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達星辰外圍,一座座隱藏在虛空深處的中千世界,幾乎是前後探查到了異常。
不過這異常情況並沒有威脅到百達星辰。
幾名斥候立刻出動,並報告消息,稱向東九十六萬裡發生了戰鬥,戰鬥的雙方中,有一方明顯是奧術文明的商船,另一方則是某種前所未見的戰爭兵器。
消息彙報回來,百達星總督立刻做出判斷,那些戰爭兵器應該屬於無限領域。
在百達星的書庫裡,收集了從各方找來並彙總的關於無限領域的各種情報、信息,其中專門有一篇是神兵冊,描繪並注解了上千種無限領域的神兵。
其中有提到“哨兵”,是在奧術文明內亂的最後幾日裡才出現的一種傳說中的兵器,不過奧龍一族並沒有親眼見過。
百達總督猜測,有九成可能,那些戰爭兵器就是哨兵,因為和傳說中的描述非常相似。
於是在猶豫了一炷香之後,百達總督下令派出神王去支援商船。
如果商船來自奧龍一族,百達星總督不會猶豫,會直接派出援軍,因為奧龍一族和未來天庭簽署了各種詳細的盟約,但奧龍一族現在雖然在奧術文明占據主導地位,卻仍然不是真正的霸主,也不是領袖,隻是勢力較大,在奧術文明內仍然有許多王國態度模棱兩可,在奧龍一族和奧術帝國之間搖擺,這自然是不理智的行為,是因為奧術帝國已經稱霸奧術文明數千萬年,積威太深,而且縱然奧術文明的諸王國都對奧術帝國有反抗的心思,但仍然有一些是奧術帝國的鐵板小弟。
所以百達總督才會思考這其中的貓膩。
也因為懼怕可能是無限領域要對百達星辰出手,所以演了一出戲。
所以總督雖然派出了援軍,卻隻派了六名神王而已。
六名神王前去之後大約半個時辰,傳回消息稱商船隻剩下一片殘骸,飄灑在虛空中,沒有任何人幸存,且那些戰爭兵器也不見了蹤影。
百達星總督又做出決定,散出斥候,在周圍的虛空之中尋找痕跡。
………………
一顆破損的星辰上,布滿了各種噴發的火山,這裡難得能見到一些生靈,不過都是火焰衍化而成的自然神靈,智慧低下。
在一座山洞的深處,陳禹攙扶著克裡德坐下。
十幾步外,還有一尊龍庭的神王,也是非常虛弱,躺在黑漆漆滾燙的岩石上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發出刺耳的嗡鳴聲,說明他的內臟受到了重創。
克裡德看著那尊年輕的龍庭神王,沉默片刻,猛然起身一把抓住了陳禹的衣服,怒吼道:“是你害了所有人!你害了基奧爾蒂斯!”
基奧爾蒂斯,就是克裡德的大副,龍庭四尊五劫神王之一,也是克裡德的門徒。
整艘商船八十幾尊神王,最後活下來的隻有克裡德和十幾步外奄奄一息的年輕法師。
哨兵集結成隊向著商船進行衝擊,隻在幾個呼吸之間就將商船肢解,許多神王瞬間落入哨兵的手中,被撕扯的粉碎,陳禹雖然出手,但當大部分神王已經隕落的時候,哨兵隻被摧毀了十二尊而已。
哨兵的個體戰鬥力超越四劫神王,接近五劫神王,上百個哨兵在光腦之王的操縱下進退有序,十分嚴密,戰鬥力倍增,難以抵擋。
陳禹在發現形勢不妙之後,立刻放棄戰鬥,帶著克裡德和僅剩下的一個幸存神王向外逃竄,哨兵在速度上雖然很快,但與陳禹相比仍然相差巨大,所以並沒有追上。
克裡德歇斯底裡的釋放著自己的憤怒:“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光腦之王會派出這麼多強大的神兵來狙殺你?你又為何要踏上我們的船板?說話,說話!”
陳禹靜靜的聽著克裡德的怒吼,緩緩伸出手,一把捏住了克裡德的脖子,然後像抓一隻雞一樣的將克裡德提到半空中,又重重的摔進岩石裡,再伸手打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著流出鮮血的克裡德道:“你現在隻有一個選擇,繼續向前,先到達百達星,然後由百達星前往未來天庭。往回走是不可能了,光腦之王手中的神兵,肯定有很多散布在東方的虛空,所以你現在要考慮的,是如何安全的抵達百達星辰。”
克裡德重重喘息,目光仍然猙獰的盯著陳禹,卻隻是無謂的仇視罷了,陳禹的強大他能感受到,彆說他隻是一尊五劫神王,就算是現在奧術文明的第一巨頭龍王卓根,和陳禹交手,勝負也難說。
就在這時!
一道光影,落在了山洞的門口。
克裡德感受到了強大的威脅和敵意,不由得全身緊繃,而靠近洞口的那名年輕奧術神王,則因為太過虛弱,處於半昏睡的狀態,感受到這威脅的瞬間開始發出刺耳的慘叫。
陳禹慢慢轉過身,看著被火光映照的縹緲的身影,淡淡道:“郭陽。”
身影點了點頭。
當克裡德看清,不由得目瞪口呆,來者的模樣,和陳禹是如此相似。
是一尊五劫神王。
緊接著,幾十尊哨兵,落在了洞口。
克裡德本能的龜縮成一團,心中的恐懼難以言表。
他身為五劫神王,在奧術文明也是一尊霸主級彆的存在,更是龍庭的領導之一,此刻,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弱小。
死亡,是這麼近。
“陳禹,我們是手足兄弟,擁有相同的血脈,相同的肉身,相同的神魂,不論你逃往何處,我們總是能隱約感受到彼此的存在。”郭陽淡淡的說著,沒有什麼情感,語調和光腦之王頗為相似。“跟我回去吧,隻要你回到無限領域,一切既往不咎。你應該明白,光腦之王不會放過你的,因為你的速度夠快,在光腦之王的推演下,掌握了未來天王粉碎真空的真諦,所以十幾天來,你平安無事,這隻是因為我們追不上你罷了,但你難道真的以為,能逃出光腦之王的手掌心麼?光腦之王,無處不在。”
“你說的這些,我當然清楚。”陳禹緩緩解開自己長衫的扣子。“所以我在離開前,已經想好了一切,這是我的征途,必然不會坦蕩,我已經考慮到了最壞的結果。”
他脫掉長衫,露出一件貼身的軟甲,軟甲通體淡藍色,上有水蒙蒙的霧氣,赫然是一件中品道器。
郭陽看著陳禹露出的軟甲,皺眉道:“最壞的結果?你已經準備好迎接死亡了麼?”
“那不算最壞的結果,死亡,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陳禹聳動肩膀,體內發出爆炸般的巨響。“我已經做好了,手足相殘的準備,我最不想做的,就是殺死我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