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了。”
中午的時候，烏絲蘭瑪像是在說著一件極為輕鬆簡單的事情一般，說出自己的決定。
但是事實上，烏絲蘭瑪此刻心裡麵湧動著極為複雜的情緒。
“嗯？”楚言望向對方。
雖然對此早有預料，但是當烏絲蘭瑪將這件事說出來的時候，楚言發現自己心裡麵竟然有點不舍。
他和烏絲蘭瑪雖然從身份上來講，有國恨家仇。
但是現在跳出凡人的身份，以修士的角度來看，並沒有什麼仇怨，相反的，烏絲蘭瑪還多次救過楚言。
而且事實上，早在之前兩國交戰的時候，楚言和烏絲蘭瑪就彼此欣賞。
不過楚言此時也沒有挽留。
修士的路很長，未來有緣，自然還會相見。
“你體內的蛇毒，大約會在兩個時辰後消散，到時候你就可以自由行動了。”烏絲蘭瑪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突然轉過頭，目光深深，望向楚言。
“你這是什麼眼神看我？”楚言好奇道。
烏絲蘭瑪卻不回答，而是猛地俯下身子，直勾勾看著楚言。
兩人的鼻尖，幾乎貼在一起，彼此交換著空氣。
濃鬱的香氣，從烏絲蘭瑪身上飄出來，讓楚言眼神不由微微一動。
頓時之間，烏絲蘭瑪像是獲勝的將士一般，翹起嘴角笑了起來。
“楚言，我突然想到，千裡迢迢救了你，還照顧你這麼久，好像我什麼好處都沒有得到。”烏絲蘭瑪看著楚言的雙眼。
從對方藍色的眼眸裡，楚言可以看清自己的倒影。
隻是這一刻，他卻沒法透過自己的身影，看清楚對方眼眸更深處要表達的含義。
“你想要什麼好處？”楚言不甘在氣勢上被對方壓住，於是開口說道，“我這條命現在還不能給你。”
“你的命先欠著。”烏絲蘭瑪看著楚言，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猶豫，自言自語道，“這一次能見到你純熟意外，下一次再見到，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了，既然這樣的話——”
楚言看到烏絲蘭瑪的眼中，陡然浮現出一抹堅決。
他的心不由一緊。
“楚言，以你的性格，還沒有碰過女人吧！”烏絲蘭瑪臉頰緋紅，惡狠狠說道。
“哈？”楚言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下一刻就看到烏絲蘭瑪的臉猛地朝自己靠了過來，如同花瓣一樣柔軟的感覺，碰到了自己的唇上。
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了，想要掙紮，但是體內蛇毒未清，根本不能動彈，而且他越想掙紮，就發現烏絲蘭瑪越貼近自己的身體。
此刻烏絲蘭瑪的手臂都已經環住他的脖子了，而且楚言還感覺到一股滑滑香甜的感覺，鑽進了自己口中。
過了好久好久，烏絲蘭瑪才放開楚言。
她的臉頰紅得如同火燒，眼眸汪水，煙波迷離，癱在楚言身上，腦袋枕著楚言的胸口，大口喘氣，好像耗儘了全身的力氣一般。
楚言此刻更是說不出話來。
一向冷靜和睿智的他，怎麼也沒想到，之前那麼多天，那麼多機會，烏絲蘭瑪都對自己什麼都沒做，等到今天臨彆的時候，來了這麼一出。
“我……”良久之後，楚言喃喃開口。
“不許說！”烏絲蘭瑪猛地一下子跳起來，瞪著楚言。
“你……”
“今天的事情你要給我忘掉，要是敢說出去，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哼，臭楚言！負心漢！下次見麵再找你算賬！”大吼幾聲，烏絲蘭瑪沒有絲毫留戀，撇下楚言就跑出去了，片刻之後，就消失在一片白茫茫中。
口中罵著楚言是負心漢，但是從行動上來看，她更像是吃乾抹淨後溜走的那個。
過了差不多兩個時辰，雪洞中的楚言翻身坐起，望著烏絲蘭瑪離去的方向，嘴角含笑，緩緩開口：“好吧，那我們後會有期。”
說完，他活動了一下長久不動的身體。
因為氣血旺盛，再加上每天烏絲蘭瑪都給他服用丹藥的緣故，楚言體內的血液並沒有出現淤塞的情況，所以此刻沒有絲毫不適的感覺。
確認自己的傷勢全部愈合後，楚言拔起被烏絲蘭瑪戳在地上的鎖魂槍，眼中閃過道道精芒。
“潘旭，你準備好哭吧。”
五天之後，時為二月二十五，距離長門關一戰，過去二十三天。
晚上時候，月亮高高懸掛在半空，照得碎星樓群山仿佛鍍上了一層銀色，熠熠生輝，聖潔高貴。
林間小道上，走過來一道踉踉蹌蹌的身影。
潘旭手中提著一個酒壺，身上散發濃濃的酒氣，眼神迷離，走一步晃三下，仿佛隨時都會跌倒。
不過此刻他的臉上卻是帶著抑製不住的迷之笑容。
“嘿嘿，不錯、不錯……”一邊走著，他口中一邊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潘旭的心情的確很不錯。
上一次頂著巨大的壓力，冒著極大的風險，朝楚言扔過去巨濤震山雷。
雖然到現在為止，還沒有見到楚言的屍體，但是這都過去二十多天了，依舊沒有楚言的消息，所以很大可能，在那爆炸中，楚言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了。
正因為如此，潘旭得到了指使者超乎尋常的褒獎。
今晚他甚至受到對方的邀請，喝到了平時他見都見不到的靈酒。
這靈酒中蘊含的靈氣，甚至比同體積的靈石都要濃鬱，以至於潘旭飲下去後，此刻吸收的還不足一成。
不過潘旭明白，等他回到自己的住所之後，就可以打坐修煉來吸收了，到時候將這些靈氣都吸收進去，自己的實力，必然會得到極大的增強，甚至成為半步地元境都有可能！
一念如此，潘旭心頭就陣陣火熱。
什麼楚言，什麼蘇雨情，都滾一邊去吧！
蘇雨情你就算背後有長老撐腰怎麼樣，我這邊的背景同樣不差！
而且你蘇雨情再強，那也隻是銘紋上麵的天賦。
而修士最終比的是什麼？
是實力！
是境界！
碎星樓能躋身雲傲疆國六大巨頭，靠的是宗門內的天心境修士和祖師當年留下的強大神念。
要是隻有銘紋和陣道這兩樣，而沒有強者坐鎮的話，碎星樓恐怕早就被其他宗門蠶食一空了。
“哼，你就得意著吧，等我抱穩了現在這條大腿，境界再提升上去，我看你到時候還敢不敢和我齜牙！”潘旭越想越得意，又灌進去一大口靈酒，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