙道:“王爺,為今之計我們先占據花州要緊,這斥候來去如風,我們沒有必要和他們糾纏,因為區區百騎耽擱了大計可不好!”
曹魏明嘿嘿一笑,道:“汝雖然說得有道理,但是汝不懂得用兵,用兵之道首先在於士氣!首戰士氣決定勝負,這區區百餘人正好可以為我祭旗,此戰能勝,我中原便大有希望了!”
曹魏明一言到此,立刻安排騎兵迅速包抄上去,而遼東斥候眼見地方騎兵撲上來,也是悍勇無匹,竟然不退反進,百餘騎兵直接撲了上來,雙方第一戰竟然就這般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