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經一個月的特訓,七百老兵在葉秋的嚴格要求下,可謂是脫胎換骨。
然而老李頭卻沒有欣慰,反而越發的惆悵,喝酒爛醉的次數更多了。
原因無他,乃是因為葉秋每天給這些老兵提供的吃食,都是一般兵卒的數倍。
每頓都吃肉,頓頓管飽!還特麼……少食多餐,一天吃六頓!這些老兵其實昔日夥食也不錯,但自從半年前,老朱雀戰死之後,他們的夥食就沒了葷腥。
現如今,一天六頓都能吃肉,還管飽,可以敞開吃!試問這些老兵,他們能不興奮?
他們所謂的“少食多餐”,“多餐”是真的,“少食”那就是扯淡!對此,葉秋也不在意,從不乾涉。
然而這七百人每天消耗的肉食極為驚人,老李頭心中那個糾結,自然是不言而喻。
七百人每天的吃食,都可以養一隻萬人‘大’軍!靠!老李頭想罵人!但誰讓老李頭從一開始,就選擇相信葉秋。
而且這一個月來,老李頭在葉秋這聽課,學了不少新兵法和各種知識,受益匪淺。
老李頭很清楚,相對葉秋傳授他的知識,其實這些老兵吃的東西,價值壓根不值一提。
可問題是,朱雀營窮啊!雖然朱雀營也有一些積累,但就葉秋這種吃法,就是一座山,那也得吃窮啊!葉秋沒收老李頭當弟子,但在老李頭的心中,葉秋已經是師尊。
所以……對於葉秋這種敗家的行為,老李頭心中憋屈,卻不乾說出口,隻能成日買醉,借酒消愁。
愁更愁!不過這麼多肉食被消耗,外加殘酷的訓練。
這一個月的時間,這些老兵可謂是脫胎換骨。
他們一個二個,都成了真正的精銳!他們雖是朱雀營的留守兵卒,但哪怕老朱雀沒死,這些兵卒的精氣神,也能和老朱雀的親衛隊媲美!尤其讓老李頭震驚的,乃是葉秋雖隻是一個凡人,卻對修行有著驚人的理解。
在葉秋的指導下,一個月的時間,這七百老兵的修為,都從童生境界突破,全部進階到了秀才境界。
而那七個百夫長,更是從秀才境界,正式踏入了“舉人”境界。
至於周皮皮,距離進士境界,更是隻差那麼一點點而已。
這讓老李頭感覺不可思議,暗道葉秋沒修煉天賦,這實在是太可惜了。
否則,以葉秋對修煉的理解,恐怕黑衣殿能多一個長老!至於馬有才這個後勤主管,和他手下的一百凡人,這一個月吃老兵剩下的殘羹,一個二個也養的精氣神十足。
尤其是那些囚徒,他們也跟著特訓,雖然難度不如那些老兵。
但這一個月,他們同樣脫胎換骨,比當初普階麾下的那些親衛,居然還要強上不少。
至於那些乞丐,如今也是精神奕奕,能夠堪比普通兵卒。
不過在整個朱雀營中,除了老李頭因為缺錢而惆悵之外,還有一個人不但惆悵,而且非常抑鬱。
這個人不是彆人,便是看似憨厚老實,實則心高氣傲,誰都不放在眼中的“執戟郎”——項信。
身為葉秋的執戟郎,項信這一個月內,日夜都在葉秋的帥營門口站崗。
那些老兵一天吃六頓,頓頓大魚大肉,項信看的眼睛都直了,不斷吞口水。
倒不是葉秋虐待項信,其實項信的夥食,和眾老兵是一樣的。
但項信隻能一天三餐,而且肉食份量很少。
對此,項信也不好說什麼,因為他每天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又不需要消耗體力,自然不能多吃。
如果隻是這樣,項信也能忍受。
最讓項信崩潰的是,每次葉秋講課的時候,都是在演武場講課。
而他項信卻隻能拿著一把沉重戰戟,站在空無一人的帥營門口,一動不動。
因為演武場有陣法開啟,項信能看到裡麵的動靜,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項信震驚的發現,那些昔日他瞧不起的同僚,都在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
同僚們一天天的變強,甚至境界提升,集體將自己甩在身後。
就連那最廢物的馬有才,也靠著大喝大喝,啥也不乾,居然修為也超越了項信,成為秀才巔峰。
這對心高氣傲的項信而言,無異於是一個‘巨’大打擊。
如果隻是這樣,那也就算罷了。
最讓項信崩潰的,乃是透過葉秋一個月的授課,那些老兵都懂了兵法。
而且他們嘴裡冒出的很多行軍布陣之術,項信居然聽不懂!就連那些乞丐,也能秀幾句兵法相關的專業名字,讓項信感覺到了沮喪。
雖然在項信看來,以他的謀略和智慧,整個朱雀營也就葉秋能壓住他一頭。
但項信卻很清楚,隻要時間一長,他將是整個朱雀營最醬油的存在,無論哪方麵都是墊底。
這樣看不到希望的未來,項信如何能接受?
然而軍令如山,無論項信心中如何憋屈,他都隻能憋著。
當然,想要出人頭地,倒也不是沒辦法。
不如,項信可以逃走,去投奔左晉,加入四神盟。
左晉麾下神砥如雲,財力渾厚,卻缺乏一個真正厲害的謀臣。
項信覺得以他的才華,一旦獲得左晉認可,那他肯定能出人頭地。
可問題是,如何獲得左晉認可,這卻是一個大問題。
左晉麾下其實謀臣不少,而且都很出名。
隻不過項信看來,這些謀臣都是素餐屍位,沒有一個比他厲害。
可問題是,這些謀臣都是出身名門,都是貴族。
他們都是四神盟稱霸南海時代的權貴,左晉對他們信任有加。
以項信的卑微身份,左晉或許會以禮相待,但絕對不可能信任項信。
而且……說實話,這年頭君擇臣,臣也在擇君。
項信有宏大誌向,說實話,他看不上左晉。
項信一直低調,哪怕在老朱雀再世的時候,項信都沒高調過。
哪怕老李頭執掌海船半年,項信也沒冒頭過。
一直到葉秋出現,展現出卓越才華,項信這才主動冒頭。
因為在項信看來,這黑衣殿的強者雖多,但能和葉秋媲美的人,也唯有申黑衣一人而已。
奈何申黑衣常年閉關不出,項信根本接觸不到。
而且申黑衣這種避世而居的性格,項信不是很喜歡。
唯有葉秋這種殺伐果斷,一言不發和要斬人,而且精通謀略,幾乎是完美的凡人,才是項信心中最理想的主公!然而讓項信鬱悶的是,自己弄巧成拙,聰明反被聰明誤。
不但沒引起葉秋的青睞,反而被打入冷宮。
唉!這特麼……算什麼事兒?
整個朱雀營所有人都在進步,就連乞丐都在脫胎換骨。
唯有自己這個“大才”,居然一個月都在原地踏步。
心累!說實話,項信都有些迷茫,暗道要不就放棄理想,去跟著左晉混算了。
就算左晉不會信任項信,但就衝著“千金埋骨”四個字,左晉肯定不會虧待項信。
可問題是,一想到葉秋的博學和強大,項信內心又動搖了。
“要不……再等一個月?”
望著那些精氣神十足的老兵,項信咬咬牙,在心中瘋狂發誓。
眨眼間,一個月又過去了。
此刻,距離葉秋離開仙島,加入黑衣殿,已經兩個月之久。
這個月和上個月一樣,葉秋一直停留在朱雀營,除了練兵和講學之外,就是一個人呆在帥營中看書,寫寫畫畫。
不過這一個月來,李大匠倒是經常來找葉秋。
師徒二人在帥營中,也不避諱旁人,說著各種無人能聽懂的名詞。
每一次,李大匠興衝衝而來,都是‘夾’著尾巴,沮喪離去。
不過第二天,李大匠又興衝衝而來,再次抑鬱而去。
如此,一天天過去了。
隨著時間推移,項信越發的抑鬱。
因為發現震驚的發現,兩個月前還是童生的700名老兵,繼一個月前進階秀才後,如今居然都成了舉人!而那昔日和自己都是秀才的同僚,更是完成了從秀才到舉人,再從舉人到進士的二級跳!而那個廢物周皮皮,因為當葉秋的忠犬,各種溜須拍馬,居然得到了葉秋的開小灶,突破到了翰林境界。
翰林是什麼概念?
翰林再進一步,那就是大學士,而大學士再進一步,那就是大儒!或許在葉秋的眼中,大儒隻是修行的起步境界,啥也不算。
但對黑衣殿的普通大眾而言,大儒是非常恐怖的修為。
而翰林這個修為,距離大儒隻有兩個境界,在普通修行者之中,那也算是大人物了!這讓項信,如何不心塞?
就連馬有才這管理後勤的渣渣,都成了進士!而最讓項信無法接受的,乃是那一百個囚徒和乞丐中,居然誕生了十幾個童生。
童生這個境界是沒啥,項信一隻手戳死十幾個。
可問題是,這十幾個童生中,居然有一個還是乞丐!而且按照項信的估計,如果葉秋這樣繼續特訓,這乞丐早晚會成為秀才,甚至進士。
項信胸懷韜略,學識淵博,能文能武,混了這麼久,居然還不如一個垃圾乞丐?
噗!這一日,等葉秋去演武場講課後,項信手握戰戟,一個人孤零零站在帥營的門口,心中滿是悲憤。
爺爺能忍,爸爸能忍,兒子不能忍!“葉秋的確不是個雄主,奈何他給我穿小鞋,不喜歡我。”
“罷了,罷了!”
“我項信這就去投靠左盟主,以我的實力,在四神盟很快就能崛起!”
“雖然左盟主絕非明主,但隻要我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假以時日,葉秋肯定會認可我,收我當小弟!”
得!合著弄了半天,項信雖然心懷怨氣,但依舊想給王超當小弟。
既然不能直接當小弟,那就曲線救國好了!雖然按照規矩,朱雀營的人是不能叛變的,否則這就是違規,會遭受很嚴厲的懲罰。
但問題是,項信他並非朱雀營的老兵,他隻是9527號海船是一個普通修士而已。
哪怕他跟著葉秋加入朱雀營,但在編製上,項信依舊是葉秋的私兵,而不是朱雀營的編製。
脫離主公逃走,改投其他主公,這名聲雖不好,卻並不違規。
媽德,‘老’子連飯都吃不起了,還要個錘子名聲!曹!這天半夜,等眾人入睡之後,項信偷偷翻牆,準備逃離朱雀營。
然而項信剛翻牆成功,一躍跳上地上,項信頓時傻眼了。
院牆外,周皮皮手握鐵鞭,身後站著八個修士。
在後方,一百名乞丐和囚徒,都提著大網,列隊站立。
這些人已經不能稱之為菜鳥了,他們訓練有素,已經是凡人中的精銳兵卒!“大哥早知道你小子會受不了逃走,果然如此!”
“項信,你個反骨仔,你特媽居然逃走,你個混蛋!”
馬有才等八個修士,無不指著項信鼻子,破口大罵。
“來人,抓起來,褲兒燒了,吊起來打!”
周皮皮一聲令下,十幾個乞丐衝了上去,將項信按地上暴打。
而後,篝火升起。
項信被五花大綁,如豬玀般吊起,褲兒化為飛灰。
十幾個乞丐一人半個時辰,輪流上前吊打項信。
項信遍體鱗傷,但他一聲不吭,咬著牙堅持著。
第二天,項信吃裡扒外,想要逃走的消息,頓時傳遍整個朱雀營。
所有老兵都怒了!他們自發的過來,大聲痛罵項信無恥。
就連和項信一個村的老人,聽了這件事後,都氣的組團而來,指著項信鼻子破口大罵,罵項信不是東西。
還有小孩子吃臭雞蛋,爛白菜,也有婦人吐項信口水。
過街老鼠!項信的事情很快傳遍四方,淪為笑柄。
要說項信是個人才,那也就罷了。
可問題是,項信不是人才!至少在世人眼中,項信就是一個很普通的秀才而已。
在黑衣殿,修士雖然地位比凡人高,但秀才地位並不高。
如今項信名聲臭了,賣主求榮,誰還敢收留他?
項信被吊打三天三夜,油儘燈枯,心中滿是絕望。
項信明白,自己廢了!徹底廢了!哪怕此刻項信能逃走,跑到左晉那邊,也不可能被重用。
然而就當項信想要咬舌自儘,離開這傷心世界的時候。
在這天半夜,篝火沸騰之時,葉秋負手向前,從黑暗中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