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森林之後,之前廣場上的喧囂,就全都被阻隔在外。
空氣之中彌漫著一股叫人心悸的味道。
這種氣氛足以讓心誌不堅的人扭頭就逃。
不過這一次被選來參加比賽的,都是長青鎮各個家族的佼佼者,在比賽之前,肯定被族中長輩千叮嚀萬囑咐過,所以此時倒是沒有人做出如此丟臉的事情來。
因為楚言是最後一個出發的,所以此刻一路上他倒是沒有見到其他人。
旁人選擇的哪條路,楚言一點都不關心,他清楚地明白,隻要做好他自己該做的事情就好了。
行走小半個時辰,楚言就來到了那三條路的分叉口。
沿途的時候,楚言也見到了小規模打鬥的痕跡,很顯然有一些家族的子弟沒有按捺得住,一開始就打起來了,不過到目前為止,暫時還沒有人被淘汰。
略微一掃,楚言就毫不猶豫,走上了第三條路。
雖然最為危險,但是路程卻是最短。
踏上第三條路之後,楚言就沒有隱藏自己的實力,全速前進!
陽光透過密密樹葉漏下的光斑中,楚言的身形,如一道風般往前掠去。
第三條路雖然顯得比較崎嶇,但是比起進入到黑雲林深處的楚言而言,這絕對算得上是一片坦途了。
而且楚言相信,以自己的速度來說,前兩條路上的武者,絕對趕不上自己。
雖然他們中,也有實力不錯的武者,但是前兩條路上,必然會爆發廝殺。
並且越到路程的後半段,廝殺就會越發頻繁。
到時候那些武者一旦落後於楚言,想要再追上,那就完全沒有可能了。
一路疾馳,半個時辰之後,楚言的腳步突然慢了下來。
在前方不遠的一處矮坡上,他見到一頭身材巨大的青狼,此刻正朝自己望過來。
這青狼的眉心,長著一小簇豎直的白色毛發,乍一眼望去,就像是白色的火苗在燃燒一般。
“白焰青狼嘛。”楚言冷冷瞥去一眼,“野獸而已,希望你自己不要找死。”
見到楚言的時候,白焰青狼的眸中,的確浮現出一抹殘忍的神色。
對於這種送上門的食物,它沒有不笑納的道理。
但是下一刻,白焰青狼就在楚言身上,感覺到了讓它恐懼的氣勢。
楚言本身就是在戰場的屍山血海中拚殺出來的強者,現在半步邁入凝脈境,透出的氣勢,根本不是一般的武者和野獸可以相抗衡的。
此時被楚言冰冷的目光一掃,白焰青狼頓時身子一顫,發出一聲哀鳴,尾巴夾進褲襠,轉身就一溜煙跑了。
這一幕要是被其他武者看到,恐怕能夠驚訝得眼珠子都瞪出來。
要知道,白焰青狼可是出了名的殘忍,就連初入真武境五重的武者,都不敢輕易與其搏殺。
但是此刻,一頭成年的白焰青狼,居然被楚言一個眼神就給嚇跑了。
“算你走運。”楚言冷哼一聲,繼續往前飛奔而去。
要是剛剛這一頭白焰青狼撲過來的話,楚言不介意讓自己的午餐變得豐盛一點。
接下來,他又遇到了一些野獸。
不過這些野獸對於楚言而言,都構不成任何威脅。
一般情況下,他隻需要一眼望去,目光中蘊含的殺意,就足以將這些野獸逼退。
野獸對於危險的直覺,要比一般的武者都要敏銳得多。
它們一旦發現眼前這個武者,絕對不是自己可以對付的時候,絕對毫不猶豫,轉身就跑。
不過也有一些不開眼,被楚言渾身透出的雄渾氣血所吸引,想要來搏一把的。
遇到這一種,楚言就不會客氣了,直接反手就擰斷對方的脖子。
對付野獸,他甚至連利器都不需要使用。
背在後背上的烈炎槍,一直到現在還沒有見過血。
楚言的體力綿綿不儘,一路往前,雖然偶爾有停頓,但是大體上他幾乎是全程沒有停下來過的。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兩個時辰。
按照楚言的估計,他現在恐怕已經走完一大半的路程了。
而到現在為止,時間才過去了不到三分之一。
目前的形勢,相當的順利。
“還沒有遇到過荒獸,真不知道是不是我運氣好。”楚言的目光微微閃動。
雖然一路上沒有遇到荒獸,對於他而言是相當有利的,但是楚言的內心之中,難免會出現一絲疑惑和警惕。
順利是好事,但是太過順利的話,就顯得有些不尋常了。
沉吟片刻,楚言悄然摸出一枚天煞丹,四下掃一眼,假裝抹汗,將天煞丹含入口中。
天煞丹和三清靜靈丹不同,它是可以短時間內提升服用者力量和爆發力的丹藥,所以在煉製的時候,煉丹師也會考慮到這一點,不會讓天煞丹入口即化,而是要吞咽下去,才會在腸胃之中迅速融化,發揮藥力。
如此一來,也是方便服用的武者可以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口中含著天煞丹,楚言繼續往前而去。
接下來的路程,如果像之前那樣順利的話,估計他隻需要一個時辰,就可以抵達終點了。
又前行了一刻鐘左右的時間,楚言突然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氣。
這一股血腥氣,正從他的前方飄散過來。
耳中傳來潺潺的流水聲,楚言眼睛眯了眯,將烈炎槍握在手中,往前方走去。
饒過一棵參天巨木,中午的陽光直直得照射下來,讓楚言眼前一亮。
下一刻,他就見到前方十多丈一塊平整的石頭上,一個身材消瘦,但是卻異常高大中年人,正坐在那仔仔細細磨刀。
這個中年人,臉頰如刀削斧鑿的一般,下巴上的胡子和鬢角的頭發,都是灰白的顏色,讓人有種飽經風霜的感覺。
此刻他低著頭,專注地磨著一柄長刀。
每磨十幾下,他就會從旁邊的小溪中舀一點水,灑在刀身上。
而順著刀身流下來的血水,已經化成了第二條小溪,在地上蜿蜒開來。
至於那長刀,表麵糊著的厚厚血跡,如今都成了濃厚的黑色,也不知道要斬殺多少生靈,才會變成這樣。
見到這中年人的刹那,楚言就有一種全身汗毛都豎起來的感覺,森森寒意,此刻完全不受控製地從他的骨髓中滲出來。
雖然對方沒有朝自己望上一眼,但是楚言卻有一種自己已經被牢牢鎖定,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絕望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