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個女人有眼睛。
那麼此刻她就會看到，楚言原本幾乎拉得和地麵平行的身體，微微扭動了一下。
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人剛剛起床。
雙腳率先踩在地上。
手臂試圖往上揚了揚，但是虛空之中，那無形的桎梏之力，明顯將楚言的手臂牢牢捆住，讓其動彈不得。
女人傳來一陣譏誚的笑聲：“你是掙脫不了的，不要做無畏的反抗了。”
楚言的臉上，沒有因為這句話，產生多餘的表情。
他用力揮動了手臂。
哢嚓！
頓時之間，手臂那一側的虛空，出現了大片的裂縫。
虛空之中，像是有什麼東西崩斷的聲音傳來。
“嗯？”女人發出疑惑的聲音，身子也繃直了。
楚言臉上的神色，依舊很淡定。
此刻就像是在做一件再平凡不過的小事。
再揮動左臂。
劈裡啪啦！
那一側的虛空，就仿佛是琉璃一般，不斷破碎開來。
扭了扭脖子，楚言抬手，在脖子後方，猛地一握。
仿佛在那裡，有一根看不見的身子一樣。
楚言一扯。
轟隆！
山崩地裂一般的聲響傳來。
刹那之間，整個宮殿之中，風雲變化，日月沉淪，乾坤顛倒。
原本緩緩朝著半空升去的光球，全都落了下來。
光球之中的道道紅色閃電，也如同被生生掐斷。
一股股充滿蒼涼、荒莽味道的風，開始刮了起來。
半空中女人的身子，在這一刻突然顫抖起來。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剛剛那個，剛剛那個分明就是你，你、你現在又是誰……”女人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分寸。
楚言依舊一言不發。
他抬起右腳，隨著哢嚓哢嚓，不斷破碎的聲響，然後一腳跺下。
砰！
大地震顫。
土浪形成一個個同心圓，朝著四周衝擊出去。
一層層的空間，徹底破碎了。
整個宮殿，仿佛一下子陷入了混沌。
下一刻，楚言身形暴起，刹那之間，就衝到那青色長河麵前。
長河如一副日月山河的畫卷，此刻已經完全展開，透出一股吞納天日，再造乾坤的偉大。
楚言眸中，黑潮穩穩，不變不動，抬手，握拳，打出。
一拳之力，仿佛禁錮了時間。
這一刻，時間、空間，好像都停止了一樣。
四周陷入了萬籟寂靜之中。
一個個光點，在青色的長河中出現了。
光點越來越多，越來越密。
女人的身子，直麵長河，這一刻，她嗓子裡麵明明有聲音，但是卻好像怎麼也發不出來一般。
當光點達到頂峰的時候，猛地一下子伴隨著星河毀滅的巨響，一下子炸開。
轟！
青色長河一下子炸得塌陷進去，其中的日月星辰、山川河流，整個世界，全部崩塌、毀滅，混混沌沌，深深塌陷、崩潰。
女人旋即一聲淒厲的慘叫，身子如流星一下飛了出去，砰的一聲，砸在了宮殿一側的牆壁上。
一條條可怕的裂縫，頓時從這女人身後的牆壁上蔓延開來，鋪滿了正麵牆壁。
隨著四周虛空的震動，牆壁轟然倒塌。
女人的身子，隨之墜落一片斷壁殘垣之中。
“這怎麼可能，你是誰，你……”
楚言的身子，上一刻還在宮殿之中，不見他絲毫動作，下一刻，就出現在這女人麵前，一腳跺下。
砰！
女人的身子，頓時攔腰炸成兩截。
鮮血從傷口裡麵不斷湧出來。
“你、你到底……”
女人的臉龐，此刻依舊黑漆漆的，就像是一位畫師作畫，唯獨忘記了畫臉一樣。
不過這倒沒有影響她講話。
此時隨著她開口，那黑漆漆的臉龐位置，也有鮮血汩汩湧出來。
楚言再一腳，先跺碎了對方的下半身，然後走過去，五指張開，一吸，頓時就卡著女人的脖子，將她吸到了自己手裡。
“你、你怎麼會……這到底……”女人掙紮著，手臂揮動著。
縱使她有萬般能耐，之前還將楚言玩弄股掌之間，但是現在，她卻如同隻剩下半截的泥人一樣，一點威脅都沒有。
她似乎還想要說什麼。
但是楚言卻是不給她這樣的機會了。
力量方麵難以形容的恐怖差距，讓這場戰鬥，徹底失去了懸念。
楚言手掌緩緩上移，捏在了對方的臉上。
女人似乎想到了什麼，身子一顫，猛地淒聲大喊：“不要……”
砰！
腦袋頓時就被捏碎了。
楚言手臂一甩，將這女人的半截還在嘩嘩淌血的身子，一把甩了出去。
手掌淩空一拍。
一聲悶響。
女人的那半截身子，在半空炸成一團血肉泥漿，雨點一般落了下去。
“沒有……靈魂……”
楚言口中，傳來略帶不滿的聲音。
他環視一周。
目光先落在不遠處的幾個光球上。
天涯宗和日月神宗，剛剛也是損失慘重。
天涯宗的陳磊和隋飛，都死在了那女人的手裡。
日月神宗也有一位弟子被殺。
剩下的幾人，也都各個帶傷。
不過也虧得楚言及時救下了他們，要不然的話，他們此刻已經被那紅色的閃電，給削成了肉片。
見到這群人暫時並無性命之憂後，楚言抬頭，望向了天空中那金色的六道輪回盤。
這是可以讓人重新獲得身軀的至寶。
哪怕是不看這個神通，光是上麵那一道道如天神刻畫的道痕，都可以讓人不斷領悟，獲益匪淺。
不過楚言的眸中，此時依舊沒有絲毫感情的波動。
他緩緩朝著上空飛去。
等接近那光輪籠罩的範圍時，可以感覺到明顯的阻力。
一股神聖、浩蕩的威壓，猛然襲來。
楚言冷哼一聲，手臂一揮，將這股威壓打散，身子旋即衝入六道輪回盤的金色光芒中。
刹那之間，光輪上那一道道晦澀難明的道痕，像是活過來了一般，齊齊朝著楚言流動過去。
楚言的身上，頓時就好似被潑上了滾油，不僅傳來滋滋的聲響，更是冒起了輕煙。
他身上的皮肉，不斷被燙得破開，然後再愈合，再被燙得皮開肉綻，然後傷口再自己愈合。
但這個過程中，他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這些道韻，顯然是想要阻止楚言的靠近。
但是楚言將它們視為無物，不斷向前飛去。
很快，楚言就來到了六道輪回盤，那唯一的碎片麵前。
即便隻是大約五分之一的碎片，但是這一塊碎片，也大得猶如一座宮殿。
其上那一股浩浩蕩蕩，宛若天神教化的無上聖威，讓人禁不住就心生敬畏，想要跪下磕頭。
之前楚言的臉上，都沒有什麼表情。
但是此刻望著這一塊碎片，那宛如古井一般的雙眸中，緩緩凝出縷縷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