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的靈舟雖然不算頂級,但是當時奪自的家族也不是什麼小門小戶,所以不上不足,比下卻也有餘。
船艙裡麵,他占據了一半的麵積,剩下的一般,則交給白秀秀和黃澤。
看得出來,無論是白秀秀還是白家,都會黃澤格外信賴。
白秀秀從起居到修煉,都是由黃澤來教導。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黃澤此刻的身份,完全可以說是白秀秀的老師了。
不過楚言卻知道,黃澤絕對不可能會是白秀秀的老師。
白家曆史上的天心境,如果不說那一次慘烈的戰鬥,就沒有出現過斷層。
巔峰的時候,一個家族更是同時擁有超過十名的天心上師。
這就說明了,白家的家傳功法,不僅沒有問題,而且還是頂級的。
正因為如此,白家的族人,隻要繼續修煉家族傳承的功法,假以時日,必然可以重現輝煌,根本沒有必要引入其他人為師。
事實也和楚言猜測的一樣。
後來交談的時候,白秀秀告訴楚言,黃澤雖然不會在修煉上對她進行指導,但是卻是她的開蒙導師。
同時黃澤還有一個身份,他是治療白秀秀的藥師。
是的,白秀秀的身體有病。
這個病雖然可以治愈,但是需要很久的時間。
白秀秀今年十五歲零八個月。
按照預估,要徹底根治這個病,除非有什麼巨大的機緣,要不然的話,至少要接近六十歲的時候,才可以完全根治。
不過白秀秀對此已經很滿足了。
雖然耗時良久,但是卻至少有治愈的希望。
這總比很多病,連治愈的機會都沒有,要好得太多太多。
“隻是可惜了秀秀這麼一個好苗子啊。”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黃澤的眼中滿是惋惜。
“具體是什麼病?”楚言疑惑道。
“火毒。”白秀秀早已看淡了這件事,所以楚言問起來,她也就大大方方講了出來。
楚言聽聞,哦了一聲。
反應不算大,但是眼眸之中,卻是閃爍出幾點精芒。
的確是——可惜了。
火毒是一個比較樸素的說法。
換一種說法,那就是白秀秀體內陽氣太重。
陽氣太重這種事情,如果發生在一個男人身上,那就是很好的事情了。
說不定還會出現純陽真體這種天生體質。
但是一個女孩子,體內卻擁有著比一般男人還要重的陽氣,她還怎麼好的了?
修煉方麵,必然舉步維艱、如履薄冰,壽命恐怕也會受到很大影響。
打一個比方,將女人體內的陰氣,比作湖泊的話,湖泊中水越多,那麼這個女人壽命則越長。
白秀秀這個湖泊裡麵,必然是有水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要不然的話,她現在就不是一個女人,而是一個男人,或是半男半女的了。
現在她這個湖泊裡麵,水雖然有,但是卻不多,同時圍繞著湖泊,還熊熊燃燒者一圈火焰。
這樣子一來的話,湖泊裡的水,自然消耗得更快。
所以白秀秀的壽命,搞不好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
想到這裡,楚言頓時意識到,所謂的六十歲時候能夠根治,恐怕也是白家人和黃澤為了寬慰白秀秀所說的話。
她很大可能,是活不到六十歲的。
甚至換句話講,出生的時候沒有夭折,就是奇跡了。
能夠成長到現在,就更是神跡了。
楚言朝黃澤望去一眼。
似乎是明白了楚言已經看穿了這個謊言,黃澤默不作聲,點了點頭。
楚言輕歎一口氣。
真的是,可惜了。
沉默了片刻,楚言重新開口,打破了沉寂:“那你們這次進去邪蠻雨林,是為了治病?”
“是緩解一下。”白秀秀笑道。
她抬頭的時候,楚言發現,這女孩子的麵容比起前幾日的時候,似乎眼眶那裡,要變得黑了一些。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被煙熏了一般。
黃澤此時也補充道:“我們進入邪蠻雨林,是為了赤硫火蠍去的。赤硫火蠍的毒尾中,藏有很強烈的火毒。
我打算獵殺幾隻,回去之後煉製丹藥。
到時候以毒攻毒,可以緩解一下秀秀目前的身體狀況。”
“赤硫火蠍——”楚言沉吟片刻,對白秀秀道:“伸出手來。”
白秀秀疑惑地看看他,然後看看黃澤。
得到黃澤點頭的首肯後,她把手伸了出來。
楚言取出八神尺,然後讓白秀秀用手握住尺尖。
僅僅一下,楚言朝八神尺上的刻度望去後,眉頭就不禁皺了起來。
有點嚇人了。
白秀秀體內的火屬性,竟然達到了十五點。
要知道,楚言現在也不過才二十點。
白秀秀區區凝脈境,卻已經達到了她的四分之三。
換句話來講,白秀秀現在根本就是一根人形的蠟燭。
她體內的陽氣,每時每刻,都在燃燒著她的生命。
而且她本人對此好像還並不知曉的樣子。
真的是有點慘。
更重要是,楚言也明白,所謂以毒攻毒,也隻能緩解身體可能出現的不適。
至於說減緩生命燃燒的速度,那根本不可能的。
而要根治白秀秀身體的這個毛病,天心級彆的修士,已經不足夠了。
因為這幾乎是需要去改變一個修士的體質。
修士的體質,怎麼可能是那麼容易就改變的。
要是真的可以隨隨便便改變,天生體質也不會那麼鳳毛麟角,而是如狗一般遍地亂走了。
按照楚言的估計,要是達到紫府高階的修士,或許可以嘗試一把。
但是也僅僅是嘗試,並不能夠說一定成功。
更何況,改變體質,等於逆天改命,對於紫府境修士的損害也是巨大的。
用一個高階紫府,冒險去為一個凝脈境逆天改命。
凝脈境不一定可以治好,而高階紫府一定會承受反噬。
這樣的事情,誰會去做?
即便是白家曆史上,曾經為同舟城做出過巨大的貢獻,都沒有這麼大的麵子。
一念如此,船艙裡的氣氛,顯得有些沉重。
不過白秀秀卻是微微笑著,似乎並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或許她自己也根本不知道,她的壽命可能也就隻剩下三五年,就算緩解,能夠延長到十年,也是極限了。
在知道了白秀秀的身體狀況後,靈舟又飛行了四天的時間。
這一天清晨的時候,雨林中還蒙著一層白白的水汽,黃澤找到了楚言。
“楚大人,再往前走大約三十裡,就可以放我們下來了。”黃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