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如今的身體,等於是一塊千錘百煉的金剛,普通利器想要傷害他,那簡直就是做夢。
不過此刻,楚言為了試驗不滅仙魔大法的效果,他故意散去了部分氣血。
唰的一聲,刀光一閃,楚言的胳膊上,頓時出現了一道血痕。
傷口不深,以楚言如今身體的自愈程度,片刻功夫,劃開的皮肉就長好了。
等候片刻,楚言再以同樣的力度,在同樣的位置劃了一道。
唰的一聲,刀光閃過,雖然感覺隻是極為細微的,但是楚言還是感覺到了,這一次刀鋒割開的傷口,沒有之前那麼深。
而且對於這刀傷的愈合速度,也快了那麼一點點。
雖然都隻是極為細微的變化,但是不滅仙魔大法的功效,就已經體現出來了。
“對同種攻擊的防禦會越來越強,自愈能力也越來越強,這就是不滅仙魔體。”楚言緩緩開口。
“不滅、仙魔。”楚言喃喃自語,“不過真要達到這種程度,平時的修煉,那恐怕也是要如同地獄一般了。”
想象一下,都覺得恐怖。
要想對敵的時候,讓敵人的刀刃無法劃開自己的皮肉,那麼在平時修煉的時候,就要讓自己的身體被刀刃劃開數萬次,乃至數十萬次。
因為受到同種的傷害越強,那麼防禦力才會越強。
說是被千刀萬剮有些嚴重,但是恐怕也不多了。
不過對此楚言卻沒有感覺到絲毫的恐懼。
深淵魔獄那種地方,他被關押足足一年,都能坦然處之,更何況這僅僅是皮肉傷的傷害。
而且這傷害在日後,才可以給他帶來極為巨大的好處。
“好,那修煉就從今晚開始。”楚言沉吟思索著,“就先從刀傷開始好了。”
……
與此同時,長青鎮林家大宅的房間裡,燭火將兩道身影拉得又細又長,映照在不遠處的牆壁上。
林妙然飽含憤怒的聲音傳來,瞬息之間,撕破了寧靜的黑夜。
“我就不去玄月門怎麼了!玄月門放棄了楚嚴,那我就不去了!他們憑什麼這麼做!”
林妙然的對麵,此刻站著的是她的父親林衝天。
林衝天之前也想到過,將玄月門的決定告訴林妙然的時候,必然會引來她巨大的反應。
但是林衝天萬萬沒想到,林妙然的反應,竟然會如此激烈:她拒絕拜入玄月門下。
而這一切,是早就商定好了的,甚至玄月門已經將林妙然的弟子身份記錄在案了。
至於讓林妙然此刻暴怒異常,做出如此反應的原因,自然就是玄月門放棄楚嚴的行為。
“林妙然,你有沒有為整個家族想過,要是你剛剛這番話讓玄月門的那幾位聽到,你會是什麼下場?林家會是什麼下場?”林衝天此刻拚命壓抑著內心的憤怒,但是語氣也遠遠沒有之前那麼客氣了,甚至都開始直呼林妙然的名字了。
“我管你們是什麼下場!我隻知道玄月門出爾反爾!而楚嚴是為了救我,才會被林崆峒還有沈無風打傷的!他是為了我才受傷的!同樣他也是因為我,才會被拖延了那麼就的時間!要不然的話,以他的實力,早就甩開那些人一大截了,怎麼會再遇到後麵那些事情!”
林妙然挺直腰,瞪著眼,雙眼通紅,眸中淚水打轉,但是她努力不讓眼淚流下來,語氣之中,充滿了委屈和憤怒還有不甘。
“楚嚴是因為我才碎掉經脈的,是因為我才沒有順利得到第一的,要是現在我對他不管不顧,彆人怎麼看我林妙然!不行!我要告訴玄月門的人,要是他們拒絕楚嚴,那也就拒絕我吧!”
“放肆!”林衝天暴怒之下,一聲大吼,聲音震得燭火都一陣劇烈搖晃,仿佛隨時會熄滅一般。
他的怒火,也讓現場一時之間安靜了下來。
不過林妙然並沒有因為林衝天的憤怒就退縮。
她此刻看上去猶如一隻倔強的小母豹一般,瞪著眼睛,死死盯著林衝天。
“林妙然你要知道,你現在代表的是林家,要是你說出一個不字,不僅你會死,整個林家所有人也都要死!
難道你就要眼睜睜看著整個家族的人因為你而被滅族嗎!
我告訴你,你早就入了玄月門,就算沒有楚嚴,你也早就是玄月門的弟子!
再說了,在這之前,你不是不同意這樁婚事,甚至還離家出走嗎!
你既然不同意這樁婚事,現在楚嚴不能入玄月門,你們之間的差距會越來越大,婚事自然也就做不得數了,這不正是你希望看到的嘛!
我告訴你,後天一早,你去玄月門得去,不去也得去!
至於楚嚴,就用不著你擔心了,彆說他隻是斷送了晉升凝脈境的路,就算他變成一個廢人,我們林家養他還是養得起的。
這件事我會親自和他說,要是他願意留在林家,以他真武境五重的境界和實力,我收他做個乾兒子又如何。
要是他不願意,我也會給他一大筆靈錢,他想要去哪裡,都隨便他。”
說完之後,林衝天轉身出去,砰一聲將房門緊緊關上。
屋子裡麵,燭光搖曳,林妙然眼中含淚,身子不住顫抖,隻覺得這個屋子越來越冷,透出毫無生氣的森寒。
終於,她再也按耐不住,蹲在地上,抱住膝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哭得撕心裂肺。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她一邊哭,一邊喃喃說著,眼淚仿佛絕了堤一般,怎麼也止不住。
林妙然哭得雙目通紅,哭得肝腸寸斷,腦海之中,不斷浮現出和楚言接觸的一次次畫麵。
琅琊閣內兩人互相隱瞞身份,陰差陽錯的初遇。
後麵十多天的艱苦修行,彼此欣賞。
臨彆那天,楚言眼中泛出的光芒,還有那一句“我想看看你真正的實力”。
林家選拔賽上,自己通過對方的武技和身形,認出身份,然後義無反顧地為對方擋下林崆峒的殺招。
得知楚言和蘇雨情走得很近的時候,自己心中那滿是複雜的情緒。
長青鎮比賽中,麵對強敵和殺機,楚言淡淡的那一句“你先走”。
林妙然整個人哭得仿佛要斷了氣一般,抱著膝蓋,身子不住顫抖。
“楚嚴,我說著要幫你,可是我什麼都沒有做好,我什麼都做不到,我對不起你,我現在該怎麼麵對你啊……”
喃喃之中,林妙然的眼淚,仿佛斷線的珠子一般再度落下,在地上濺成碎片,一如此刻她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