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銀甲魔人此刻引動的恐怖威勢,讓腳下大地,都開始碎裂、塌陷。
四周的虛空,也出現一道道裂紋,如蛛網一般,不斷擴散,仿佛下一刻就會徹底崩潰。
在他遠處,遠處彙集著數以萬計的地下魔人。
這些地下魔人,都和剛剛被楚言斬殺的那些一樣,身材又高又瘦,麵容猙獰。
原本這些地下魔人,都如軍隊一般肅穆。
但是此刻,虛空震蕩,血腥慘烈,隨著那銀甲魔人驟然起身,氣勢滔天,如火山噴發,這大片的地下魔人,頓時被嚇得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不過狂暴的氣流之中,隻有坐在銀甲魔人身側的一人,穩坐當場,巋然不動。
這個人身穿棕色寬大的鬥篷,將自己整個身子,都籠罩其中,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叫人分辨不出來。
但是此刻席卷的狂風,猛烈刮過來的時候,都沒有能夠將他身上的鬥篷吹動絲毫。
由此可見,鬥篷下的這位,實力絕對不能讓人小覷。
片刻之後,銀甲魔人眸中的狠戾漸漸散去。
狂暴的氣息,也漸漸平息。
但是這種平息,卻給人一種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的感覺,反而叫人更加壓抑。
“敢問世子,這是發生什麼變故了嗎?”鬥篷下麵,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
聽聲音,是一個年輕的男子,但是此刻依舊看不清他的樣貌。
而從他對這銀甲魔人的稱呼中,可以聽出來,這銀甲魔人在地下魔人中,竟然是某個王的兒子。
因為隻有王爺的兒子,才可以被稱為世子。
這個消息,如果此刻被孔仙知道的話,恐怕會驚得他說不出話來。
因為之前被他打敗的地下魔人,都是如同野蠻部落一般存在的。
彆說什麼王侯了,它們的領袖,隻能被稱為首領。
這是蠻荒時期,才擁有的地位劃分。
但是此刻出現在這裡的地下魔人,卻讓人感覺完全不同了。
這銀甲魔人,身份尊貴,境界更高,堪比天心上師,而且身上的銀甲,也分外考究。
銀甲上麵,甚至還銘刻精美的符紋。
此刻符紋如水一般流動,閃爍著神秘莫測的光芒。
而遠處無論是數萬地下魔人,包括之前被楚言斬殺的那幾個,都給人一種軍隊訓練有素的感覺。
這些地下魔人,和被孔仙打敗的那些,簡直就如同是兩個世界的存在。
不僅更加強大,也擁有更高的智慧!
聽到那鬥篷人的話,銀甲魔人目光微凝,冷笑一聲:“我派在外麵的手下,剛剛有一隊全軍覆沒了。”
說到這裡,他轉過頭,望向鬥篷下那人,目光深深,猶如利劍,仿佛要刺穿對方一般:“這其中,也包括你的兩個手下。”
“哦?”鬥篷下這人,發出疑惑的一聲。
“你難道就不覺得奇怪?”銀甲魔人眉頭皺起,眼中有殺意在凝固。
“是有一點奇怪。”鬥篷下這人點點頭。
片刻之後,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微微抬起頭來。
鬥篷下麵,露出來了一截細膩光潔的下巴:“世子在懷疑,是我做的?”
銀甲魔人靜默不語,但是他陰沉的臉色,卻表明了他內心所想。
麵對銀甲魔人這樣的態度,鬥篷人也不惱怒,反而笑道:“這麼說來,世子是不相信我了?”
“你們——有值得我相信的地方嗎?”銀甲魔人獰笑道,“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這沒有什麼好解釋的。”鬥篷下的這人,緩緩搖了搖頭,此刻也站了起來。
之前因為鬥篷寬大,他也是坐著的緣故,所以看不出來身高。
此刻隨著此人站起身,因為鬥篷的存在,依舊讓人看不出他的身材,但是卻可以看出來,鬥篷人並不高。
銀甲魔人比普通人要高出一截,而鬥篷人差不多隻比對方的腰高了一點點。
但是此刻麵對比自己高這麼多,並且處於憤怒狀態下的銀甲魔人,鬥篷人的氣勢絲毫不弱。
“你的手下死了,我帶來的人也死了,所以我沒有什麼好對你解釋的,因為不是我做的,對此我也不知情。”鬥篷人麵朝銀甲魔人,“事實上比起你,我更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因為這裡——是你的地盤。”
這句話,毫無疑問,等於是在銀甲魔人的怒火上澆了一勺滾油。
轟!
銀甲魔人周身席卷狂風,如狂龍怒卷。
劈裡啪啦——
他腳下的地麵,都大片大片撕裂開來,仿佛脆餅。
遠處數萬魔人大軍,這一刻也爆發出驚天的殺意,迅速朝著這邊逼近過來。
光是那鐵桶一般的氣勢,就足以把人活活震死。
但是鬥篷人依舊不動。
甚至於就連垂下的鬥篷,都沒有晃動一下。
鬥篷下麵,嫰若花瓣的櫻唇,此刻甚至微微勾起了一個弧度。
她是一個女人。
而且,她在笑!
這毫無疑問,就更是挑釁了。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銀甲魔人咬牙切齒,全身骨骼,都傳來撬動鋼板一般的巨響,仿佛下一刻,就要施展毀天滅地的絕殺。
“世子,你的父親是絕對不會允許你殺了我的。”鬥篷人輕聲笑道。
這個時候,她似乎也不打算再隱瞞身份了。
鬥篷微微掀開一個角落,露出線條完美的下巴。
光潔的皮膚,這一刻在這陰暗的環境中,泛出如玉一般的溫潤光澤,叫人心動:“更何況,殺了我的話,對世子你有好處嗎?”
“嗬——”得到這樣的回應,銀甲魔人這一刻暴怒的氣息,反而漸漸平息了下來。
他獰笑一聲:“你要的真相,我自然會給你,隻是希望到時候,真的不要是你在搗鬼。”
“世子還請放心,這一次,我是帶著家師的誠意而來。”鬥篷人笑了,“整個計劃,家師布局良久,聯合的大人物,不知道有多少,所以沒有必要在接近計劃完成的關頭,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導致整個計劃功虧一簣。”
雖然整張臉隻是露出了鼻子以下的部分,但是這一刻,鬥篷人的這一笑,卻依舊讓人感覺仿佛在這昏暗陰冷的地底,盛開了五彩鮮花。
很難讓人想象,如果她露出整張臉的話,會是怎樣的傾城絕色。
“但願如此。”銀甲魔人冷笑一聲,“我現在對你倒是有點興趣了,你的名字,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