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舟飛行的速度並不算慢,但是雲傲疆國畢竟地域遼闊。
按照楚言的估計,從他目前的所在,飛到碎星樓的屬地,至少要五天的時間。
這種情況,已經比楚言原先的預料,要好出太多了。
所以現在他的心態也還算平和。
確保了提供給靈舟飛行動力的靈石足夠後,楚言就在船艙中打坐修煉,讓靈舟自己飛行。
很快就過去了三天的時間。
這天傍晚的時候,楚言正在打坐,突然心神一動。
他睜開眼睛,頓時就看到一團紅色的光暈,從靈舟下方變得越來越清晰。
不等楚言反應過來,靈舟猛地一顫,同時傳來砰的一聲。
下一刻,靈舟就不再往前飛行,而是開始朝著地麵墜落下去。
楚言一陣莫名其妙。
難道說自己運氣不好,正好經過了某個火山口。
而更碰巧的是,這火山此刻恰好噴發,噴出的岩石岩漿打中了靈舟,把自己打下來了?
不過很快楚言就意識到,這根本不可能。
因為他控製靈舟,隻在大約十幾層樓的高度飛行。
火山怎麼可能隻有這麼矮。
這電光火石的時間,靈舟已經轟然墜地。
而楚言反應極快,幾乎是刹那之間,就激發了一張水凝陣。
水凝陣這種小型陣法,一般情況下,是用來阻緩對手的動作,讓對手猶如浸泡在水中一樣。
但是換個角度去思考,就會發現,水凝陣也具有緩衝、卸力的作用。
此刻靈舟轟然落地,幾乎摔得四分五裂。
而楚言隻是感覺微微一震,就穩穩落在了地上。
如果不是水凝陣,從那個高度摔下來,雖然不會死,也不會受傷,但是短時間內血氣不暢,那是肯定的。
畢竟地元境還沒有能夠飛行,在高空落下這種層麵,還是具有一定劣勢的。
而這個時候,楚言的腳下和四周,是殘破不堪的靈舟。
此刻天色還沒有變黑,他目光一掃,就已經看到了自己目前所處的環境。
四周各種高坡矮坡起伏,樹林繁密,鬼影綽綽。
是一個藏身埋伏殺人的好地方。
就從地形上來看,楚言就可以確定,自己的靈舟被打落,絕對不會是巧合。
是針對自己,還是針對常家?
楚言略一沉吟,立刻躺在地上,開始裝死。
這種情況,還是讓對方主動現身比較現實。
過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遠處的樹林裡,傳來了陣陣細密的腳步聲。
聽聲音來看,大約有四五個人的樣子。
楚言眼睛微微一眯,凝聚目力,頓時就見到好幾道人影,高矮胖瘦不同,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裡。
其中一個,高得誇張,幾乎有一層樓了。
不過等這幾人從樹林中走出來後,楚言才看清,最醒目的那個人,並不是身材高大,而是他的後背上,背著一根很粗很高的管子。
因為之前在陰暗樹林裡的緣故,所以才會讓人誤以為那是他本人。
這幾人腳步急促,但是目標卻是直指楚言。
此時此刻,楚言已經可以確定,將靈舟打落的,就是這幾個家夥了。
一個地元境,其餘四個,都是凝脈境。
背著粗大管子的那個,是一個凝脈境修士。
那管子看上去黑漆漆的,平白無奇,但是此時楚言卻感覺到一絲猙獰恐怖的感覺。
於是他沒有妄動,而是打算等這些人靠近一些,看看情勢再說。
這幾人步履匆匆,不久之後,他們的說話聲就飄進了楚言的耳中。
“你怎麼打的?”
“是啊,落得這麼遠,要是找不到就麻煩了。”
“我能有什麼辦法,這靈舟飛行速度這麼快,能打中就不錯了。”
說話的功夫,這幾人已經到了距離楚言不遠的地方。
“看到了,靈舟在那裡!”
“那家夥人呢?”
“我看到了,在那兒,躺著呢!”
“不知道是暈過去還是已經死了。”
“小心點兒!”
眼見楚言一動不動,幾人的眸中露出抑製不住的喜色。
不過出於謹慎的原因,他們還是小心翼翼圍了過來。
這個時候,楚言也已經看到,這些人的脖子上,都箍著一個金屬的項圈。
除此之外,他們的手腕和腳踝上,也箍著同樣質地的金屬環。
而最醒目的,是這些人的臉頰上,都有刺青。
說是刺青,但是在這漸漸變晚的天色中,卻是浮現出一抹清晰的紅色來,一眼望去,仿佛這些人的臉上,放置著燃燒的木炭。
見到這些金屬環和刺青,楚言就已經明白過來。
這些人是雲傲疆國的罪修。
罪修,顧名思義,就是被抓獲的犯了罪的修士。
有的修士犯下了惡行,但卻又不是邪修,於是雲傲疆國六大宗門就製定出一項規則、律法。
但凡是這類的修士,一旦被抓住,就會被像是凡世中的囚犯一樣,被關押起來。
項圈和手腕腳踝上的金屬環,就是關押他們所用的刑具。
而臉上的刺青,所代表的意義就更簡單了。
就是告訴彆人,這些人罪修的身份。
但是此刻這些人的狀態,卻又讓楚言有點疑惑。
這些人脖子上的項圈,表明他們應該是在押的罪修。
既然如此,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逃出來的?
可是就一個地元境加上幾個凝脈境,怎麼可能從六大宗門設立的囚牢裡逃出來?
楚言決定還是靜觀其變。
再看看這些人會說些什麼。
湊近一些距離後,這幾個罪修中的一人驚呼一聲:“是他!”
楚言心弦一動。
這些人的目標,竟然真的是自己。
是誰?
就在楚言心念急轉的時候,那地元境的修士大喇喇一揮手:“是他就行了,這一次活兒乾得漂亮,幾乎沒花什麼力氣。
把他的腦袋割下來,帶回去就可以複命了。”
說著,這地元境的修士敲了敲手腕上的金屬環,發出一聲冷笑:“這下子兄弟幾個總算可以把這個東西給摘下來了。”
聽到可以恢複自由,其餘幾人的眼中,頓時都浮現出興奮的神色。
其中一個凝脈境的修士,從後腰抽出一柄利器短刀,朝著楚言走來。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獰笑:“我來吧,割了他的腦袋,這件事就算結束了。”
幾步之間,走到楚言麵前,這修士反手握著短刀,就朝著楚言的脖子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