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如遭重錘敲打,眼前一片模糊,仿佛雪片亂飛,口鼻之中,儘是腥甜。
不過中年男修此刻倒在地上,根本完全沒有心情去在意自己的傷勢了。
因為他的內心,此時充滿了濃濃的驚駭和恐懼。
這是和自己一樣的地元境三重?
這特麼分明就是一頭人形凶獸好吧!
自己為什麼這麼不開眼,要來招惹這麼個家夥啊。
中年男修這時候,腸子都悔青了。
不過這時候哪怕再後悔,也不能改變他看到楚言對自己族人窮追猛打的事實。
說是窮追猛打,還是美化的說法。
真實的情況,其實是楚言單方麵的碾壓。
追上剩下幾個發了瘋一樣逃竄的修士,一刀一個,跺下腦袋後,楚言一步一步,走回到中年修士麵前。
中年修士這一刻滿臉的痛苦和懊惱。
原本以為自己和對方境界相當,就算打不過,纏鬥一下還是沒問題的。
再加上自己這邊有人數優勢,隻要自己能夠纏住對方,借著這個優勢,拿下對方,拷問出有哪些好東西,根本不會是問題。
但結果呢——
在對方麵前,他們所有人都是弟弟。
一樣的境界,人數的優勢,完全就是不存在的。
楚言才不管這中年男修此刻如此之多的內心戲,他走到對方麵前,目光淡淡:“家族字號呢?”
“嘶——”
中年男子倒吸一口涼氣,臉都扭曲了起來。
對方這是想找上門去啊。
他的境界實力,在自己家族,可以排到第三。
不過中年男修此刻也明白,家族中的第一第二,擺到對方這位麵前,也是白搭。
換句話說,自己今天因為莽撞,招惹了一個本家族惹不起的敵人。
要是讓對方打上門去的話,自己家族,必然會遭受前所未有的損失。
這個鍋,他可背不起。
中年男子苦著一張臉:“你已經殺了其他人了,這件事就此揭過,好不好?”
輕飄飄一句就此揭過,他好像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如果楚言的實力,不能淩駕於他們之上的話,現在會是什麼樣的場景,還能不能揭過。
“嗬嗬。”楚殿下冷笑一聲,抬手剁下對方一條腿,“那是不是我還要感謝,你們的不殺之恩?”
劇痛襲來,但是中年男子不敢慘叫,生怕激怒了楚言,此刻隻能咬緊牙關硬挺,一張臉脹成了豬肝色。
不過他的意思,到了楚言眼裡,就完全變了味。
“嗬,還挺嘴硬啊。”楚殿下揚起刀,就要再度落下。
中年男修頓時嚇得驚駭欲死。
這一刻也顧不上其他了,眼淚鼻涕齊刷刷湧出來:“彆殺我!彆殺我!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我買自己的命還不行嗎!”
斬炎在距離對方的腦袋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
看著近在咫尺的鋒刃,中年男修都變成了鬥雞眼,臉色慘白,身子如篩糠一般顫抖著。
摸了摸下巴,楚言撤回鋒刃,斜睨對方一眼:“你說說你能給我什麼,換句話講,就是你覺得自己值多少錢?”
中年男修頓時嘴巴發苦。
不怕你開價,就怕你讓我自己開價。
中年男修怎麼知道,自己到底值什麼價碼。
其實自己值什麼價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價碼能夠讓對方滿意。
沉吟片刻後,中年男修道:“我可以給你我們家族的傳承功法,還有傳承術法。”
“傳承功法。傳承術法?你騙我?”楚言眸中,頓時凝出一抹殺意。
功法和術法,其實還是比較常見的,達到地元境之後的修士,誰沒有掌握幾門功法和術法。
但是功法和術法前麵加上傳承兩個字,那就不同了。
所謂的傳承,就是由某個宗門或是家族創造的,並且一代一代,經過時間的驗證,流傳下來的功法和術法。
不僅要強大,還要經曆時間的考驗。
要知道,曆史上的長河中,不知道多少的功法和術法,包括神通,曾經濺起過叫人感覺驚才絕豔的浪花。
但是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這種功法、術法或是神通,都是本身威力巨大,但是卻存在某種弊端,導致它沒法流傳下來。
這種弊端,比較常見的,比如說有傷天和,舉個例子,就是依靠殺人煉魂的鬼修。
還有一種,就是隻有比較特殊的人,才能修煉。
舉個例子,就比如某個家族中,要有族人激發了某種血脈,才能夠學會這種功法。
一旦兩三代人中,都沒有族人能夠激發這種血脈,學會這種功法的話,這個家族必然就會被覬覦它,或是不滿它的人給吞並,或是滅族了。
但隻要能夠流傳下來,成為傳承功法,必然都是頂級的功法和術法。
楚言目前掌握的星璿九變,就是碎星樓的傳承術法,由碎星樓的祖師所創,一代代流傳下來的。
這門術法,不僅僅是在碎星樓,在雲傲疆國,乃至在寶相上國,術法之中,都是最頂層的那一種。
正因為傳承功法和傳承術法的稀少和難得,所以楚言才不相信,這些弱雞的手裡,會有這種好東西。
就憑你們這麼弱,家族擁有傳承功法和術法,還不是早就被人奪走了。
其實這一點,倒是楚言想岔了。
歸根結底,原因不是這些人太弱,而是他太強了,所以才顯得這些人弱。
此刻見楚言懷疑自己,而且這件事關乎自己的性命,中年男修頓時就急切地叫了起來:“我不騙你!真的!你可以去鐸禹城打聽一下,冰封魯家,赫赫有名!”
“你這樣赫赫有名?”楚言斜睨對方一眼。
“我這不是……有眼無珠嘛。”中年男修訕訕道。
此刻見對方似乎有些意動,他緊張的心情,也緩解了不少。
楚言此時,心中的確也在考慮著這件事情。
對方家族號稱冰封,那麼功法和術法所屬的種類,也就很明顯了。
隻是可惜,剛剛自己出手太急了,直接就把對方的人給剁了,都沒有讓他們有展現自己實力的機會。
看看對方一臉淒苦的模樣,楚言道:“什麼術法,你展示一下我看看。”
因為歸墟塔的緣故,楚殿下對於功法和術法還是很挑的,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值得我改變主意。
“我現在做不到啊……”中年男修一臉的無奈。
他失去了兩條胳膊和一條腿,現在看上去,就和一根人棍也差不了多少了,重創之下,想施展術法,怕是才剛剛施展到一半,自己就耗儘心血,直接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