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開紙張,蘸墨揮毫,但是在下筆的那一刹那,林妙然卻是猶豫了。
怎麼稱呼對方?
楚嚴?
以自己和對方的關係,這樣子是不是有點太過嚴肅了。
我的未婚夫?
這幾個字剛在腦海中浮現一下,林妙然就麵紅耳赤地趕緊搖頭,將這個念頭拋出去。
這太叫人害羞了!
滿腹的言語,無儘的思念,但是卻在下筆的一刹那,卡在了對對方的稱呼上。
這一瞬間,林妙然真是恨死楚言了。
猶豫一番後,林妙然想起楚言明明認出了自己,但是依舊裝模作樣,假裝不認識自己的樣子來,頓時之間,一個稱呼浮上心頭。
她不禁抿唇笑了起來,眼眸之中,都好似有星辰在閃爍,明亮至極。
“你那麼喜歡裝傻,像個傻瓜,那我就把你叫做阿瓜好了。”
心中這麼想著,林妙然將手中的毛筆蘸飽了墨水,寫下紙上的第一行字:阿瓜你好,見字如麵……
稱呼想好了,接下來就好寫。
林妙然將自己離開長青鎮開始,一直到今天,所發生的種種,修煉中遇到的各種或是困難,或是好玩的事情,都寫了下來,絮絮叨叨,儘是生活中的瑣事。
但是林妙然卻寫得樂此不疲。
寫著寫著,她甚至感覺到,好像楚言此刻就在自己麵前,而自己正在將這些事情,嘰嘰喳喳說給對方聽。
一念如此,林妙然禁不住咬著筆尖,望著窗外,臉頰發燙,淺淺笑了起來。
見到這一幕,扒著門縫偷窺的芙蕊頓時著急:“完了完了,小姐徹底淪陷了,那個楚嚴除了長得好看,也沒有什麼過人之處啊,當時在琅琊閣的時候,可是被小姐按著暴打呢!啊是了!英雄情結,是的,一定是這樣,小姐被楚嚴救過,所以小姐就喜歡上他了!話本小說裡都是這麼寫的!”
仿佛是找到了真相一般,芙蕊頓時得意了起來,悄悄朝自己豎了一個大拇指。
要是以往的話,芙蕊這些小動作,根本就躲不過林妙然的眼睛。
但是此刻,林妙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情緒中,彆說芙蕊躲在門外偷看了,就算是現在一塊隕石落下來,砸在她屋外,隻要不影響她寫信,她都不會注意到。
等到寫完的時候,林妙然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寫了二十多張紙,而時間也過了足足兩個多時辰。
小心地吹乾墨跡,林妙然將信紙疊整齊,裝入一個大大的信封,再寫好收信人,然後出門而去。
至於芙蕊,躲在門外偷窺了小半個時辰,見自家小姐一直在寫信,完全沒有停下來的跡象,所以早就不知道跑那裡打發時間去了。
林妙然沒有找芙蕊,而是帶著信封,直接前往玄月門的驛站而去。
作為宗門,不可能上上下下全都修煉。
事實上,玄月門也有屬於自己的商業業務。
雖然沒有專門寄信的機構,但是隻要將信交給前往南雲的商隊,終究還是會到碎星樓楚言手中的。
時間可能會久一點,三十天?六十天?但是至少至少,對方會看到信,而不會像之前那樣,兩人之間沒有絲毫聯係。
來到驛站,此刻坐守那裡的弟子是認識林妙然的,見到她前來,急忙起身,含笑道:“林師妹。”
目光移到對方手裡,這個弟子明白過來:“你要寄信?”
“嗯,有勞師兄了。”林妙然點點頭道,“郵到南雲碎星樓。”
“巧了。”那弟子聞言笑道,“今天傍晚就有商隊要前往南元,不過時間可能會久一點,可能需要六十多天左右的時間才能到碎星樓。”
“要這麼久?”雖然早知道會比較耗費時間,不過六十天時間,還是讓林妙然覺得有點久了。
這個弟子笑道:“師妹,容我把話說完,通過商隊,隻是其中一個方法,畢竟信要跟隨商隊達到南雲,然後再由碎星樓的商隊接收,然後碎星樓的商隊再帶回宗門,時間自然就久一些了,不過還有另外一個方法,會稍微快一點,大約三十天左右,就可以送達了,隻是這個方法需要靈石,就看師妹你急不急了。”
“什麼方法?”林妙然不在乎靈石,她隻希望在可能的情況下,新送得快一點。
這個弟子解釋道:“師妹你可以將信交給前往南雲做任務的弟子或是執事,由他們送過去,這樣子一來的話,中間沒有轉交,自然就會節省許多時間。師妹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查看一下,最近有沒有弟子或執事去南雲。”
“好,麻煩師兄幫我查看一下。”林妙然當即道。
這個弟子取出一塊玉盤,在上麵按了幾下,片刻之後,露出笑容,對林妙然道:“師妹,你運氣真不錯,張澤執事近期正好要去碎星樓處理一件事務,要是你讓他幫你將信捎帶過去的話,就等於是直達,時間會變得更短,不過費用可能會高一點,需要三塊靈石。”
“沒有問題。”林妙然財大氣粗,當即掏出三塊靈石,連同鼓鼓厚厚的信封一起交到這個弟子手裡。
見到信封上的收信人,這個弟子頓時笑了:“這位碎星樓的男弟子真是幸運,能夠讓林師妹你千裡迢迢為他寫信。”
林妙然笑了笑,沒有接話。
因為不是捎帶貨物,所以也就不需要打開檢查,這個男弟子將信收入一個玉匣內後,仔細收了起來,對林妙然道:“師妹,這封信大約會在五天之內,由張澤執事帶去碎星樓,預期要是順利的話,下個月十五到二十號左右,對方就可以收到了。”
“嗯,謝謝師兄了。”林妙然點點頭。
處理完這件事後,她的心情平靜了許多,心中隱隱開始期待起楚言收到信時候的表情了。
“阿瓜你好,見字如麵,嘻——”回去的路上,想到這一段,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念頭通達之下,林妙然回去之後,竟然修煉的速度都提升了幾分。
而楚言此刻正在和範成等人回去的路上。
不知道為什麼,楚言突然感覺耳朵熱熱的。
“是誰在罵我?”楚言禁不住摸了摸耳朵。
見他神色有異,徐雅關心地問了一句,楚言笑著搖頭,不過心裡還是暗暗嘀咕:“是誰啊,大白天的念叨我名字,耳朵燙死了。”
三天之後,眾人回到碎星樓,帶著這一次的收獲,直奔任務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