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郭天師左眸之中,出現了百米神像的巍峨身影。
而在郭天師的右眸之中,卻出現了葉秋的身影。
百米高的九曲劍神雕塑,和葉秋的身影,這二者之間,本是沒任何的區彆。
可此刻,在郭天師的眼中,這二者竟然,宛若是同一人!
“這……這不可能!”
郭天師蹬蹬蹬連退三步,驚的幾乎跌坐在地。
九曲劍神的傳說,自清末開始,就在黃河兩岸流傳,並被沿岸百姓神話。
但黃河區域,人們所供奉的九曲劍神,麵孔進行了模糊處理,根本看不清楚真容。
因為……沒有任何百姓,看清楚過九曲劍神的真容!
但郭天師,卻看到過!
郭天師永遠都不會忘記,當時還是二十出頭的他,被九曲劍神賜予金葉子的那一幕。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郭天師擊敗郭傳道,成為香海島第一高手之後。
郭天師砸了無數金錢,在香海山的巔峰,鑄造了九曲劍神的神像。
但郭天師很奇怪的是,雖然他腦海之中,那個九曲劍神,身影無比清晰。
但九曲劍神的容貌,郭天師卻記不住。
所以!
在建造神像之時,郭天師根據自己腦海之中的形象,進行了文字描述。
而畫師,則是根據,郭天師的描述。
進行了,藝術性的,麵容修改。
全新誕生的九曲劍神,蘊含了滔天氣勢,讓人不怒而威。
這座巨大的百米神像,他負手而立,白衣勝雪,仿佛隨時都要踏入仙界。
而在九曲劍神的背上,則背著一把長達百米,巍峨磅礴的巨劍。
這把巨劍的劍鞘,和神像連接,乃是一個有機整體。
但這把劍,卻是合金打造,乃是一把真正的寶劍。
整個九曲劍神神像,光是那把劍,卻耗費了三十年時間,彙聚了上千名全球最頂級的工匠!
這把劍的重量,更是沉重無匹,當時光是搬運和安裝、吊頂的人工費,就超過了一千萬!
此刻,葉秋負手而立,靜靜的站在百米神像的巔峰。
葉秋並沒回頭,是背對著郭天師。
也正是如此,郭天師心中,越發的震撼。
“若是葉紫陽背著一把劍的話,那他和當年的九曲劍神,幾乎是如出一轍!”
轟!
當想通這點之後,郭天師原本從容的臉色,終於變得很是慌亂。
九曲劍神!
那……那可是,九曲劍神啊!
一百年前,郭天師年輕氣盛,那是何等的風采!
可一百年後,郭天師卻垂垂老矣,滿頭白發。
可一百年前的九曲劍神,卻亦如當年一般,白衣勝雪,傲然而立。
刹那間,郭天師一陣恍惚,隻覺時間流轉,仿佛回到了一百年前。
“先生,我和你素未謀麵,您為何贈我金葉子?”
“道法自然,當年我師父孔子,曾問道於道祖老子,雖沒尋得答案,卻也是一段因果,今日給你道祖金葉子,是借給你參悟,而不是贈。”
“先生,我明白了,那請問您住在何方,待小道悟透之後,一定親自登門拜謝。”
“不用謝我,我四海為家,並無居所,你也參透不了金葉子,能參多少算多少,不用強求。”
“先生,我知道了,我欲往香海島歸隱,他日若有所成,定當不忘先生之恩。”
“記住,這片道祖金葉子,在是借給你,切莫心生貪戀,否則天地雖大,我定一劍斬你。”
“先生放心,小道絕對不敢貪墨。”
一百年前的對話,塵封曆史多年之後,突然在郭天師的腦海中回蕩。
“先生,是你嗎?”
呆呆站在山巔的少年,郭天師的目光,漸漸開始迷茫。
一百年!
人生,能有幾個,一百年?
當年的人和事,很多郭天師,都已經遺忘。
但當年,先生的諄諄教誨,郭天師卻從不曾忘。
如何能忘?
這一刻,郭天師這才發現,自己在多年的修道之中,已經忘記了當年,曾經在九曲劍神麵前,說過的那些豪言壯語。
“貧道這一生修道,最初的夢想,乃是匡扶社稷,救國家於危難之間。”
“可笑的是,貧道得到力量之後,卻逐漸迷失,再也回不去了。”
語氣急促,郭天師的目光,漸漸變得森寒:
“就算你是先生,可你充其量,也隻是武功很高罷了。”
“今日,乃是科技時代,一百枚火箭炮,外加八百年積累的天雷力量。”
“貧道就不信,你這九曲劍神,今日還能不死!”
哢擦!
拳頭緊握,在郭天師的眼中,滿是滔天猙獰:
“無論你是不是他,你今日都——必!須!死!”
轟隆!
此刻,山巔,七星台,八百特種兵,同時扣動了扳機。
密密麻麻的火焰,如煙花般璀璨,飛快的靠近葉秋。
而此刻,腳踏百米神像的葉秋,眼中並沒任何的畏懼。
有的,隻是一聲,無聲的歎息。
“一百年前,東瀛武道入侵中原,欲滅我中華道統。”
“當時,我一劍斬裂黃河,覆滅東瀛入侵者,告誡他們的後人,不得踏入中原半步。”
“可那木村家族,卻依舊入侵中原,我隻能走一次東瀛,在滅東瀛武道。”
“一百年前,我在黃河之巔,欲振興中原武道,看中了一僧一道,賜予他們機緣。”
“一百年後,那僧做的很好,卻英年早逝,徒留無儘遺憾。”
“而那道,雖建立了偌大權威,卻在權勢和力量之中,迷失了一切。”
說話之間,葉秋赫然轉身,如神祗般俯瞰群山。
刹那間,山腳群雄,都感覺眼睛一花,仿佛看到了無儘大海。
而這一刻,站在半山腰的郭天師,則是天旋地轉,仿佛看到了無儘星空。
那是比大海還遼闊,比星空還震撼,讓人無法自拔的神祗眼神!
隻不過……葉秋的眼神,落在小喬眼中,卻仿佛夾帶了淡淡的傷感。
“葉秋,你在傷心什麼?究竟是什麼,讓你如此失望呢?”高怡,目帶疑惑。
人群之中,唯有郭天師,才能夠看懂,葉秋在傷感什麼。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郭天師的額頭上,開始浮現冷汗。
一個瘋狂聲音,從郭天師的嘴裡,隨風滾滾而出:“
他……他就是,先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