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睛,細細感受一下,林妙然又取出一張圖,仔仔細細對照了好一會兒,這才放下心來。
這是和楚言分彆的時候,他擺脫自己做的事情。
楚言當時說得很慎重。
林妙然也清楚,這是自己幫助楚言解決這一次麻煩的關鍵。
過去的時候,楚言要是遇上麻煩,自己能起到的作用都不是很大。
這一次楚言將如此重要的任務交給自己,甚至從某方麵來講,楚言是將希望和生命托付在了自己手裡。
所以林妙然不敢有絲毫大意。
她的每一步,都是按照楚言當日的吩咐進行著。
和李修等人先行離開,然後中途再和眾人分開,來到這裡,開始按照圖紙,將材料一點點埋入地下。
今天是她這麼做的第七天了。
但同時也是和楚言失去聯係的第三天了。
三天之前,林妙然通過靈犀玉,收到楚言的最後一條留言信息後,就失去了對方的消息。
按照兩人的約定,楚言每天會間隔固定的時間,將自己平安的消息告訴她。
同時也會回答一些自己的問題。
但是那天之後,消息突然就斷了。
林妙然會按照約定,每天依舊在那固定的時間,給楚言發去消息。
雖然林妙然知道,如果這個時候有其他人在的話,或許就會告訴她,楚言可能是遇到意外了。
甚至有可能,已經隕落了。
但是林妙然絕對不會相信這種事情的發生。
楚言可能遇到意外了,但是絕對不會隕落。
絕對,不會!
正因為抱著這樣的信念,林妙然沒有絲毫放鬆。
按照她和楚言約定的日子,再過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對方會來這裡和自己彙合。
而自己也差不多也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將楚言吩咐的事情做好。
在將事情做好之前,千萬要心無旁騖,不能胡思亂想——吐出一口氣後,林妙然努力平靜了心情,按照楚言留給自己的那張圖,繼續忙碌了起來。
十天之後,十一月二十日。
林妙然將楚言吩咐的內容,完成了三分之一。
“不是碎星樓的弟子,果然不夠熟練啊。”林妙然心中暗道。
不過雖然這麼想著,她還是努力做到最好。
十天了,依舊沒有楚言的消息。
楚言從那天開始,就好像是突然蒸發了一樣。
靈犀玉不再有動靜。
又過十天。
已經到了十一月底。
比起十天之前,林妙然已經要熟練了很多。
而進度也已經小幅超過了三分之二。
按照林妙然的估計,她大約可以在和楚言約定的時間之前三五天,就將對方安排的任務全部完成。
但是因為始終沒有楚言消息的傳來,她的心情稍顯有些煩躁。
雖然心底一直在努力告訴自己,楚言正在按照約定趕來,他一定不會有事。
但是有的時候,自己獨自一人忙碌的時候,那一絲擔心,還是會如同暈開的墨水一般,不斷擴散、擴散。
林妙然知道,如果這個時候她選擇回去雲傲,前往碎星樓,是一定可以通過宗門知道楚言的生死的。
每一個宗門,都會擁有類似本命牌的手段,來知道門中弟子的生死情況。
但是這個想法隻是在林妙然腦海中出現過一瞬,然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原因很簡單。
這一次,是楚言第一次拜托自己去做一件事情。
如果這樣子都做不好,辜負了對方的話,那麼自己以後還有什麼資格,站在最靠近對方的位置。
再過七天。
這一天,隨著林妙然將最後一塊靈石嵌入石壁之中。
嗡的一聲,四周虛空,傳來一聲輕微的震蕩。
刹那之間,林妙然就感覺眼前所見,好似水波晃蕩了一下,然後立刻恢複了平靜。
不過林妙然清楚,這表麵的平靜之下,隱藏了怎樣的玄機。
三十多天的時間,終於完成了楚言交給自己的任務。
林妙然的心中,充滿了陣陣滿足。
握著靈犀玉,林妙然吸了吸鼻子。
“還有三天時間,你可一定要按照約定過來啊。
我想你看看你對我成果的評價。
還有,你可是答應了我,要把你太子的身份,全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接下來幾天的時間,林妙然哪裡都沒有去。
她就在這附近小心徘徊著。
因為楚言告訴過她,到時候如果他出現的話,那麼必然不會隻要有他一個人。
多出來的,自然是敵人。
即便對方可能不知道林妙然的身份,但是楚言依舊希望林妙然小心保護自己。
十二月十日,和楚言約定的這一天。
林妙然努力平靜了心情,如前幾天一般,小心在這四周活動著,隨時等候著楚言的出現。
臨近中午的時候,她見到一道人影,從遠處匆匆趕來。
頓時之間,林妙然心頭猛地一跳。
這裡因為地域特殊的緣故,之前過去的三十多天,林妙然都沒有見到生人。
一道人影筆直行進過來,林妙然頓時感覺,心中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破繭而出一般。
不過很快,她就發現,那道人影並不是楚言。
“地元境!”
對方身上湧動的強大靈氣,讓林妙然神色一凜。
她剛要避開,但是對方這個時候顯然也發現了她。
連續幾個忽閃,就仿佛是光線變化一般,這道人影徑直朝林妙然而來,而且速度憑空快了接近一倍。
眼見此景,林妙然索性也就不躲閃了。
在這種地方,被其他修士看到,第一反應就是躲閃的話,反而可能會引來麻煩。
如果大大方方,反而可能會讓對方覺得你有所依仗。
那修士片刻之後,就來到距離林妙然不遠的地方。
雖然之前被對方的境界驚到,但是此刻見到這個修士的模樣,林妙然還是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可以看得出來,這個修士的身材很魁梧,但是此時他全身幾乎處處都是血痂和傷痕。
不知道他臉上原本是戴著一張完整的麵具還是怎麼的,此時這麵具隻剩下四分之一張臉。
半張臉沾滿了灰塵和血塊,剩下的半張臉,上半部分被破破爛爛的麵具遮擋住,剩下的下半部分,也就是鼻子往下,則仿佛是被人生生剝去了皮,露出肌肉的紋理後,又被風吹得抽乾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