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

女僵屍森然一笑，略一沉吟，就找到了目標的位置。

她一步跨出。

這煙霧不僅是她最好的掩護，在煙霧之中，她也可以輕鬆抵達任何一個地方。

下一刻，她就出現在那摸著下巴，思索著自己身處何方的少年麵前。

楚言剛剛散去了指尖的靈氣。

“這煙霧不是陣法，也就是說，我沒有處在幻陣之中。”楚言手指在下巴上緩緩摩挲著。

“那麼這煙霧，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難道說，這是一種術法，或是神通？”

這個想法，下一刻就被否定了。

因為楚言記得，他剛進來的時候，這煙霧就存在了。

那也就是說，這煙霧是一直存在的。

而無論是哪一種術法和神通，都不可能經曆萬年而不滅。

這其中，一定關係到了某些自己沒有想到的地方。

“破綻會是在哪裡呢？”

楚言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其他人的死活，他懶得去管，但是從剛剛到現在，烏絲蘭瑪和濮陽意，已經離開自己有一些時間了。

他們兩人的死活，他是不能不管的。

而隻要他不能想到破解這煙霧的辦法，隨著時間的推移，烏絲蘭瑪和濮陽意會越來越危險。

但是這個時候，他還不能著急和慌亂。

必須要保持冷靜的思考。

看著眉頭微微皺起的楚言，女僵屍的麵紗之後，發出一聲略帶沙啞的感歎：“好濃烈的血氣啊，可惜的是，他現在不在神殿之中，不然的話，他的鮮血，正好可以作為大王醒來的時候，最好的獻祭。”

口中這麼說著，女僵屍一步步朝楚言走了過去。

煙霧在她的身邊，自動形成一道屏障。

這屏障和她的身體，仿佛渾然天成的一般，就算是楚言，對此都一無所知。

片刻之後，女僵屍就站在了楚言的麵前。

不過這一次，她吸取了之前在烏絲蘭瑪麵前的教訓。

她沒有距離楚言太近，也沒有直麵對方。

女僵屍打算在發動心魔之力的時候，再湊過去，給楚言致命一擊。

事實上，她現在的做法很對。

她此刻就站在距離楚言不到五尺的地方，而楚言幾乎沒有發現它的存在。

說是幾乎，而不是完全，那是因為，楚言還是感覺到四周的煙霧，出現了一點變化。

其中最明顯的一點就是，他感覺比之前要冷了一些。

“嗬，真是太可惜了，你的仙路即將到此為止。

不過我倒是比較好奇，你的血氣如此雄渾，想必殺了不少人。

既然如此的話，你心裡麵最懼怕，或是最貪婪的，會是什麼呢？”

女僵屍悄無聲息，站到了楚言的麵前。

刹那之間，兩團紅光，在煙霧中出現，浮現在楚言的麵前。

楚言的視線，瞬間就停在了這紅光上，然後身子就不動了。

女僵屍期待著楚言的反應。

然後它就看到，楚言在站立不動了之後，眼眸漸漸被一抹深不見底的黑色覆蓋。

一股代表著大災難、大恐怖的氣息，從楚言的身上釋放出來。

雖然已經是僵屍，但是這一刻，女僵屍還是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它看著楚言，然後就見到楚言嘴唇動了動，吐出兩個字：“放肆。”

下一個，黑暗如深淵降臨。

砰！

女僵屍隻覺得身子像是被一頭狂奔中的巨獸撞上了一般，根本來不及反應，慘叫一聲，頓時飛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大片的破碎，朝著周圍蔓延開來。

四周濃鬱的煙霧，頓時之間，就消散不見。

地麵被女僵屍砸出一個恐怖的大坑，蛛網般的撕裂，密密麻麻，朝著周圍擴散開去，仿佛這一片空間，隨時都會徹底崩塌。

心中帶著無儘的恐懼，女僵屍搖搖晃晃，從大坑裡站起來的時候。

哢嚓，哢嚓，骨頭脆裂的聲響，不斷從它的身上傳來。

此時女僵屍的身體，幾乎都像是要散架了一般。

至於它臉上的麵紗，已經不知道哪裡去了，此刻露出了裡麵褶皺乾枯的麵孔。

而原本可以控製人心的雙眼，則變成了兩個叫人毛骨悚然的血窟窿。

紅色的光芒，已經徹底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從眼孔中不斷湧出的血水。

乾枯的屍體，不斷湧出血水的雙眼，仿佛是兩個漆黑森森的泉眼，叫人看上一眼，足以做上終生的噩夢。

剛剛隻是被楚言看了一眼，它的眼球就在顱腔內炸成了泥漿，此刻變成了一個瞎子。

僵屍雙眼爆炸，自然是感覺不到什麼疼痛的，可是這樣一來，它窺探彆人內心欲望的心魔力量，就再也無法使用了。

而比起身體受到的傷勢，女僵屍更加恐懼的，是來自楚言身上的威壓。

這股迫力，巍峨似山，深邃如海。

女僵屍此刻雖然眼前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楚言，但是僅僅憑借著這股壓力，它都能清楚，楚言正在一步一步朝它走來。

是的，楚言是一步一步，不急不緩地走過來。

這就說明，他根本不擔心女僵屍會逃走。

或者說，在他眼裡，女僵屍根本就沒有逃走的可能，甚至連逃走的想法，此刻都不敢有！

女僵屍的身子，不受控製地瘋狂顫抖。

這樣一來，就越發顯得它的身體像是要崩潰開來。

“你、你到底是誰！”女僵屍驚恐地尖叫著。

對方的壓力，讓它大腦一片空白，此刻都沒有了思考的能力，隻剩下本能的恐懼。

就算它已經存在了兩萬多年，它也絕對想不到，穩操勝券，將對手肆意玩弄於掌心的局勢，會在一瞬之間，就被反轉。

而且自己再沒有翻盤的可能。

楚言沒有回答它的話。

不過女僵屍此刻可以清楚感覺到，楚言已經走到了它的麵前，然後將一隻手張開，輕輕放在了它的頭上。

女僵屍劇烈顫抖著：“你到底……是誰……”

這種恐怖的威壓，已經超出了它所認知的極限。

如果此時女僵屍眼睛還在的話，一定可以看到，楚言那完全被黑色占據的瞳孔裡，此刻所浮現出來的，是一股輕蔑和厭惡的情緒，仿佛在說：你也配知道？

不過楚言卻沒有說。

因為在他看來，女僵屍連讓自己說這句話的資格都沒有。

他掌心驟然用力。

砰！

女僵屍的腦袋，旋即被捏得粉碎。

手臂往下一甩，將女僵屍的身體再度轟入大坑，楚言抬腿，一腳跺下。

嗡——

轟！

一股氣浪，化作一個巨大的圓圈，向外擴散開去。

轟鳴被控製在了一個極小的範圍內。

但就在這個範圍內，女僵屍的身體，被踩碎成了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