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孟凡行走在如畫中的幻景，麵對著數名身穿寬大白袍的老者，他們的雙眼深處醞釀著光芒，他們的聲音好像從遠古時代傳來的悼詞。

“天王大人，能見到您，我們頗為榮幸。”幾位老者躬身施禮。“您的存在，已經超越了時間的頌歌，超越了空間的禁錮。”

孟凡麵無表情的看著幾名老者，淡淡道：“我來這裡，取走宇宙洪荒的最後秘密以及曆史。”

“當然，當然。詩人文明負責記述古往今來的一切曆史，在這裡，您可以補全您的‘道’，按照道理，我們需要阻攔您，但我們做不到，數千名詩人圍攻天王大人，都是徹底的慘敗，我們又能做什麼呢？”

幾位老者向旁邊讓開。

如畫的幻境迷霧散去，露出一條石子小路，小路的儘頭是一間宏大又典雅的樓閣，樓閣高有六層，外麵看沒有什麼裝飾，隻是看起來非常巨大而已。

“這裡儲存著，從鴻蒙太初時代，一直到今日的所有曆史，一個時代為一層樓，隻看天王大人，能登上幾樓了。”

孟凡目光在幾名老者身上停留片刻，身體一閃，直接進入樓閣一層。

一層，一片灰暗。

這裡的空間，也是被扭曲的，從外麵看，樓閣已經很巨大，但是踏入其中，才發現空間層層疊疊，密密麻麻，以孟凡的目力，居然短時間無法判斷出這裡有多少空間，又有多麼廣大，但他的目光幾乎可以看到樓層的儘頭。

灰暗之中，有許多書架，這些書架已經落滿了灰塵，還有許多蜘蛛網，書籍在厚重的灰塵下方，沒有任何氣息透露出來。

孟凡隨意的拿起了一本書，翻開，卻微微一愣，書中的文字都已經被歲月風化，所剩無幾，而且是頗為古老的文字，好像鬼畫符。

“鴻蒙太初時代。”孟凡呢喃道。

“是的。”深處，有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在這個時代，一切未知都隱藏在黑暗之中，卻又已經誕生了少數的生靈，有了光明，黑暗與光明的交錯，締造了灰色的時代，太多記憶，埋藏在這裡，隻等天王大人翻開。”

隨著沙啞的聲音，一道身影緩緩從黑暗中浮現出來，是一名佝僂身軀，看起來已經蒼老到不能再蒼老的神王，他拄著一根白色的手杖，看著孟凡。

那雙眼睛，也如這樓閣一般灰暗。

“逝者如斯，皆在昨日，天王大人能否感受到，那洪荒歲月，眾生的掙紮、迷茫、失措，以及奮鬥？”

轟隆！

孟凡手中的書籍，一下子釋放出刺目的光芒，無數生靈從其中噴發出來，那些生靈都極為原始而古老，他們活在混沌之中，也沉淪，也崛起，茫然的望著世界。

隨後，一本又一本藏在灰暗中的書籍，炸裂了！

不僅是生靈，還有山川、河流、噴發的火山、天降的隕石、善變的法則，都彌漫了整個樓層。

所有的景象都變了。

孟凡皺著眉頭，旋轉了一圈。

樓層不見了。

他站在了一片焦黑的土地上。

遠處，能看到火山在噴發，大塊的岩漿石頭從天而降，砸開大地，一些隻有巴掌大的生靈哀嚎著狂奔。

他抬起頭。

看到空中，有九個太陽，正在照耀著大地。

裂開的土地，爆發的火山，九顆太陽，這是一個熾熱的世界。

在熔岩和裂穀深處，火焰孕育出了數不清的火德自然神靈，這些自然神靈當中強大的，力量甚至堪比神王，弱小的，卻還不如一盞燈火，弱小的很快消亡，但緊接著，一些擁有神智的自然神靈便迅速的聚斂到一起，形成一尊強大的火焰神靈，以保存自己。

孟凡能感受到這裡確實存在的溫度，比他所經曆的最灼人的酷熱還要炙熱幾倍，眾生如同生活在火焰當中，能活下來的生靈，都想方設法的讓自己能適應火焰，孟凡見到最多的是隻有巴掌大，通體深紫色，好像沒毛老鼠一樣的動物，他們啃食焦黑的石塊，從地縫當中尋找已經塵封漫長歲月的種子，勉強生活，他們很脆弱，哪怕是凡人都可以一腳踩死他們，麵對那些強大的自然神靈，他們是真正的螻蟻。

光明法則在這個歲月非常強大。

“這是鴻蒙太初的烈焰時期。”手杖老人。“也是宇宙洪荒最古老的時期，就在幾千萬年前，大地上還沒有任何生靈的存在，直到後來，天地之間流淌著的，毫無規律可言的法則，在種種巧合下，形成了一點不易察覺的規律，於是雷霆降臨汪洋，劈開山石，誕生了一些古老的自然神靈。

不過那個天地間雷霆暴躁的歲月很快就過去了，那隻是烈焰時期的初始，隨後，光明法則開始升起，在光明法則最凝聚的地方，形成了太陽。”

手杖老人伸出一根指頭，點了點空中。

“烈焰時期開始了。無法計數的火焰神靈誕生了。”

孟凡看到滿天飛舞的火焰神靈，淡淡道：“我曾以為，在鴻蒙太初時代的早期並沒有神王。”

“是的，武道的發展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在這個時期，還沒有武道的概念，眾生都隻是祈求能活下去，或者能讓自己的後代延續下去，沒有武道，自然沒有境界。沒有天道，自然沒有劫難。這個時代，確實沒有神王，其實一直到創世神時代，也沒有神王的概念，嚴格的來說，混沌大帝才是第一尊神王，在他之前，境界是不存在的，天王大人所看到的那些實力堪比神王的火焰神靈，也隻是實力堪比神王而已，是在這個光明法則太過強大的時期誕生出來的‘怪物’，他們的壽命並不長，往往隻能存在幾年，或者十幾年，而且除了力量以外，在其他方麵，比如精神、悟性等等方麵，他們都不是神王，甚至還不如一個凡人，他們連做到正常的思考，都很難。”

“所以這些強大的自然神靈無法締造文明。”孟凡伸手抓起了一隻跑過去的“沒毛老鼠”。

這隻依靠啃食石頭過活的老鼠，好奇的盯著孟凡。

那目光當中，除了好奇，還有恐懼。

孟凡將老鼠放走了。

他向前踏出一步。

這一步，直接就是幾千萬裡。

他來到了一座湖邊。

不過，這是紅色的湖，是熔岩形成的湖泊，一陣陣“噗通噗通”的聲音，那些熔岩鼓起了許多泡泡。

孟凡遠遠的看到，在湖邊，有一個體型超過一丈的“巨龜”，殼是黑色的，與焦黑的大地融為一體，這隻“巨龜”，居然在吃岩漿。

很快，孟凡看到，那並不是龜。

而是一隻巨大的甲殼蟲。

“昆族。”孟凡道。

“是的。”手杖老人點頭。“昆族是最古老的生靈之一，而且，在今天，以及之後很漫長的一段歲月裡，昆族都是很強大的種族，他們非常擅長適應混沌無序的世界，甚至一度，他們挑戰了‘神’的權威。”