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林妙然情緒平複下來,並且和楚言說了一會兒話,李修、江盼夢等人才紛紛上前,笑著和楚言打了招呼。
蘇雨情等到眾人聊過一陣,才走上前來,給楚言一個眼神,提示他注意一下站在眾人之後的沈晴,然後才道:“我先送公主回去,你順便把事情處理一下,晚一些的時候,我再來領你去見執掌。”
“老師來了?”楚言微微一驚,“那我應該先去見他啊。”
“不用。”蘇雨情擺擺手,“執掌吩咐過了,他也有其他事情要先處理,讓我晚一點的時候,再領你去見他。”
“好。”楚言這才點點頭。
如果知道自己老師來了,還不趕緊去見的話,那可是不尊敬老師的大罪。
不過現在既然自己老師這麼吩咐了,那就按照他說的去做好了。
而且剛剛和眾人打招呼的時候,楚言也注意到了站在眾人之後的沈晴。
以沈晴的性子,自然不可能主動上前。
她習慣的,是站在人群之外。
對於她而言,有的時候隻要和楚言有一個眼神的交彙,她就很滿足了。
楚言注意到,沈晴此刻雖然站在那裡,但是臉色卻是不正常的蒼白。
因為知道沈晴的性格,所以楚言此刻隻能微微搖搖頭。
這個少女骨子裡的倔強,有的時候的確讓人敬佩。
但是如果以她老師的身份來看的話,有的時候,卻又讓楚言惱火。
沈晴的事情,在楚言回來之前,眾人都已經有了了解。
所以此時,眾人和楚言聊了一陣後,就主動將空間留給了楚言和沈晴。
畢竟沈晴重傷在身,這件事就算是個傻子都看得出來。
這種情況下,如果再不讓她得到治療的話,就算是鎮獄神象體,恐怕都堅持不了多久。
於是眾人和楚言打過招呼,約好了回頭再見麵的時間後,就先行離開了。
林妙然在得到楚言一個帶著歉意的眼神後,也拉著憤憤不平的芙蕊先行離開了。
她還覺得有點奇怪。
將楚言留下和沈晴獨處,按照道理說,心裡不舒服的本應該是她。
可是現在,林妙然自己因為很理解這個情況,所以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
倒是芙蕊,一副楚言見色起意、薄情寡義,負心漢王八蛋的模樣。
要是此刻有不知情的修士從這裡經過,看到這幅場景,說不定還會以為,楚言對芙蕊始亂終棄了。
眾人離開之後,現場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沈晴依舊站在那裡,深邃如古井的眸子,靜靜看著楚言。
這個如精致瓷器一般的漂亮女孩子,眼神和臉上,似乎就沒有出現過表情。
不過此時,楚言卻看到,隨著自己走近,沈晴的眼眸深處,好像有什麼東西漾了一下。
雖然隻是一瞬之間的變化,但是至少可以說明,能夠讓沈晴在意的,現在也就隻有楚言了。
走到沈晴麵前,望著對方蒼白的臉色,楚言沉吟片刻,道:“先去我那裡吧,你還能自己走嗎?”
沈晴點點頭。
然後她就順從地跟著楚言向前走去。
看著麵前高大的背影,沈晴感覺自己胸膛裡,似乎有什麼情緒,在微微晃蕩著。
但是這個感覺,因為習慣性地封閉內心,所以此刻就算想要表達,也不知道該怎麼表現出來。
才走了幾步,沈晴突然發現楚言停了下來。
下一刻,她就看到這個頂著自己老師名號的少年,轉過身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住哪兒?”
在這皇城一隅,碎星樓必然是給自己安排了臨時住所的。
但是楚言剛剛回來,又沒有人告訴他,所以自然就不知道了。
印象之中,自己的老師始終是運籌帷幄,自信滿滿的樣子。
像是現在這種顯得有點茫然和不好意思的神色,沈晴還是第一次在楚言臉上看到。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感覺自己的嘴角,不受控製往上翹了翹。
沒有說什麼,沈晴往前走了幾步,來到楚言身前,然後主動在前麵領路。
“好像……有一點點尷尬。”楚言摸了摸下巴,跟著沈晴一路往前走著。
兩個人雖然私下裡有著師徒名分,但是到現在為止,楚言教給沈晴的,具體來講,也就是怒龍盤絞殺和千龍破軍這兩門武技。
但是作為學生的沈晴,卻是在尊師重道這個方麵,給了楚殿下極大的滿足感。
照例是一路走來,不發一言。
不久之後,沈晴來到了一座僻靜的宮殿前停了下來。
這裡顯然是皇城內一處無人居住的宮殿,這一次因為國教大殿晚宴出現意外的緣故,暫時開辟出來,提供給宗門修士居住的。
“雖然我之前被擄走了,不過給我安排的地方還行啊。”有過俗世皇子經曆的楚言,對於宮廷之物,還是比其他修士,要更懂一些。
不過很快他就遭到了打擊。
“這裡……是蘇師姐安排給我住的,老師的住所,好像沒有人安排。”沈晴輕輕說道。
“呃——”楚殿下感覺很受傷。
有心痛的感覺。
沈晴伸手,將門推開,然後站在一旁,恭敬對楚言行禮:“老師請。”
沈晴的溫順,此刻讓楚言受傷的心靈得到了一絲安慰。
顯然蘇雨情是知道楚言和沈晴關係的,所以對沈晴也頗為關心。
這個宮殿位置比較偏,確定了沈晴獨居的同時,楚言回來給她療傷,也不會被人打擾。
“你隨便站著或者坐著或者躺著,你覺得怎麼舒服就怎麼來,接下來就交給我好了。”
楚言說話的同時,已經燒起了熱水,同時也從儲物袋裡取出了各種藥物。
“你還能去迎接我,還能走路,那至少說明傷不致命。”
說到這裡的時候,楚言頓了一下,猶豫了一下後才道:“不過對你來說也不能保證,畢竟你太喜歡死撐了。”
沈晴想要給楚言搭把手,但是被他拒絕了。
“你站在那裡就好,不用動。
“下次再有類似事情的話,你不用這麼拚命去找我。
如果我能應付的話,那事情本身就不會有大的問題。
但是把你折進去的話,那損失可就大了。
我可不想將來告訴彆人,我唯一的徒弟,為了救我死了。
那樣子我會很沒有麵子。
如果是我不能應付的局麵的話,你去了,也沒有用。
這麼說,你懂嗎?”
說話之間,水已經燒開了。
楚言轉頭,朝沈晴望去一眼:“懂的話,那就脫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